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慈祥”一點。
目光掃過風毅、風爾,最後落在那些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螳螂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貪婪,話鋒一轉︰
“老夫看啊,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這樣吧,你們呢,畢竟傷了人,總要表示點誠意。不如……賠償幾頭螳螂給我們靈岳宗,權當是賠禮道歉,彌補我們受傷弟子的損失和宗門的名譽。此事,就此揭過。老夫保證,靈岳宗絕不再追究。如何?”
這變臉的速度,堪稱教科書級別。
從興師問罪到“慈祥和藹”。
再到圖窮匕見索要螳螂,無縫切換。
風毅看著大長老那張虛偽的老臉,听著他那“寬宏大量”的條件,心中冷笑。
他上前一步,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拒絕︰
“長老此言差矣。錯,不在我們。賠償,無從談起。”
他目光掃過那二十只忠誠守護的螳螂。
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和柔和,“至于這些螳螂,它們並非貨物,而是與我們血脈相連、生死與共的伙伴,是我們的家人。家人,豈能用來賠償?”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打?”
靈岳宗大長老臉上的“慈祥”面具徹底剝落。
眼神陰鷙如毒蛇,死死盯著風毅。
元嬰期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轟然壓下,試圖碾碎這群小獸的意志。
“打就打。”風爾一步踏前,毫無懼色地迎著那威壓。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既然你們靈岳宗從上到下都不講道理,那就用拳頭說話,省得聒噪。”
大長老被風爾這毫不客氣的頂撞氣得山羊胡直抖。
強壓著怒火,聲音帶著虛偽的“寬容”︰“哼,無知小兒,老夫念你年幼無知,不與你計較口舌之利。”
“哈,我不用你不計較。”風爾嗤笑一聲。
眼神銳利如刀“我怕的是你們出爾反爾,變臉比獸世的雨季還快。前腳說和解,後腳就下黑手。”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刻骨的譏諷。
“刑長老和胖長老當初不就是這麼干的嗎?假意言和,騙我收起螳螂,降低防備,然後像抓小雞一樣把我抓住。怎麼?你們靈岳宗的長老,都只會這一套下三濫的把戲?今天是不是也準備故技重施啊?”
風爾的話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大長老的心尖。
他臉色瞬間漲紅,又轉為鐵青。
因為風爾說的,正是他心中瞬間閃過的念頭只要騙得他們將這些螳螂收起,拿下這群小獸易如反掌。
可這心思被一個半大孩子如此赤裸裸地、帶著鄙夷地戳穿,簡直比當眾抽他耳光還難堪。
“你……放肆。”大長老惱羞成怒,周身靈力激蕩,衣袍無風自動。
“二哥。”風思一把拉住還想繼續輸出的風爾。
清澈的眼中帶著冷靜,“別中計,他們就是激我們沖動,咱們不講究什麼臉面不臉面,能贏就行。他一個幾百歲的老頭都能拉下臉來跟我們一群娃娃動手,我們借助螳螂這‘外物’,又算什麼丟人?”
她的話條理清晰,直指核心——實力才是硬道理,面子是虛的。
風爾被風思拉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目光投向風毅。
風毅眼神沉靜,如同深潭。
他飛快地掃了一眼風爾。
示意銳爾可行。
他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修煉成果,試一下也好。
何況他們是有退路的。
一個念頭在心中迅速成型。
他眼神微動,示意風爾稍安勿躁,隨即,意念傳遞。
于是他們下令二十只螳螂退後。
嚴密保護在身後的銳依、銳兒、銳膳、銳詩四個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