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一行字的提示時，李焱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他李焱免疫副作用，那這歸墟境淵內的【時間停滯】，算不算副作用？
也就是說，時間停滯對他李焱來說，根本不影響。
他可以在歸墟境淵內修煉，不受副作用的干擾。
換言之，只要李焱開啟副作用庇護，那麼他還可以救其他人，就比如自己的女徒弟燼滅。
看著眼前這團人不人鬼不鬼的黑霧，李焱伸手輕輕撫摸她。
“徒兒，你這肉身與神魂隨時都可能消散，是誰傷了你？”
一團人形黑霧當中，傳來了燼滅仙子的聲音。
“師父，當年您離開之後，我們飛升上界。”
“發現白玉京根本就不是什麼仙境，全是一群吃人的怪物。”
“我與朧月拼死反抗，僥幸逃生，通過古籍找到了歸墟境淵，但是……”
燼滅把整個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跟李焱述說。
自從神墓之戰過後，師父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與朧月只能安心修煉，為的就是早日飛升上界，尋找師父。
燼滅仙子與朧月心心念念的，就是到白玉京與李焱再見一面，誰曾想她們飛升過後，白玉京根本不是她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所謂的仙界，都是一群魑魅魍魎，全是吃人的詭物。
她們假裝順從，成為煉丹童子，在白玉京的天道藏經閣中，發現了舊日天庭的存在。
兩位仙子便找了個機會逃出了白玉京，卻被一路追殺。
在見到了李焱之後，燼滅仙子把一肚子的委屈，都訴說了出來。
“朧月她…她為了掩護我，替我留下來斷後。”
“至今生死不明，也不知道她被抓到哪去。”
“而我只得拖著殘缺的身子，躲入了這歸墟境淵內。”
那活了幾萬歲的仙子，終于忍不住落淚，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說給李焱听。
而且她始終有個問題，那就是……
“師父，您不是白玉京的仙人嗎？”
“為何您不告訴我們白玉京的真相，而是騙我和朧月，騙我們飛升！”
當著眾人的面，燼滅仙子質問李焱，聲音中也包含著怨氣。
她與朧月最崇拜的人，為何不告訴她們天上的真相？
她們一直想要飛升上界，只為了和師父再相聚，可師父卻‘背叛’和‘欺騙’了她們。
這數萬年來壓在心中的委屈和怨念，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周圍其他仙人，也都用狐疑的目光，看向李焱。
“燼滅仙子，你是說此人是白玉京的仙人？”
“我早就覺得他很奇怪了，莫非是白玉京派來的臥底？”
“此人形跡可疑，不可輕信。”
一眾仙人開始質疑李焱的身份，如此喪盡天良之人，連徒弟都出賣？
殊不知，他李焱也是個受害者，他壓根不知道白玉京上面的事情，更不知道飛升是一場騙局。
李焱心中多少有些自責，兩位徒弟拼了命的修煉，只為飛升上界，見自己一面。
而她們最後的下場，朧月是生死難料，燼滅則差點身死道消。
燼滅仙子滿腹的委屈，李焱都能理解。
她一直那麼相信自己，最後卻發現飛升是個謊言。
由愛生恨，感到背叛的燼滅仙子，此時此刻的心情李焱是能理解的。
李焱嘆息一聲︰“徒兒，為師也有自己的苦衷。”
“你現在可以恨我，可以質疑我，但是……我也是為了躲避白玉京的追殺，才來到這舊日天庭。”
此刻變成一團黑霧，肉身和靈魂即將消亡的燼滅仙子，她對李焱的態度是既復雜又惱怒。
在她眼里，是師父欺騙了她和朧月，讓她們飛升白玉京，騙她們被害。
若不是歸墟境淵內的時間停滯，所有人可以不死不滅，她早就死了。
被最信任的人‘欺騙’，她還能再次相信李焱麼？
李焱深吸一口氣︰“徒兒，為師會盡量彌補自己的過錯。”
他伸手想要觸摸那團黑霧，可黑霧卻往後退，開始對李焱產生戒備。
“師父，我……我還能再相信你一次麼？”
“現在我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肉身化為飛灰，神魂凝而不散，如此淒慘的模樣，讓人看了都心疼。
李焱也不會逃避責任，是他告訴朧月和燼滅，白玉京上見。
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導致兩個徒弟誤會，誤以為他李焱欺騙了兩人。
李焱眼神慢慢變得堅定︰“徒兒，我能把你治好！”
“師父，我……”
燼滅仙子內心五味雜陳，當年被騙飛升到了白玉京，現在師父卻說要治好她。
真的還能再相信師父嗎？
圍觀者當中，紫微星主緩緩開口道︰“閣下，莫要再欺騙這可憐的仙子了。”
“她已經夠慘，你卻要給她虛假的承諾，再次毀了她的道心。”
在紫微星主眼里，李焱是在說大話。
歸墟境淵內一切時間停滯，你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永遠都不會有變化。
一個重傷瀕死之人，在歸墟境淵內，永遠都是瀕死狀態。
一個靈魂快要消散的燼滅仙子，她的靈魂在歸墟境淵當中，也不可能再凝聚回原來的樣子。
所有人都斷定，李焱又在騙人！
而且還是在騙一個非常絕望的人，簡直和禽獸沒什麼區別。
明明沒有希望，卻要騙仙子說能治好她？這種行為別說是畜生，你是學生都不行。
連李焱身邊的古龍敖皎，都看不下去了。
“小豆丁，你怎麼可以騙人呢？”
“她都這麼慘了，你還給她不切實際的承諾？”
“此地乃是歸墟境淵，無生也無死，進來是怎麼樣的，永遠就只能保持這副模樣。”
古龍敖皎心善，見不得這些。
她覺得李焱怎麼可以許下這種諾言呢？
在眾人，連同身邊的古龍都在質疑李焱的情況下。
李焱神色平靜，伸出手來︰“燼滅，你甘心一輩子這樣？”
變成一團黑霧的燼滅仙子，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但是她的內心正在做劇烈的掙扎，見到李焱那真摯的眼神時，她還是心軟了。
“師父，我…我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