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閻破山在白玉京遇到的情況時，李焱感受到一股寒意。
整個修仙界到底有多大，每日都能提供數百名飛升者？
而這些飛升者，到了這白玉京內，卻成了仙人煉丹的材料？
他們這群下界的修士，在仙人眼里就是螻蟻，根本就不配當修仙者？
仔細一想，他李焱從靜虛觀離開之後，也沒有走出太遠。
他一直都在這個被稱之為【十萬大山】的小世界里轉悠。
不管是靜虛觀還是雲中城，即使是神墓，也都是在十萬大山這一方世界內。
而剛剛從閻破山飛升的畫面來看，這修仙世界不止一個十萬大山。
好像整個下界，都被劃分成無數個小世界。
像十萬大山這樣被結界包圍起來的地方，還有無數個。
李焱想到這時候，開始汗流浹背。
“沒想到此地之人，窮其一生都活在十萬大山內。”
“而在十萬大山之外，還有無數個地方，被這些結界分割起來。”
那感覺就像什麼？
看過蜂巢嗎？
蜂巢由成千上萬個六邊形格子組成，六邊形格子里儲存著蜂蜜與蟲卵，又或是幼蟲。
假設，我說是假設。
假設這十萬大山，就是蜂巢當中里的一格。
那麼放眼整個修仙界，被分割成了一格又一格的網巢。
每個格子里的人，其實都是白玉京仙人們養的‘蜂蜜’。
更確切的來說，是‘蜂蜜’與‘蠱’的結合。
那便是蜂巢式養蠱！
李焱在得知這個真相時，露出了慘笑。
他內心泛起無數酸楚，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讓他感覺到人是如此渺小。
身為穿越者，本以為能逆天改命。
沒想到他竟然只是無數個網格里的‘蜂蜜’，白玉京仙家的蜂蜜。
飛升就是一場騙局，朧月劍仙和燼滅仙子兩人，恐怕已經死了吧？
也難怪朧月會轉世到閻卿卿身上，躲藏在閻卿卿的靈魂內。
朧月是被追殺至死，最終失憶。
自己的女徒弟朧月都是這般下場，燼滅仙子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燼滅仙子可能已經被白玉京的仙人煉化成金丹，也可能和朧月一樣，轉世重生，但卻失去記憶。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向心頭。
知識如同禁忌，真相是一把快刀。
知道的越多，對這個世界越了解，你便會感到更絕望。
修行，可以長壽。
可修行的終點，竟然是變成仙家的一枚金丹？
那我還修什麼仙？
然而李焱心中還有一絲絲期待，期待這群飛升者能逆天改命，反抗上仙。
李焱此時再次閉上眼楮，通過閻破山身上的道紋，觀看白玉京上的情況。
……
……
數百名飛升者，一听獨眼老翁說出他們是‘煉丹材料’幾個字。
有的修士當場神魂崩壞，大笑道。
“開什麼玩笑！”
“老夫在下界抓了那麼多人煉丹，現在我要被煉成丹？”
“這都是因果報應？這都是宿命輪回？”
何其可笑！
這群下界來的佼佼者，他們將其他修士視為砧板上的魚肉。
飛升以後才發現，原來是修行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游戲！
獨眼老翁咧開嘴，發出奸笑。
他似乎很享受玩弄這群人的感覺，看著這群昔日強者崩潰暴走，老翁非常喜歡看到他們的反應。
獨眼老翁口中發出低沉的笑聲︰“老夫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你們現在的模樣。”
“每天我都樂此不疲的看著，看著你們這群下界的天之驕子，從氣急敗壞到神魂錯亂的模樣。”
“憤怒吧，哀嚎吧，尖叫吧！”
眼看這群要反抗，獨目老翁甩動手中的毛筆，墨色潑灑、畫地為牢！
墨色結界升起，將這群佼佼者困在其中。
看著炸開鍋的飛升者們，提筆的獨目老翁，悠哉悠哉念著。
“仙途漫漫，千年不過指間流沙。”
“金丹凝時觀滄海桑田，元嬰破劫見王朝更迭，昔日道侶化黃土，今朝同門作古碑。”
“斬妖除魔的熱血早隨道心冷卻，只余靈台清明里，數著日月輪轉的空茫——這萬壽無疆的仙命，原是鎖在飛升台上的萬年孤寂。”
不甘的飛升者們捶打著結界，不斷嘶吼，宛如來自地獄深淵里的怨靈。
而獨目老翁卻非常享受這一幕，這是他漫長的壽命當中，為數不多的樂子。
“以千年精血淬道骨，以十萬山河作祭禮。”
“什麼千年一遇的修仙天才，什麼神仙眷侶。”
“啊~太棒了這感覺，此刻，爾等大多數人都將化為金丹。”
獨目老翁每每想到這，都忍不住發出暢快的笑聲。
他手中拿著的小冊子上，寫滿了人名。
“來自逍遙谷的神仙眷侶，李長青與柳如煙，你們這麼相愛，就安排在同一個煉丹爐，一塊出鍋吧。”
墨色結界後，那對俊男靚女拼命的用法術砸牆，卻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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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獨眼老翁此等真仙面前，這群血修不過爾爾。
“來自雪原的血玉仙子，你的血玉骨有點價值，送去扒皮去肉，取骨。”
“幽冥島的夷人，安倍晴鳴，送去做陰陽白玉骨。”
“荒冢的獨臂劍仙，缺胳膊啊？只能當廢料處理。”
為了激發這群飛升者的恐懼，獨眼老翁一個個的念出他們的姓名、來自何處，要被送往哪里。
此地仿佛就是個屠宰場，新鮮的肉豬送到這後，開始分類挑選，分檔次進行處理。
而飛升者表現得越憤怒、越恐懼，獨眼老翁越開心。
擁有靈視的李焱，可以看出，這獨目老翁是在吸收這群飛升者的恐懼與憤怒。
通過吸食這群人散發出來的強烈情緒，獨目老翁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法力，如同吸食邪修的毒膏，讓老翁上癮。
從這老翁口中可以得知，修仙界很大！很大很大！
十萬大山又稱——不歸山。
這里面不僅僅有不歸山，還有雪原、幽冥島、逍遙谷之類的地界。
正如李焱剛剛所想的，每一個地界都被分割成一塊塊蜂巢格子，里面的修士被當成蠱，養在其中。
而那獨目老翁也很隨意的把白玉竹簡翻過來，給大家看。
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名字。
當李焱掃過一眼時，他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上面。
【不歸山——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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