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冒出來個妹妹?!
而且……看著盧雪瑤臉上的表情,好象楚昊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惡行似的,難道……
張鳳英、初秀英、杜小芳、吳鳳四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昊臉上。
楚昊自己也懵了。
“盧雪瑤!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為你妹妹負責?憑啥?!”
“憑啥?”盧雪瑤被這兩個字刺激了解,倔強緊繃的臉上瞬間淚如泉涌!
“我和我妹妹從小相依為命!我白天黑夜地打工掙錢養家糊口,還得分心照顧我那可憐的妹妹!可你這個畜生!
你竟然偷偷跟蹤我,找到我家去!我妹妹腦子不好使,可你貪圖她的美色,你說你還是人嗎?!!”
美色?腦子不好?
這兩條信息集中在一起,意義可就不一樣了啊……
張鳳英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復雜,看向楚昊的眼神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沉重。
楚昊急了,臉漲得通紅︰“臭娘們兒!你別血口噴人!我跟你說了八百遍了!我就是看你妹妹一個人在家可憐,怕她餓著,好心給她送了點吃的!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干!”
“好心?呵呵!”盧雪瑤發出一聲極其諷刺的冷笑,眼中滿是恨意,“你要不是處心積慮跟蹤我,怎麼會知道我家在哪兒?!
你知道我看不上你這種人渣,所以才盯上我家里那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傻妹妹,對不對?!
看你長得人模狗樣,想不到心思這麼齷齪下流!
我妹妹的智力……她頂多就六七歲孩子的水平啊!
你……你簡直是個變態!禽獸不如!!!”
聲聲控訴,字字泣血!
每一句都像重錘砸在眾人心上!
楚昊張了張嘴,喉嚨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滿腔的憋屈和冤屈硬是吐不出一個字!
他該怎麼解釋?
說他“未卜先知”,知道她們姐妹未來會遭遇的慘劇?
說他是因為“預見”了悲劇,才出于憐憫去送吃的?
這種話說出來,只會被當成更大的瘋子!
可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會知道盧雪瑤家在哪兒?又為什麼偏偏要去照顧那個智力發育不全的女孩子?
憋屈啊!真他媽的憋屈!
早知道發個善心會惹來一身騷,當初何必……
見楚昊啞口無言,初秀英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了她,忍不住脫口而出︰“哥……你、你該不會真的……”
楚昊猛地扭過頭,眼神死死盯著她︰“你也不信我?!”
初秀英被他眼神里的受傷和憤怒刺得一怔,隨即拼命搖頭︰“不!不會!怎麼可能!範琳琳那麼漂亮你都沒動心,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別人……”
似乎急于說服自己,又指了指旁邊的杜小芳和吳鳳,“還有芳姐和鳳姐,她們也這麼好看,天天在你身邊,你不也一直……一直相敬如賓嗎?不會的!哥,我信你!”
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勉強呢……
杜小芳默默扭過頭,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楚昊買下趙老憨院子那晚,兩人在月光下的親密糾纏,臉頰悄然飛起兩朵紅雲。
吳鳳同樣不自然地轉過身,那個泳池夜晚的香艷畫面瞬間涌入腦海,讓她心跳加速,耳根發燙。
張鳳英听著這混亂的控訴,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狠狠剜了自己兒子一眼,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扶住盧雪瑤顫抖的肩膀,柔聲說道,“孩子,這事兒……是我兒子做得不對,阿姨不偏袒他。你說吧,想讓他怎麼補償?阿姨替你做這個主!”
楚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楮︰“媽!!”
“你給我閉嘴!”張鳳英厲聲喝止,目光依舊緊緊鎖在盧雪瑤臉上,等待著她的答案。
盧雪瑤擦了擦眼淚,仇視著楚昊,咬牙道,“我要讓他去給我妹妹……做飯!”
啥?
做飯?
就這???
包括楚昊在內,所有人再次石化。
甚至隱隱有些懷疑,盧雪瑤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搞出這麼大動靜,甚至不惜自誣清白,結果居然就是要讓楚昊去給她妹妹做個飯??
“沒錯!就是做飯!”盧雪瑤恨恨說道,“就因為他去給我妹妹送過兩次吃的!現在好了!這兩天我不管給她做什麼好吃的,炖雞炖肉!她一口都不踫!成天就只會哭鬧著喊‘要哥’、‘吃哥’!
我也不知道這混蛋到底給我妹妹灌了什麼迷魂湯!害得我連班都沒法上,只能天天在家守著!工作也丟了!
你們說!這難道不是他的責任?!他該不該去給我妹妹做飯?!!”
真相大白!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從沉重壓抑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荒誕和哭笑不得!
張鳳英長長地嘆了口氣,再次轉向楚昊,厲聲說道,“听見沒?!人家姑娘說得在理!這禍是你闖下的,你就得負責到底!更何況,人家姑娘還因為這事兒丟了飯碗!你就更不能袖手不管!”
楚昊看了看客廳里的女人們,從她們的目光里讀出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于是,他認命了。
恨恨地瞪了盧雪瑤一眼,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行!行!行!我去給你妹妹做飯!行了吧?!你先走,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到!”
“馬上什麼馬上!”張鳳英抬腳就朝楚昊小腿上不輕不重地踹了一下,“這冰天雪地的,你讓人家姑娘自己走回去?你怎麼想的!騎上你那摩托,趕緊送人家回去!別再給我整出ど蛾子!”
楚昊無奈地耷拉著腦袋︰“……知道了。”
目的達成,盧雪瑤緊繃的身體松懈了下,轉過身,對著張鳳英深深地鞠了一躬,哽咽道︰“阿姨……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這聲道歉,倒顯得有幾分真心。
張鳳英溫言勸道,“孩子,這事兒是我兒子不對,你放心,這事兒阿姨管到底,肯定替你做主!你要是再有什麼委屈,盡管來找阿姨。”
突!突!突——!
院子里,楚昊已經憋著一肚子邪火踹著了摩托,朝著客廳方向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走不走了?!!”
盧雪瑤立刻小跑出來,麻利地跳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楚昊猛地一擰油門,摩托車瞬間躥了出去……
寒風凜冽,摩托車在坑窪不平的路上顛簸疾馳。
楚昊臉色鐵青,沉默不語。
這事兒……真他媽是自找的!
楚昊心里憋屈得快要爆炸,卻只能自認倒霉。
他算是徹底領教了這女人的狠勁和不擇手段!
為了達到目的,清白名聲都能當籌碼扔出去!
這種人,沾上就是麻煩!
等把今天這頓飯糊弄過去,必須徹底劃清界限,有多遠躲多遠!
就在楚昊帶著盧雪瑤趕到西城壕邊的小破院時,距離此地不遠的地下賭檔里,空氣污濁不堪。
劣質煙草味、汗臭味和廉價酒精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幾盞昏黃的燈泡下,幾張油膩的賭台周圍擠滿了神情亢奮、雙眼通紅的賭徒,聲嘶力竭地吆喝著。
賭場角落的保安室里,氣氛同樣頹靡。
洛三兒領著幾個手下,就著一碟發蔫的花生米,已經灌下了將近兩瓶劣質白酒。
自從上次在馮家大院被楚昊當眾擺了一道,他就被楊芸徹底打入冷宮,發配到這個鳥不拉屎、油水還越來越少的破賭檔來看場子。
“三爺,大權子他們現在可風光了,听說去了京城跟著楚老板干大工程!嘖嘖,那地方多好啊……”一個手下醉醺醺地抱怨。
另一個也不甘的附和道,“就是!二驢子那小子在省城也混得風生水起,听說那邊妞兒多,錢也多!哪像咱們哥幾個,窩在這耗子洞里喝西北風!”
听著手下人的牢騷,洛三兒心里像被塞了一團浸了油的爛棉花,又堵又悶!
就因為修車時貪了那麼點蠅頭小利,楊芸就把他一擼到底,徹底失去了信任!
以前管這賭檔還算肥差,現在呢?
新開的場子搶生意,油水大減不說,眼看著以前不如他的兄弟們都跟著神農部落吃香喝辣,他卻只能在這里喝悶酒!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越想越窩火,洛三兒抓起酒碗,仰頭又是一大口辛辣的液體灌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手下興沖沖地撞開門闖了進來,“三爺!三爺!您猜我剛才瞅見誰了?!”
洛三兒正煩著呢,頭都懶得回,沒好氣地罵道︰“有屁快放!別他媽賣關子!”
“嘿嘿!”那手下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道,“我看見孫大炮了!就在後街老宋頭那麻將館門口晃悠呢!”
孫大炮?!
洛三兒猛然轉秋收萬顆子,醉眼里的渾濁瞬間閃出一絲精光,“你確定?沒看錯?!”
“千真萬確!三爺!”手下拍著胸脯保證,“化成灰我都認得那小子!”
繼而嘿嘿一笑,“三爺,我記得之前神農部落的老板不是說過,誰要是幫忙找到那家伙,不是有賞金嗎?”
賞金?
洛三兒的心髒猛地狂跳起來!
瞬間想起了楚昊曾經放出的豪言——廢了孫大炮兩條腿,賞兩萬!幫忙抓到他,賞三萬!
機會!翻身的機會就在眼前!
“砰!”洛三兒狠狠將手里的酒碗摔在地上,劣質瓷片四濺,大手一揮,眼中泛出狠厲之色︰
“抄家伙!跟老子走!!”
“抓住那狗日的孫大炮——領!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