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
徐萬里帶著電磁爐跟煮鍋回到宿舍。
將電磁爐插上插排，裝小半鍋水。
“屯屯鼠，取出快餐。”
【叮，兩葷兩素套餐已取出】
桌面上。
四份一模一樣的快餐疊放在一起。
返還時長是六小時。
昨天下午兩點進行存儲，到今天下午五點，已經過去二十七個小時，再等一個小時就可以多返還一份。
徐萬里覺得多一份少一份區別不大。
這種快餐二次加熱後味道不好，吃一兩份就行。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外面的人大多兩天沒吃飯。
剛給飯菜加熱就有人來敲門，不用想也知道對方的目的。
徐萬里穿上防刺皮衣，帶上羊角錘跟斧型斬骨刀，來到鐵門前，右腳偏後半步，做出敲打的姿勢打開鐵門。
“你好，那個...可以賣一點食物給我嗎？”
門外，站著一名婦女跟一個小孩。
這是便利店員工宿舍的租戶，一家四口，還有男人跟小姨子沒來，可能是覺得女人帶著小孩比較容易獲得信任。
“我們不要多，買一點給小孩就行。”
“......”
徐萬里環顧外面一眼。
走廊站著十幾人，視線關注著他的回復，而其它宿舍的門口，也有人默默等待。
不出意外的話，一旦徐萬里答應對方的要求，便會引來更多人前來購買。
“我就一份快餐，不賣。”
“求求你，我家小孩兩天沒吃飯了，就給一兩口，一兩口就行。”
女人苦苦哀求。
那個原本被牽著的小孩，突然掙脫手鑽進宿舍。
小孩三四歲左右，個頭小，趁著徐萬里的注意力被分散，靈活地溜到宿舍里面。
一眼就看到桌面上的三份快餐，煮鍋蒸騰著熱氣。
他興高采烈地拍起手掌。
“媽媽，他有很多很多飯菜！”
小孩的聲音傳到走廊。
原本觀望的眾人，眼里瞬間冒出火熱。
童言無忌！
“你們敢陰我？！”
徐萬里立即反應過來。
臉色冰寒地抓住小孩衣領，一把將對方丟出去。
同時，取下羊角錘猛地一下砸在鐵門上，“ ”的一聲巨響，讓周圍險些被饑餓沖昏頭腦的家伙清醒不少。
“對，我有很多飯菜，誰想要，來拿。”
徐萬里手持半米長的羊角錘，腰間別著一把斧型斬骨刀，直直站在宿舍門口。
他倒想看看，誰有膽量上前索要食物！
“哇！”
“哇！！”
小孩趴在地上嚎哭。
女人的第一反應也不是查看小孩，哭喊著撲向徐萬里，推搡，抓撓，似乎是想擠進宿舍。
結果被徐萬里一腳踢遠。
腹部的絞痛，令女人明白徐萬里不好惹，便滿臉心疼地跪到小孩身邊，哭泣著檢查。
“羊兒！”
一名男人越過走廊的人牆，雙眼通紅地沖上前。
正當徐萬里微微眯眼，準備給對方後腦勺一下時，男人噗通一聲滑跪下來，擋在女人跟小孩身前，干裂泛白的嘴唇上下挪動。
“對...對不起，這都是我的主意，你...你別打...別打她們，打我，我不怕死的......”
“為什麼打......”
話未說完。
徐萬里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很平靜，絲毫不像表面上的惶恐。
他不知道對方的底氣來源何處。
可下一秒，周圍人義正言辭的指責，讓他恍然。
“喂，你這個人有沒有良心？！”
“對一個小孩也能下狠手，不就是想跟你買點食物嗎，你不賣就不賣，打小孩干嘛。”
“對啊。”
“你不願意賣，他們還能明搶不成。”
“肯定是生活不如意，趁著特殊時期為所欲為。”
“殺人犯......”
“......”
走廊，越來越多人出來圍觀。
一家三口又哭又跪，徐萬里拎著明晃晃的羊角錘......
這不明擺著人家上門求購食物不成，反被肆意羞辱的嗎。
大家心底的同情心跟代入感頓時爆棚，指責的言辭愈加犀利，憤怒，隱隱有一種團結一致的趨勢。
“......”
徐萬里察覺男人的意圖。
對方想搞道德綁架，讓他成為被攻擊，孤立的目標。
可惜，他一個自高二就輟學南下打工的底層人員，健康長大就已經很艱難了。
僅有的底線就是不背叛國家，不愧對家人，不破壞公共設施，不佔用公共資源，哪還有什麼助人的情節，道德啊。
摸著羊角錘頭端的半圓球體，看向男人咧嘴一笑。
“你說你不怕死？”
“啊？”
男人的眼神有些茫然。
這家伙的反應，不對勁啊。
正常人不是應該先向眾人反駁，力證自身的清白，然後陷入道德泥潭無法自拔嗎？
這家伙怎麼問先他怕不怕死？
不等他想明白，頭頂就傳來一股涼颼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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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抬頭，一柄很眼熟的羊角錘于視野內不斷放大。
“咚。”
“啊！！！”
......
走廊很吵鬧。
回到宿舍的徐萬里，內心很寧靜。
這件事後，別人再想惦記他的食物，就要掂量掂量自個的腦袋夠不夠硬了。
“衣服又被弄髒......”
脫下沾有血跡的皮衣，拿到陽台洗洗。
他並未一錘砸爛那個男人的腦袋，三分力，給對方一個小小的教訓，也就流點血，接下來的兩天可能走路搖搖晃晃，伴有惡心，想吐，食欲不振等癥狀。
不致命。
“叮咚。”
清洗完血跡，又洗個澡。
不知不覺就晚上九點多了。
徐萬里將鍋里加熱過的飯菜取出，放到一旁，重新放一份進去加熱。
隨後，拿起手機查看信息。
好友申請提示。
“又是他？”
看到熟悉的自拍頭像，徐萬里臉色古怪。
正準備同意，手指一頓。
“不對。”
他意識到申請的人不是樸賢英，而是顧瑞佳。
下午的事，大家知道他擁有不少食物。
可樸賢英並不知道昨晚出售水煮土豆的人是誰。
徐萬里的頭像很普通，就是一張家鄉風景照。
如果樸賢英知道是那張風景照背後的人是徐萬里，那他說什麼也不可能上當。
服務區一百多號人。
他最討厭的人就是徐萬里。
壓根不願意跟徐萬里扯上關系。
所以，即便下午得知徐萬里有食物，樸賢英也寧願挨餓，不上門求購。
顧瑞佳不同。
她是踫見徐萬里提著土豆回來，知道徐萬里就是想用水煮土豆交換...腿照的惡心家伙。
昨天被餓一頓，不覺得有多難受。
今天又沒有吃東西，她有些堅持不住，萌生答應交易的念頭。
可顧瑞佳一想到自身的性感照片，要被徐萬里那家伙拿去做一些惡心的事，渾身就直起雞皮疙瘩，難受得想到浴室一遍又一遍沖洗身體，將那股反胃的感覺沖洗下去。
作為女人，她比樸賢英更加厭惡徐萬里。
問題是，從小衣食無憂，頓頓美味佳肴的顧瑞佳，哪里經歷過兩天沒吃飯的感受。
意志跟本能交鋒幾個小時。
最終，本能獲勝。
顧瑞佳通過對頭像的記憶找到徐萬里，鼓起勇氣重新添加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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