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立時反對道︰“杜西川，你可知兩萬騎兵的一次遠征所需花費的代價？這樣的一次遠征，你認為憑著對方隨口的一句話，然後用三言兩語就能退兵嗎？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雖然王信已經相信了杜西川在武道上的天賦，以及杜西川的特殊身份。
但是根據資料，王信始終只認為杜西川只是一個孤兒，又是這樣的年齡，王信自然不會覺得杜西川能提出高屋建瓴的解決方案。
問道︰“按照你們錦衣衛的情況分析，為什麼愛新覺羅氏和孛兒只斤氏要各派駐一支軍隊來到涼州？難道這樣有利于戰斗嗎？”
王信立時回答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現在的西封山劍拔弩張，愛新覺羅氏和孛兒只斤氏之間相互對峙，幾乎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論任何一方有行動，另一方必定會有所響應，以免落于被動！”
杜西川又問道︰“我听說，在總體實力上，愛新覺羅氏尚不如孛兒只斤氏，只是孛兒只斤氏內部矛盾重重，他們的許多王室部隊遠駐于歐羅巴，中亞細亞等地方，而這些地方的孛兒只斤氏意圖自立為王，他們巴不得西封山的主皇室倒台。
而孛兒只斤氏在上一次的涼川河之戰中實力損傷嚴重，這才無力阻止愛新覺羅氏的崛起，無力號召歐羅巴和中亞細亞的分封王室。
但即使是這樣，論部隊的精銳程序，愛新覺羅氏也不如孛兒只斤氏，所以只能收羅一些小部族，共同對付孛兒只斤氏。
所以，愛新覺羅.洪烈提出可以接受涼州的存在，收容乃蠻人，同意替乃蠻人報仇，都是基于這樣的戰略方針，王大人，我說得可對？”
王信怔怔地看著杜西川，臉上陰晴不定。
他突然張口喝道︰“杜西川，你居然敢與極境堂勾結？極境堂的甦拉娜偷偷潛入涼州，究竟給你送了什麼情報？”
杜西川的臉上平靜無波，淡淡回道︰“既然你對涼州的情況了如指掌，那想必知道，極境堂的哲別是死在我手里的吧？”
王信的臉上瞬間滿是震驚之色，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顫抖︰“那個流言，竟然是真的嗎？”
杜西川點頭道︰“雖然這其中有許多偶然的因素，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哲別確實死在我的里，不然的話，你覺得為什麼愛新覺羅氏和孛兒只斤氏之間為什麼會起這麼大的爭議？”
王信忽地站了起來，上來拉起杜西川的手︰“不行，你必須跟我回青州，馬上回去，絕不能呆在這涼州了！”
杜西川搖了搖頭，甩脫他的手道︰“保住涼州唯一的可能性，是我以烏雲公主兒子的身份去說服孛兒只斤氏領軍的將領，讓他們牽制住愛新覺羅氏的軍隊，不允許他們進攻涼州。”
王信立時拒絕道︰“不行，這樣的風險太大了，根據我們的情報，指揮這次隊伍的主將名叫愛新覺羅.多爾袞，不管從那個角度來說，他必然對你恨之入骨，你去西夏人的軍中，多爾袞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殺掉你，你根本就沒有離間對方的機會。”
杜西川苦苦一笑︰“我當然知道，可這是唯一的希望，我當然要去爭取！”
王信更加激動︰“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價值嗎？如果能利用好的話，也許你可以挑動愛新覺羅氏和孛兒只斤氏之間，削弱西夏的實力，就算不能為大淵西征創造一個好條件，至少可以再為大淵贏得幾十年的環境！”
杜西川微微搖頭︰“我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不知道，我又怎麼敢以身犯險，又怎麼敢說，能有機會讓西夏人放棄進攻涼州？”
“不行！”王信斷然拒絕，“杜西川，你這個想法完全是幼稚，你對于這支軍隊的實際情況一無所知，包括統軍將領的性格、社會關系、背景等等更是完全不知道，須知能成為西夏軍中的萬夫長，無論是智力和武力都必定上乘，更何況他們帶著西夏皇帝的聖命，豈會輕易受你一個黃口小兒的影響？”
王信此話一出，張衛年原本燃起的一點希望瞬間熄滅了，連杜西川的心中也大為動搖。
這話極有道理！
這一次西夏軍隊所執行的是一次隱秘的軍事行動，計劃和目的必定十分明確，與乃蠻人當初所進行的天行者行動完全不同，除非西夏皇帝改變旨意，或者說這次行動失敗，否則西夏軍隊根本就沒有放棄行動的可能性。
杜西川長長吐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希望渺茫，但總要試上一試，總好過于涼州城城毀人亡，滿城百姓都成了西夏人的奴隸。”
王信微微搖頭︰“這種情況下，你更應該保住你這有用之身，跟我回五散關，然後由朝廷牽頭做一個計劃，發揮你最大的價值，離間西夏兩族的勢力，改變大淵與西夏之間的戰略態勢，讓涼州城的犧牲變得有價值！”
他略頓了頓，又道︰“這個計劃絕沒有那麼簡單，他需要廠衛、錦衣衛、白馬寺等全部情報機構一起配合，還需要動用大淵這些年來留在大淵的那些勢力和暗樁，需要有人鋪墊，有人犧牲，有人造勢......”
“停！”杜西川打斷了王信濤濤不絕的偉大構想，淡淡道︰“你大概不明白一件事，大淵對西夏之間的態勢如何，根本不是我關心的事，我不知道生我的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是涼州養大了我，所以我只在乎涼州人的死活，至于青州、五散關、神京和神京中的那個皇帝，跟我半點關系也沒有！”
“大膽！”王信厲聲道︰“你作為大淵人，怎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就不怕誅連九族嗎？”
“九族？”杜西川呵呵冷笑︰“我根本不知道生父是誰，把我養大的師傅也失蹤了，要不你們行行好，為了能誅我九族，把我師傅的行蹤找出來，我一定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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