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著李鍵波的頭發將他拖到床邊,從抽屜里取出一條嶄新的皮帶。
“既然你這麼有骨氣……”
皮帶帶著破空聲抽在李鍵波背上,他痛得弓起身子,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叫出聲來。
“吃不吃?”
“不…吃……”
“啪!”又是一下,這次抽在大腿上。李鍵波終于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洛晴的呼吸變得粗重,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皮帶如雨點般落下,李鍵波蜷縮成一團,渾身發抖,卻始終不肯松口。
“最後問一次,”洛晴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吃不吃?”
李鍵波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打死我……也不吃…..”
他真是被洛晴打成人機了,大腦也停止思考了,只知道跟洛晴對著干就是了!
洛晴的手高高揚起,卻在最後一刻停住了。
她透過那被冷汗和雪浸濕的白襯衫,看著李鍵波背上交錯的血痕,曾經跟他的甜蜜過往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閃過——
她突然扔下皮帶,捂住嘴干嘔起來。
“你……你贏了……”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憊,“我不打了,你別這樣,我愛你。”
洛晴開始胡言亂語,她真的快被他逼瘋了。
“你沒事吧?”李鍵波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是不是孕吐啊?”
雖然李鍵波要“誓死反抗黑惡勢力”,但再怎麼說人洛晴也懷了自己的孩子,多少還是要關心一下的。
洛晴猛地推開李鍵波伸來的手,踉蹌著後退幾步。
她手指緊緊攥住自己的衣領,“你……你明明知道我會心疼……為什麼還要,為什麼還要不听話?!”
李鍵波愣在原地,看著洛晴眼中翻涌的復雜情緒——憤怒、痛苦、愛憐,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洛晴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想虐待李鍵波,又心疼她,想打他,可真打狠了又下不去手了,那種感覺快讓她瘋掉了,哦不,她已經瘋掉了。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這樣……”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哽咽。
李鍵波心想這特碼整的是哪一出啊,自己都快被你打死了,你倒好,比我還先先破防上了。
“到底是不是孕吐呀?要不要我幫你叫人過來?”
他的聲音明顯有些不耐煩,因為自己現在比她還難受,背上血跟汗都粘到一塊了。
洛晴突然抬起頭,通紅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她一把揪住李鍵波的衣領,將他拽到面前。
“你這是什麼態度?!一點不關心我跟孩子嗎?”
李鍵波︰666,果然是瘋了。
“說話啊!”洛晴歇斯底里地搖晃著他,“你不是最會頂嘴嗎?現在裝什麼啞巴!”
李鍵波被她晃得頭暈目眩,背上的傷火辣辣地疼。他猛地推開洛晴︰“不是,你讓我說啥呀?現在我比你更難受好嗎?”
洛晴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衣櫃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李鍵波,嘴唇顫抖著︰“你……你推我?”
“就推你咋了?不行就掛個精神科看看,關心不行,不關心也不行,到底想要我怎樣?”
洛晴艱難地扶住牆,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李鍵波也逐漸變成了一個不可名狀的惡心物塊,她瘋了一般沖向那個東西,肆意地沖他揮拳——
而現實中的李鍵波則是被神志不清的洛情推倒,對著他拳打腳踢。
“瘋子,夠了!再打孩子就沒爸爸了!”
這一句話又瞬間將洛晴拉回現實,看著地上狼狽的李鍵波,只見他衣衫不整,後背被鮮血染紅,嘴角還滲著血,一副狼狽不堪的憔悴模樣。
洛晴徹底崩潰了,他不敢相信曾經她最愛的且最愛她的男人,就這樣半死不活的躺在自己身前,而且罪魁禍首還是自己!
她轉身頭也不回的沖出房間——
李鍵波︰至少管一下我吧,發瘋把我打成這樣說跑就跑了?
不過多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沈青鸞端著醫藥箱走了進來。
她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李鍵波,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記得剛來姑爺還是鮮嫩多汁,哦不,俏皮可愛的,這才兩天怎麼就被折磨成這樣了?
“姑爺,還能起來嗎?”她蹲下身,聲音柔和︰“需要我幫您上床嗎?”
李鍵波勉強撐起身子,疼得齜牙咧嘴︰“那個瘋女人呢?”
沈青鸞動作一頓,輕聲道︰“少堂主去醫療室了,您早該听話一點的,看他那樣好像是被您逼瘋了……”
“我還要被他逼瘋了呢,你瞅瞅我這背,皮帶抽了還不夠,剛才發瘋對著一頓拳打腳踢,嘶……疼死我了。”
沈青鸞小心翼翼地掀開李鍵波血跡斑斑的襯衫,看到那些猙獰的傷痕,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輕輕將李鍵波扶上床,為他涂藥——
“嘶!輕點!”李鍵波疼的倒吸口涼氣。
“我……我已經很輕了。”沈青鸞放輕了動作︰“您何必這樣倔呢?順著她一點,也不至于……她那暴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憑什麼要順著她?”李鍵波打斷她,“她現在就是個瘋子!”
沈青鸞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繼續上藥。房間里一時只剩下李鍵波壓抑的抽氣聲。
“您知道嗎?”沈青鸞突然開口,“大小姐懷孕後,情緒一直很不穩定。說是產前抑郁癥,加上……”她頓了頓︰“您和林小姐的事。”
李鍵波沉默了。他想起洛晴剛才歇斯底里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瘋子就是瘋子,自己有問題別怪別人。”他小聲嘟囔。
沈青鸞輕輕“嗯”了一聲︰“也許吧,那您也別跟瘋子計較了,她下手也沒個輕重,至少……”
她纏好最後一圈繃帶︰“至少為您未來的兩個孩子著想……”
“那你說她有沒有錯咯?像條瘋狗一樣亂咬人……”
沈青鸞點點頭︰“就當她有錯吧……”她收拾好醫藥箱,站起身,“藥上好了,您休息吧。我去看看老大。”
走到門口,她輕聲說道︰“姑爺,有時候愛一個人,不是非要爭個對錯的。”
門輕輕關上,留下李鍵波一個人趴床邊。
他低頭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又看了看地上那條沾血的皮帶,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桌上炒腰花的油香混著血腥味進入鼻腔,他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