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身著一襲筆挺的墨綠色軍裝,肩膀上的肩章熠熠生輝。
即便是閑坐的姿態,也如一把未出鞘的利刃,透著股逼人的氣勢。
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緊繃,帶著幾分不耐煩的戾氣。
“哦?那誰才與我相配?宋行長的千金,宋詩染嗎?”他語帶嘲諷,每個字都說得漫不經心,卻字字帶刺。
裴元驍微抬下巴,語氣不容置疑︰“宋小姐留過洋,無論是談吐、教養還是家世,配你都綽綽有余。”
裴錚轉過頭來,直視著自己的父親,說出的話足以氣死人︰“既然您這麼中意,不如自己娶了她吧。”
“放肆!”裴元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盞 當作響。
門外的親兵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少帥這惹大帥生氣的本事,真是日益精進。
“這是為人子該說的話嗎?你可曾尊重過你母親?”
裴錚冷笑一聲︰“尊重?您若是真尊重我娘,又怎會在外另立家室?”
裴元驍一時氣結,卻不知如何辯解。
難道要他說,其實你娘才是那個外室,而你才是那個私生子嗎?
見父親再次無言以對,裴錚心中的怨恨更盛。
他從未想到,一向與母親恩愛有加的父親,竟然在外面還有家室。
他早已派人暗中調查那個私生子的下落,一旦找到,定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裴錚的母親是三年前過世的。
喪期過後,他在整理遺物時意外發現一封家書,這才得知自己竟然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您若真這般想與宋行長聯姻,不如讓您另一個兒子來吧。”裴錚驀地起身,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走至門前,他腳步微頓,背對著裴元驍說道︰“忘了告訴您,您兒子我,非何晚姝不娶。”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裴元驍長嘆一口氣,低聲罵道︰“這個逆子!”
人人都說一物降一物,他戎馬半生,卻唯獨對這個兒子無可奈何。
想起方才提及的另一個兒子,裴元驍眼中掠過一絲愧疚,但很快消失不見。
那孩子今年該有十九歲了。不知他們母子離開後去了何處。
雖然當年他給了胡蘭心一筆錢,卻沒想到她那般決絕,拿了錢就帶著尚在襁褓中的兒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此再無音訊。
與此同時,裴之𠤖正目不轉楮地打量著熱鬧非凡的金陵城,只覺得眼楮都快不夠用了。
從小到大,他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宛城。
與金陵的繁華相比,宛城簡直如同鄉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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