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與他記憶中自己的眉眼極為相似、此刻寫滿溫柔與善意的臉龐。
心中百感交集，神識的光暈都柔和了下來。
“曉曉，不要跟我客氣。我是真的喜歡這些孩子，喜歡這個……家。”
最後那個“家”字，他說得有些小心翼翼，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渴望。
林曉曉敏銳地感受到了他語氣中那份深藏的孤獨和期盼。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發自內心地說道︰“您若不介意，不嫌棄我們這里簡陋，不嫌棄我們吵鬧，就把這里永遠當成您的家吧。”
“家……這也是我的家……”
胡扯喃喃重復著，神識的光暈劇烈地波動起來。
仿佛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激動、酸楚、狂喜、難以置信……
種種情緒交織翻涌，讓他幾乎難以維持形態。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曉曉……謝謝你。真的……不瞞你說，你……你長得很像我的女兒。我想，她若是平安長大，應該就是你這個樣子……”
林曉曉聞言，微微一怔。
隨即眼中流露出更深的理解和溫柔︰“那您就把我當成您的女兒吧。您看，您不僅有了女兒，還有了四個女婿，還有整整十六個調皮搗蛋的孫子孫女呢。”
“謝謝你……曉曉……謝謝……”
胡扯的聲音低沉下去，充滿了無盡的感慨和終于找到歸宿的慰藉。
他緩了緩激蕩的心緒，仿佛為了掩飾那份過于澎湃的情感。
他那團光影閃爍了一下，一個看起來古樸無華、卻透著玄奧氣息的儲物袋憑空出現。
“咳咳，”他清了清並不存在的嗓子，語氣重新變得“豪橫”起來。
“這里有一些……嗯，‘仙果’，你們一人一個，拿去吃了吧。上回給你們的仙草，藥力應該吸收得差不多了。”
風爾瞪大了眼楮，看著那懸浮的儲物袋，忍不住驚呼︰“仙果？師父，您老人家到底還藏了多少好東西啊？”
胡扯哼了一聲，語氣帶著點得意，又有些唏噓。
“老夫活了千萬年，死後這神識又不知飄蕩了多少歲月，踏遍了多少秘境絕地、上古遺跡。很多活人去不了的地方，我這縷殘魂反倒來去自如。攢下這點家當，不是很正常嗎？”
年紀最小的銳兒眨巴著大眼楮，忽然脆生生地喊道︰“真好，謝謝爺爺。”
“爺爺？”胡扯的光影猛地一滯，仿佛被這個稱呼擊中了。
銳兒天真地點頭︰“對呀，阿媽說，在地球上，孩子們除了阿爸阿媽，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疼呢。您不是說成為我們的家人了嗎？那您就是我們的爺爺呀！”
“爺爺……爺爺……”
胡扯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神識的光暈溫暖得如同午後的陽光。
一種前所未有的、滾燙的滿足感和幸福感幾乎要將他這縷殘魂融化。
“好……好……真好……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其他小獸們見狀，也立刻機靈地爭先恐後喊起來︰
“爺爺。”
“謝謝爺爺。”
“爺爺最好了。”
十六道或清脆或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孺慕之情。
胡扯忙不迭地應著。
那團光影快樂得仿佛要開出花來。
哪里還有半點上古強者的威嚴，分明就是個被孫兒們哄得心花怒放的普通老爺爺。
林曉曉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眼中盈滿笑意，但她心思細膩，示意了一下垂雲。
垂雲立刻會意，現在孩子們剛經歷完高強度戰斗，身心俱疲，並非服用仙果的最佳時機。
他揮手間，將那裝著珍貴仙果的儲物袋穩妥地收了起來。
溫聲道︰“仙果我先保管，待你們狀態調整至最佳，再服用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