傍晚時分,貴賓樓里,燈火通明。
得益于神農部落口味獨特的蔬菜,貴賓樓生意一直火爆。
尤其是楚昊斷了小天廚的供應之後,東華縣有頭有臉的客人更加絡繹不絕。
徐慶豐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感嘆著這里的繁華,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享受這里的奢華待遇。
當他表明了和楚昊的關系之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貴賓樓老板錢貴,竟然主動現身接待,還自作主張給他安排一桌最奢華的席面兒。
“小豐是吧?小昊是我哥們兒,你只管把這里當成自己家,需要什麼,直接找我吱聲!”錢貴拍著他的肩膀,語氣熱絡。
徐慶豐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哈腰,直到錢貴被人叫走,才激動地拿起筷子,望著滿桌精致的菜肴,一時竟不知該先對哪一道下筷。
太豐盛了啊!
他萬萬沒想到,表哥楚昊的能量這麼大,連貴賓樓的老板都對他稱兄道弟。
早知道這樣,他早就該來投奔,說不定現在也早已混得風生水起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
看昊哥的意思,以後大院那邊的管理大權,很可能就要交到他手上。
還有那些在院里穿梭的、水靈靈的大姑娘小媳婦……
想到未來的“性福”生活,徐慶豐心里就像有只爪子在撓,激動得難以自持。
——早晚都是他的!
越想越開心,徐慶豐夾了口菜放時嘴里,舒服的呻吟著。
又打開了一瓶茅台,倒滿了杯子,狠狠喝了一口。
這日子,才是人過得嘛!
要是放在以前,這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就算吃不了,也要想辦法打包帶走,不過現在嘛……以後他徐慶豐就是昊哥手底下的經理,好日子在後頭呢,打包?丟不起那人!
十來分鐘後,徐慶豐酒足飯飽,愜意地拍拍鼓起的肚皮,面對滿桌子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美味佳肴,絲毫不以為意,抬起屁股轉身就走。
“哎呀!”
“操!你他媽眼楮長腳後跟上了?!”
剛剛站起來的徐慶豐,猛然感覺到腳底下咯了什麼東西,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耳邊便傳來兩聲凶狠的咒罵聲。
回頭一看,只見兩個剃著光頭、滿臉橫肉的壯漢像兩座鐵塔般堵在面前,幾乎擋住了所有光線。
徐慶豐腿肚子當場就軟了,忙不迭地賠笑“兩…兩位大哥,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我沒看見……”
“沒看見?哼!”為首那漢子冷哼一聲,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前襟,輕而易舉地將他整個人提得腳尖離地,惡狠狠地吼道,“照你這麼說,老子現在給你一刀,再跟你道個歉,是不是也就完事了?!”
徐慶豐被勒得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雙手徒勞地拍打著對方鐵鉗般的手臂,聲音發顫“大…大哥!息怒!是我不對!我賠!我賠錢!您說個數!”
“賠錢?你他媽賠得起嗎!”壯漢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老子這雙進口皮鞋,五百塊!讓你這孫子一腳就給踩廢了!”
五百???
徐慶豐差點背過氣去!
什麼鞋這麼貴!
可還沒等他辯解,對方再次說道,“還有老子的腳,指定讓你踩骨裂了!少廢話!現在就跟老子去醫院驗傷!”
徐慶豐哪敢擅自跟著離開,萬一拉到沒人的地方……徐慶豐嚇得魂飛魄散,扯著嗓子就在大廳里嚎起來
“救命!”
“救命啊!”
“貴哥!我是昊哥的表弟,你快來救救我啊!”
惶急之下,徐慶豐在大廳里拼命喊著,可周圍客人們看到那兩個壯漢,紛紛低下頭或移開視線,不敢吭聲。
至于貴哥……剛好去了樓上廁所蹲坑呢,沒听到。
“媽的!踩了人還有理了?嚎什麼嚎!”壯漢不耐煩地罵著,連拖帶拽地把軟成一灘泥的徐慶豐往外拎,“踩斷了老子的腳,讓你去醫院檢查還他媽嘰嘰歪歪!找抽是吧!”
說完,大步流星的提著徐慶豐丟進了外面的小面包里,面包車油門一轟,直接向半截河方向躥了過去。
楚家大院客廳里,楚昊抱著膀子坐在電話機旁,整個人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終于——
叮鈴鈴!
電話聲急促響起,對面傳來楊芸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楚老板,人在我這兒呢。”
“好,麻煩芸姐了,我這就過去。”
半截河,馮家大院。
楚昊剛把摩托車停穩,鐵牛就迎了出來,憨厚地咧嘴一笑“昊哥,芸姐在里頭等著呢。”
楚昊隨手抽出兩張百元鈔票遞過去“一點小意思,給兄弟們買點煙酒。”
“嘿嘿,謝昊哥!”鐵牛接過錢,側身將他讓了進去。
客廳里,楊芸慵懶地陷在沙發中,身上隨意搭著一件白色羊毛衫。
見楚昊進來,圓俏的下巴朝地毯上努了努“喏,你要的人。”
楚昊大步流星走到近前,皺了皺眉。
地上的人被黑布罩著頭,耳朵還被厚實的耳機嚴嚴實實地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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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這麼嚴實,不怕給悶死?”
一旁的二楞子趕忙解釋“不是怕他認出昊哥您嘛……放心,留著氣兒呢,悶不死。”
楚昊揮了揮手,“解開。”
楊芸聞言,略顯意外地挑了挑眉梢,坐直了些身子,“我听二楞子說……這是你親表弟?就不怕他認出你,以後麻煩?還是說……你今晚就沒打算讓他豎著出去?”
楚昊咧了咧嘴,眼泛凶光,“我是真想弄死這個雜碎!可惜……不行。他畢竟是我老姨的獨苗。二楞子,解開!”
二楞子不再猶豫,迅速上前,利落地解開了徐慶豐頭上的罩子和耳機。
徐慶豐在貴賓樓吃得好好的,突然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綁走,眼前一黑,又被蒙頭塞耳,一路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惹上了什麼亡命徒,小命休矣。
此時束縛驟去,明亮刺眼的燈光晃得他睜不開眼,一時看不出周圍環境,嘴里不停的哀求,“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錯了!我賠錢!多少錢我都賠!只求放我一條生路!”
听到這話,二楞子和鐵牛等人不厚道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家伙,還真是個軟蛋,居然惹到了昊哥,算他倒霉了!
楊芸等人已經通過二楞子了解了大致情況,也理解楚昊的做法。
畢竟,楊芸本身就是女人,平生最恨的就是欺辱女人的敗類,手下人也深知她的脾氣。
現在人被抓來,他們還是好奇他接下來還想干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家伙行為雖然可惡,可畢竟是楚昊的表弟嘛。
徐慶豐終于逐漸適應了光線,第一眼就看到沙發上那個容貌絕艷、氣場卻冷冽逼人的楊芸。
不過他現在心里哪敢興起半點邪念,只有無邊的恐懼。
緊接著,視線一轉,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楚昊,頓時喜形于色,手腳並用地爬過去,一把抱住楚昊大腿
“昊哥!昊哥救命啊!這幫人他們……”
“救命?”楚昊面沉如水,俯視著腳邊如同爛泥的表弟,聲音冰冷,“哼!”
“二楞子,”楚昊頭也不回地問道,“之前在我院里,你听見有人喊過這兩個字嗎?”
二楞子大聲回道“听見了,昊哥!是吳經理喊的!”
“听見了嗎!”楚昊猛地抬腳,用鞋尖抵著徐慶豐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是誰!把她逼到要喊救命!”
“而你!當時又在干什麼!”
“你又可曾想過!鳳姐當時有多害怕!有多絕望!!!”
徐慶豐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終于意識到他錯了!
錯誤地以為楚昊在院子里已經原諒了他;
錯誤地以為吳鳳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寡婦,楚昊不會為她大動干戈;
錯誤地把楚昊安排他去貴賓樓當成了接風洗塵;
他最錯的,是徹底低估了吳鳳在楚昊心中的分量!
“昊哥!昊哥!”徐慶豐哭得涕淚橫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可…可我最後不是沒得手嗎?昊哥你就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你看在我媽、看在我二姨的份上,你不能……不能殺我啊!”
楚昊聞言嗤笑一聲“我說過要殺你嗎?”
徐慶豐一愣,有種劫後余生之感,又怯怯地問道“那…那你把我綁這兒來……干嘛?”
“干嘛?”楚昊冷笑,“呵呵!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得到相應懲罰!”
徐慶豐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哭嚎著哀求道“昊哥!我真知道錯了!我賠罪!我給鳳姐磕頭賠罪!我…我這就離開你這,我回家!我保證再也不來了!這總行了吧?”
楚昊緩緩搖頭“這恐怕不行。你是我媽親自去長樂接來的,我老姨也知道你跟著我掙錢。就這麼把你攆回去,我以後怎麼跟我老姨交代?”
“對!對!昊哥你仁義!可…可你現在這樣,到底還想怎麼樣嘛……”
“怎麼樣……”楚昊不再看他,轉身在客廳里緩緩踱步,目光掃過四周。
最終,在窗邊的球架旁停下,拿起一根沉實的木制棒球棒,在手里掂了掂,然後轉身,一步步走回徐慶豐面前。
徐慶豐看到那根球棒,嚇得臉色瞬間蒼白,“昊哥!不要!昊哥你不能啊!”
楚昊朝二楞子努了努嘴“按住他。右腿,架茶幾上。”
二楞子見狀眼皮狂跳,手上動作卻不慢,和另外兩個漢子一起,死死將瘋狂掙扎的徐慶豐摁倒在地,粗暴地將他的右腿抬起來,橫在了冰冷的茶幾面上。
楊芸蹙著眉,嫌惡地別過臉去,輕聲提醒了一句“楚老板,注意點分寸,別把我這地毯弄得沒法看,清洗麻煩。”
楚昊揚了揚眉梢,語氣無比平靜“放心芸姐,不見血。”
看著楚昊掂著手里的棒球棒,徐慶豐拼命掙扎著,卻哪里是二楞子幾人的對手?
無奈之下,只能嘶聲喊著“昊哥!我是你親表弟啊!你為我媽想想!為我二姨想想!你這麼對我,她們不會原諒你的!你家就這麼報答我家恩情的嗎!”
楚昊再次緩緩搖頭,“你是你,老姨是老姨。冤有頭,債有主。你的債,你自己還。我老姨的恩……我自己報!”
說到這兒,緊了緊手里的球棒,聲音陡然凌厲
“小豐,怪只怪,你不該欺負到大鳳姐的頭上!
她孤兒寡母的,這輩子已經受夠了苦。
可你這畜生偏偏還要雪上加霜!
只能說……你自作自受!”
話音剛落,手臂猛地掄起!
“楚老板——!”
就在這時,楊芸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聲,眉頭緊鎖,“你……真想清楚了?”
楚昊回頭咧嘴一笑“我楚昊行事,從不後悔!”
下一秒,球棒挾風砸落。
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以及徐慶豐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嚎幾乎同時響徹客廳!
只見他那條右腿,自膝蓋處呈現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反向的詭異彎折——徹底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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