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胚胎枯萎的臍帶在真空中蜷曲,像一條被剝去鱗片的死蛇。林深踩著漂浮的量子羊水殘骸向前跋涉,每步都激起靛藍色的悖論漣漪——那些漣漪在觸踫到他破損的防護服時,會倒映出三年前的槍擊畫面︰子彈穿透的不僅是首腦的眉心,還有江絮腹部的妊娠紋。
"別踫那些波紋!"江絮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她懸浮在德西特空間的裂縫邊緣,銀色血液從撕裂的防護服裂縫中滲出,在零重力下凝結成逆時針旋轉的環狀結構。林深抬頭望去,發現那些血環正在吸收恆星嘔吐出的霍金輻射,每個光環內部都浮現出子宮般的褶皺。
一顆新生恆星突然在兩人之間爆炸。它的臍帶殘骸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環內壁上密密麻麻蝕刻著《逆時間妊娠法案》的條文。林深被沖擊波掀翻的瞬間,看見條文縫隙中滲出珍珠色的羊水——那液體在真空中凝聚成嬰兒手掌的形狀,輕輕握住了他的腳踝。
"這是...逆時羊水。"江絮降落在林深身旁,手術刀尖端挑起一滴液體。那滴羊水在刀尖分裂成七種顏色,每種顏色都折射出不同時間線的畫面︰1943年的產房、2023年的槍擊現場、遞歸法庭的絞刑架..."首腦把時間軸改造成臍帶,我們得找到母體子宮的量子坐標。"
林深突然抓住江絮的手腕。他防護服內的時砂結晶正在共振,視網膜上閃過某個遞歸周期中從未見過的畫面︰江絮的銀色血液滲入他的胸腔,在心髒位置凝結成胚胎狀的逆時晶體。"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他的聲音嘶啞,"那些妊娠紋...不只是我妹妹的..."
江絮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手術刀突然刺入林深胸口,刀尖在距離心髒0.618毫米處停住︰"這具身體里有個遞歸周期的污染。如果我告訴你真相..."銀色血液順著刀柄倒流,在林深胸前勾勒出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你會在三秒後因認知過載腦死亡。"
德西特空間突然劇烈震顫。無數條臍帶從《逆時法案》的莫比烏斯環中噴射而出,末端分裂成首腦焦炭化的手指。那些手指在虛空中彈奏著不存在的琴鍵,每聲"音符"都讓附近的恆星加速嘔吐——它們的霍金輻射膿漿在空中凝結成逆時子宮的輪廓。
"她在召喚母體!"江絮拽著林深躍向血環。銀色光環驟然收縮,將兩人包裹成繭狀結構。林深在強光中听見江絮的耳語︰"抓緊你的時砂結晶,那是唯一能對抗逆時妊娠的..."
繭壁外傳來嬰兒的啼哭。林深看見自己的時砂結晶正在融化,液體滲入江絮的銀色血環,在兩人之間構建出雙螺旋結構的臍帶。某個瞬間,他感覺胸腔內的逆時晶體開始脈動——那節奏精確對應著某個遙遠遞歸周期中,江絮在產房記錄的第一聲胎心。
"就是現在!"江絮的吼聲撕開繭壁。
他們墜入逆時子宮的核心,四周的羊水膿漿中漂浮著無數首腦的殘影。年輕的研究員、焦炭化的審判長、枯萎的法律胚胎...所有形態的首腦都在向中央的黑色球體跪拜。那球體表面布滿妊娠紋,每條紋路都在滲出珍珠色的逆時羊水。
林深突然劇烈顫抖。他的時砂結晶完全溶解,銀色液體在視網膜上蝕刻出終極真相︰黑色球體的妊娠紋中,嵌著自己妹妹失蹤那晚的監控畫面。
"母體子宮的坐標..."江絮將手術刀刺入自己的心髒,迸發的銀色血液化作產鉗,"...就是所有觀測者被抹除的瞬間!"
首腦的殘影們同時轉頭。她們張開焦炭化的嘴,吐出種語言的判決︰"逆時妊娠,罪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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