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師徒二人誰都沒有去管那些散落的紙張，他們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少女。
兩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第一次開始質疑起這個世界。
她是仙女嗎？還是說自己熬夜熬出幻覺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長成這樣？她是真實存在的嗎？是不是自己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趙明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厲害，他使勁眨了眨眼楮，生怕一閉眼這個美麗的幻象就會消失。他甚至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擾了眼前這個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啊！\"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趙明這才回過神來。只見師父正使勁擰著他胳膊內側的軟肉，老人家自己的表情也是如夢初醒般恍惚。
\"師父你干嘛啊？\"趙明委屈地揉著被掐紅的手臂。
\"原來不是在做夢...\"王院士喃喃自語。他下意識想伸手踫踫� x，卻在看到自己布滿皺紋的手時突然停住了。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粗糙的手似乎配不上觸踫這樣美好的存在，趕緊又把手縮了回來。
\"那個，那個......你今天...先熟悉一下咱們這里的環境......\"教授結結巴巴地說著，一抬頭，正對上少女那雙澄澈如水的眼眸。
那眼楮像是會說話似的，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濃密得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是那瞳孔中閃爍的光芒，仿佛盛著漫天繁星，又像是陽光下的琉璃，流光溢彩。
教授只覺得心髒猛地一跳，趕緊移開視線，下意識捂住胸口——他半年前才做完心髒搭橋手術，可經不起這樣的視覺沖擊。
\"那個，� x啊，\"教授深吸一口氣，聲音都有些發顫，\"你要不先戴上口罩吧。\"他苦笑著補充道︰\"要不老師怕活不到退休了。\"
� x眨了眨眼楮，長睫像蝶翼似的撲閃了兩下，隨後乖巧地從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雖然只露出一雙眼楮，但那驚人的美貌依然讓人移不開視線，只是總算沒有剛才那種讓人窒息的沖擊力了。
師徒二人同時長舒一口氣。教授擦了擦額角的冷汗，趙明則悄悄掐了自己一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他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 x平時總是裹得嚴嚴實實了，這哪是什麼容貌焦慮，分明是在保護周圍人的心理健康啊！
趙明結結巴巴地帶著� x在實驗室轉了一圈，介紹各種儀器時舌頭都快打結了。他顫抖著手把一疊研究資料遞給� x，指尖不小心踫到對方的手背，頓時像觸電般縮了回來，耳根紅得能滴血。
\"小...小師妹，\"趙明咽了口唾沫，聲音比蚊子還小，\"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聯系我。我，我都有空的。\"說完就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這話听起來怎麼這麼像搭訕？小師妹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輕浮的人？
正懊惱著，耳邊忽然響起少女柔和的聲音︰\"謝謝大師兄。那我可以加你的綠泡泡嗎？\"
趙明整個人都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見他一動不動，� x歪了歪頭，口罩上方露出的美眸里浮現出疑惑︰\"不方便嗎？\"
\"不！啊，我是說，沒有不方便，很方便！\"趙明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掃碼時他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好不容易才加上好友。看著聊天列表里多出來的那個頭像，他感覺心里像是炸開了漫天煙花，整個人輕飄飄的。人生第一次終于明白了\"心花怒放\"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送走� x後，師徒倆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呆。
\"師父，\"趙明夢游似的開口，\"您說咱倆是不是在做夢？\"
\"啊！！！\"下一秒他就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被掐紅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師父。
\"醒了嗎？是做夢嗎？\"教授一臉淡定地問道。趙明委屈巴巴地搖搖頭，眼楮里還泛著淚花。
\"那還不干活！\"教授瞬間變臉，剛才的和藹可親蕩然無存。
趙明這才想起自家師父可是出了名的\"實驗室暴君\"，只能揉著手肘，垂頭喪氣地繼續做實驗去了。
另一邊，� x抱著厚厚的資料往圖書館走去，準備先去圖書館借一些相關書籍。
\"� x？\"
剛踏上圖書館台階，一道陌生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x疑惑轉身，看到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當看清那個男生的臉時，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是沈序。
\"真的是你？！\"甘檸檸小跑著上前，臉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連衣裙，看起來嬌俏可人。
� x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甘檸檸似乎習慣了她的沉默，笑著伸出手想要拉她︰\"� x，你怎麼會在這？\"� x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聲音平靜︰\"對不起，我還有事。\"
兩人同時愣住了。他們沒想到� x的聲音這麼好听，清冷中帶著一絲柔軟，像是山間的清泉流過山澗，又似和煦的風吹過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