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路。
一輛閃爍著昏黃霧燈的垃圾車緩慢地向前行駛。
車輪碾壓積雪的嘎吱嘎吱聲響，成為寂靜世界中的唯一配樂。
四名身穿防護服的清理員分散在道路兩側，機械地搬運一具具怪物尸體，隨著路段往前推移，幾人的動作也逐漸變得沉重，僵硬，艱難，不時就直起身停歇一下。
“呼呼。”
徐萬里喘著氣。
實際上，這點工作量對他而言很簡單，不累。
可表面功夫得做到位，抬頭打量一眼周圍環境，便走向車輛的駕駛座。
他們小組的任務是清理青柳路一百二十米至三百米路段。
換句話來說，便是清理距離安全通道一百多米到三米的青柳路街道，盡可能向外推出布防的火力點。
“前面那些機器是干嘛的？”
“重型拆除機，拆樓的。”
隔壁幾米外的一座樓棟前，幾台機械正協作拆除爆破遺留的牆壁，石塊等障礙物。
這些障礙物能夠形成天然防線，抵擋基地的火力覆蓋。
以前，幸存者滯留基地外的村鎮，士兵也靈活采用戰術，征用居民樓布防。
但如今，幸存者全部轉移到基地內生活，外面村鎮防線收縮，建築也失去價值，可以直接拆除，讓基地防御牆體內的火力點能夠完全覆蓋街道，打擊各類新物種。
缺點是把道路也打得坑坑窪窪的了。
“年哥，我上個廁所。”
“......”
馮靖年有些無語。
這家伙成為清理員中的形象代表，怎麼不改改一天上四五次廁所的毛病呢。
難道真是腎的問題？
“早點回來。”
鑒于徐萬里高效的工作能力，地位上的提升，馮靖年叮囑一聲就集中注意力，警惕著前方被濃霧繚繞的街道。
說來奇怪。
這些憑空出現的濃霧好似不受風力影響，一直處于某種詭異的靜止狀態般，著實令人難以適應。
“ 啪...”
冷風攜帶雪花拍打著擋風玻璃。
仿佛特殊旋律的音符，宣告著某種未知的到來......
......
一個沒有監控的街道角落。
徐萬里也不浪費時間，伸手摸著一具殘缺的尸臉梟翅膀。
“屯屯鼠，吸收尸臉梟的媒介。”
【檢測到可解析媒介，是否吸收解析】
“吸收。”
【吸收完成，正在解析......】
【解析完成，獲得初境階段尸臉梟笑臉）媒介編碼一段，解析尸臉梟初境階段編碼進度1；獲得盅嬰媒介編碼一段，解析盅嬰編碼進度0.1，是否提取進行定向編譯】
“嗯？”
尸臉梟上有盅嬰？
徐萬里一愣。
旋即認真查看屯屯鼠的提示。
提示上沒有說清楚是否是寄生狀態，但他盅嬰是蜃祁的伴生生物，兩者屬于共生關系，不可能又跟尸臉梟有著相同的生物關系。
“新物種出現敵對了？”
生物間的關系極為復雜。
主流的關系大致分為六種，競爭，寄生，共生，合作，共棲，捕食。
其中，蜃祁跟盅嬰就是內共生的關系。
而蜃祁跟尸臉梟又都是以人類為食，兩種生物形成競爭。
“以前沒遇到啊。”
徐萬里隨手將尸體扔到廢墟。
未適應媒介的人類幸存者，已經處于新食物鏈的底端位置。
這是共識。
不過，如果其它新物種競爭太激烈的話，有概率催生出更高境界的生物個體，對人類帶來更具毀滅性的災難。
代號為戾的怪物是特殊情況。
“先吸收媒介。”
徐萬里加快速度收集媒介。
食物鏈頂端的位置，需要經過漫長的歲月演變，進化，爭斗等因素，最終確定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現階段是各種新生物誕生的初期，尚未產生不同新物種的大規模廝殺，狩獵，但盅嬰出現在尸臉梟身上，便是一種信號。
一種人類不再是唯一被當成食物的好信號。
【解析完成，獲得初境階段蜃祁未成年）媒介編碼一段，解析蜃祁初境階段編碼進度1；獲得白巴圖古阿蜘蛛媒介編碼一段，解析白巴圖古阿蜘蛛編碼進度0.1，是否提取進行定向編譯】
“又一種競爭？”
徐萬里臉色逐漸凝重。
默默記下競爭的生物名稱，返回清理小組的地點。
“你就跟著掃掃積雪吧。”
他沒有跟新來的家伙交換工作位置，抬手朝對打個手勢，便走在前面繼續搬運尸體。
這些尸體數量不多，又受同事進度影響，不能吸收太多媒介。
但也不能浪費。
“呼。”
接下來半個多小時的室外作業，無事發生。
大家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回到更衣室。
“哈哈，跟著有經驗的人就是不錯！”
那名新人十分興奮。
不對，他已經擁有一次清潔的經驗，不能再叫新人了。
“別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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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兩個清理員心情也不錯。
提醒一句。
“咱們是運氣好，沒有遇到那些沒死透，或者是被震暈的怪物。”
“嗯。”
馮靖年附和著點點頭。
難得有一次順順利利的結束工作。
他昨天沒能拿到工作報酬，今天報酬上漲就安全完成，一心想著盡快領取物資，打個招呼就匆匆前往物資大廳。
“大家明天見。”
“明天見。”
徐萬里回應一句，也快速換上自身的衣服，帶著裝有物資的旅行背包出門。
“誒。”
待兩人離開，剩下的三人立即湊到一起八卦起來。
“你們說那家伙真有基地宣傳的那麼牛？”
“成為清理員十二天，工作十一天，遭遇三次新變異的怪物襲擊，六次殘存怪物，不居然毫發無傷？！”
“這怎麼可能呢？！”
“據說他們小隊覆沒好幾次，就那家伙跟司機活下來。”
“司機能活倒不奇怪。”
“那家伙......”
“反正我不太信的。”
“在工作的時候，我注意到那家伙時不時就跑到外面上廁所。”
“我猜，估計是基地擔心那家伙遇到意外，于是提前把人叫走，這樣，哪怕我們三個真踫到怪物，人家也能毫發無傷的回來，延續傳奇。”
“有道理。”
“我說你們是不是把基地想得太壞了？”
“不管人家是不是基地的托，至少對我們沒有壞處吧？”
“大家是成年人，你們自主選擇當清理員的，沒人逼你們，你們也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
三人意見各不相同。
聊幾句，便不歡而散。
那名新人看著兩個同事的備用，十分不屑。
別人他不清楚，但徐萬里肯定有能力的，或許有辨別積雪下的尸體是死是活的辦法！
不然，不可能搬運一個小時的尸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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