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轉瞬即逝,當雲中城被攻打之事傳到林家村時,縣城里的官老爺們早逃之夭夭了。
林有田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粗糙的手掌摩挲著樹干皸裂的樹皮。這棵見證了林家村兩百多年風雨的老樹,如今也因干旱而枝葉蔫黃。他望著遠處龜裂的田地,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硬疙瘩。
"村長,咱們真要走了?"身後傳來村民忐忑的詢問。
林有田轉過身,看著陸續聚集在村口的鄉親們。男人們沉默地牽著驢車,女人們懷里摟著熟睡的孩子,老人們則緊緊抱著祖宗的牌位。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安與不舍。
"都听好了!"林有田清了清嗓子,聲音有些沙啞,"各家各戶再清點一遍人數,別落下人。這一走......"他說到這里突然哽住,花白的胡子顫了顫,"這一走,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
人群中傳來壓抑的啜泣聲。幾個婦人用袖角抹著眼淚,男人們則紅著眼眶別過臉去。
"給祖宗......磕個頭吧。"林有田說著,率先跪在塵土飛揚的村道上,朝著祖墳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村民們紛紛跪下,額頭抵在地面上,心里默念著祈求祖宗保佑。
保佑我們能平安抵達宋州。
“走!”林有田中氣十足吼完這聲,率先向著隊伍前頭走去。
遷徙的隊伍終于動了起來。七八輛驢車,三十多輛堆滿家當的板車,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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