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醒來時,只覺得腦袋像是被一輛大卡車碾過似的,疼得厲害。
他皺著眉頭,右手緊握成拳,用力按壓著眉心,這才讓那股鑽心的疼痛稍微緩解了一些。
他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像是一團漿糊,過了好一會兒,零碎的記憶才像拼圖一樣慢慢拼湊起來。
昨晚發生的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閃回,讓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該死..."許墨咬著牙,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通,明明自己只是想扶喝醉的甦璃去休息區,怎麼最後會鬼使神差地把她送回了小屋。
更讓他懊惱的是,他明明清醒得很,怎麼可能會把甦璃錯認成撴兒......
許墨艱難地撐起身子,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間衛生所里。
房間里有三張病床,他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
左手臂上還插著輸液針,透明的藥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你醒啦?"
一個帶著濃重滇南口音的聲音突然響起。
許墨轉頭看去,是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正拿著病例本站在門口。
醫生翻了翻病歷,用調侃的語氣說︰"檢查結果都正常,就是身子虛得厲害。回去多吃點紅棗山藥補補氣血,少操點心,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墨一眼。
滿眼寫著︰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虛?
許墨︰"......"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可想到自己確實暈倒了,解釋的話說出來反而更像是在狡辯。
最後只能無奈地閉上嘴,心里卻憋屈得要命。
還沒等許墨輸完液,楊楷就匆匆趕到了衛生所。
他暗暗嘆了口氣,心里為許墨感到惋惜。
原本以為許墨能在那位身邊佔有一席之地,誰能想到昨晚會發生那樣的事。
現在,就算那位不介意,以許墨的性格,恐怕也沒臉繼續留在這里了。
推開病房門,楊楷看到許墨正靠在床頭,臉色還有些蒼白。
他走過去,關切地問道︰"許總,您身體怎麼樣了?昨晚您突然暈倒,可把我們嚇壞了。"
許墨微微搖頭,聲音有些虛弱︰"我沒事了......他們現在......"話說到一半,他欲言又止。
楊楷當然明白他問的是誰,連忙回答︰"他們今天上午沒有拍攝任務,都在小屋里休息。"說完,他小心觀察著許墨的反應。
許墨點點頭,目光轉向窗外。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側臉上,顯得格外落寞。
沉默了幾秒鐘後,他輕聲說道︰"楊導,後續的錄制...我就不參與了。違約金你算一下,我打給你。"
"許總,您這話就言重了。"楊楷趕緊擺手,"您這是身體原因,不算違約。您能來參加節目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
楊楷心里清楚,許墨參加這檔節目本來對雙方都有好處,誰能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想起剛才在來的路上遇到姜淮,對方明明一臉幸災樂禍,卻假惺惺地說要來看望許墨。
幸好最後被他攔住了,不然以許墨現在的狀態,要是看到姜淮那副嘴臉,說不定得氣出病來。
病房里一時陷入沉默,楊楷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看得出來,許墨雖然表面平靜,心里一定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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