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景山看著許澤蒼老的模樣，心里像壓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他總覺得許澤口中的“緣分”玄乎得很，能不能真的恢復，實在是個未知數。
“許澤，你打算什麼時候見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一直躲著，未必是對她好。”
許澤點了點頭，眼神復雜“我明白。現在 已經知道我還活著，藏不藏的，意義不大了。”
甦景山松了口氣，又忍不住嘆氣，“你是不知道，剛開始那陣子， 都動過做傻事的念頭。我跟她說，東山縣那個工地是你的心願，她得幫你完成，才算有了個念想，才慢慢撐了過來。”
許澤的心猛地一揪，後背滲出層冷汗。他太了解甦明 的性子，認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她真有可能去做傻事。
“這事……以後再說。”他定了定神，話接著說道“我這次來，是有個大項目想跟甦氏合作，也算是……我對 的一點補償。”
“大項目？”甦景山挑眉。
許澤笑了笑，從兜里摸出個東西，抬手丟了過去。
甦景山眼疾手快接住，攤開手心一看，是粒花生米大小的金疙瘩。
“這是……金子？
“沒錯！”
“怎麼，想合作開金店？”甦景山把金疙瘩丟了回去，語氣平淡，“甦氏對這行沒興趣。
許澤接住金疙瘩，指尖轉了轉“如果我說，我知道哪兒有金礦呢？”
“什麼玩意兒！”
甦景山猛地拔高聲音，剛才的平靜蕩然無存。
黃金！那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
如今房地產行業走下坡路，他正愁找不到新的突破口，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要是甦氏集團手里有金礦，那甦氏說不定能再上一個大台階。
“許澤，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知道金礦在哪？”他往前湊了兩步，眼楮里閃著精光。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具體在哪，你先別問。要是甦氏感興趣，就先去申請開采資質，把證辦下來。”
甦景山立刻點頭“你說得對，程序不能少。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跑相關部門，以甦氏的實力，辦下來應該快。”
他搓了搓手，難掩興奮，“許澤，這事要是成了，你就是甦氏的大功臣！”
許澤笑了笑，沒接話。他要的不是功臣之名，只是想借著這事，給甦明 ，給甦家，留條後路。
至于他自己……就看那所謂的“緣分”，給不給機會了。
甦景山漸漸冷靜下來，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對了，你說的合作，具體怎麼算？還有，那金礦到底在哪？”
許澤坦然道，“就在我承包的那個沙場。前陣子我兄弟挖沙時，偶然翻出幾個金疙瘩。我一得到信，第一時間就想到甦氏了！畢竟咱們是一家人，總不能便宜了外人。”
甦景山聞言一愣，隨即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沒說話。
“老甦，你這麼看我干嘛？”許澤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
“你小子這化害為利的手段，倒是練得越來越溜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沙場出現金礦，你那沙場就得停業，並且你正在供沙給甦氏集團，如果跟不上供應，雖說咱們有關系，但是甦氏集團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你還是要吃官司的。你這時候拋金礦出來，是想一箭雙雕吧？”
許澤干咳一聲“老甦，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是真心實意為甦氏考慮。”
“行了，都是明白人，不繞彎子了。”甦景山擺擺手，走到桌前坐下，扔給許澤一瓶礦泉水，“那金礦的儲量怎麼樣？有沒有開采價值？”
許澤一屁股坐到桌沿上，擰開瓶蓋喝了口“剛發現沒多久，還沒正經測量過，但我估摸著少不了。先不說這個，咱談談分成？”
“現在連儲量都沒譜，談分成太早了。不過可以先聊聊你的想法，假設真有開采價值，你想怎麼分？”說著甦景山挑了挑眉。
“甦氏拿大頭，這是肯定的。”
接著許澤伸出三根手指，“我們這邊拿三成，你們七成，怎麼樣？”
說著，他順手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還想把煙盒往兜里揣。
甦景山一把搶了過去，沒好氣地瞪他“小子，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們甦氏出人出錢跑手續，繳稅、交保證金，哪樣不要錢？你們就出個地方，啥也不用干，就想拿三成？這錢賺得也太容易了，不怕撐著？”
許澤悻悻地收回手“那你想怎麼分？”
“九一。”甦景山干脆利落。
許澤急了“老甦，多少給點面子。我和倆兄弟一人一成，這還過分？你這麼分，我回去沒法跟他們交代啊。”
“哼，真要是儲量夠大，你們仨分那一成，也夠吃撐了。貪心不足，蛇吞象！”甦景山白了他一眼。
許澤咬了咬牙，說道“那這樣，八二。我那份不要了，全給我那倆兄弟。”
甦景山有些意外“你舍得？”
許澤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只是笑意沒到眼底“老甦，我這身體你也看到了，能不能活過明年都不好說。那倆人是我的手足兄弟，至愛親朋，卻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把他們綁在甦氏這輛車上，求個安穩富貴。”
甦景山沉默了，許澤這話听著像在安排後事，讓他心里堵得慌。
許澤聲音沉了沉“老甦，你也清楚，現在房地產行情一年不如一年，以後怎麼走，誰也說不準，但黃金這東西不一樣，什麼時候都硬通貨，這對甦氏來說，是個穩當的機會。”
“你倒是看得透徹。”甦景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緊接著甦景山又說道“行，八二就八二。不過我得提醒你，要是金礦儲量真夠大，縣里未必會放手，很可能會收歸國有，到時候咱們這點算盤，怕是白打了。”
許澤神秘地說道“這個事情我有想過，現在縣里正在換人，我們趁這個時候抓緊拿下，避免夜長夢多。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縣里想收回來也已經晚了！”
甦景山聞言笑起來，“你可真夠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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