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讓林曉曉大腦一片空白。
呆呆地看著閉目吹笛的胡扯，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這個存在。
一曲終了，余音仿佛還在溫暖的空氣中裊裊縈繞。
胡扯緩緩放下玉笛，目光掃過在座眾人。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審視︰“獻丑了。方才曲中韻律，在座若能清晰听聞者，請起身。”
話音剛落。
嘩啦啦。
如同風吹麥浪，從垂雲、銳爾到最小的球球。
連同風毅等十六個少年。
以及林曉曉本人，餐廳里所有人，無一例外，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胡扯那古井無波的神識核心，在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虛幻的身影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你們都……听到了？”
這怎麼可能？
他這蘊含“太初真意”心律的笛音，萬載以來，能清晰感知者鳳毛麟角。
風毅四人已是天大的驚喜。
而此刻……這滿屋子人，竟全都听到了！
球球仰著小臉，琥珀色的大眼楮里滿是純真的疑惑︰“你吹了呀？吹了難道我們還能听不見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耳朵好好的呀！”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一臉理所當然。
風毅四人則是心中暗笑，果然如此。
胡扯看著這一張張或稚嫩或英挺或沉穩的臉龐。
感受著他們身上那純淨而強大的靈魂共鳴。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為“狂喜”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徹底沖垮了他萬載的平靜。
他的神識虛影甚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光。
“好，好，好，天佑吾道，天佑吾道啊。” 胡扯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猛地抬手，一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儲物袋出現在掌心。
袋口光芒一閃。
剎那間，十五株通體流光溢彩、如同碧玉雕琢而成、足有小獸高的巨大仙草，憑空出現在餐廳中央的餐桌上。
磅礡到令人窒息的草木精粹與天地本源氣息轟然爆發。
仙草葉片舒展，葉脈中仿佛有星辰在流轉生滅。
柔和而神聖的光暈瞬間照亮了整個餐廳，將壁爐的火光都壓了下去。
“前輩！”垂雲反應最快，臉色驟變。
他雙手猛地結印，速度快得留下殘影。
一層堅韌無比、流轉著古老柳紋的翠綠色結界瞬間張開。
如同一個巨大的倒扣玉碗，將整棟新居連同旁邊的老屋、餐廳木屋全部籠罩其中。
隔絕了這足以引發腥風血雨的驚世寶光。
“這……這太貴重了，前輩不可。”垂雲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胡扯卻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暢快與豪邁︰“無妨，無妨，老夫留著也是無用。只要你們……”
他目光灼灼地掃過站起的每一個人。
“能將老夫的傳承，真正地發揚光大，延續下去。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
林曉曉還沉浸在《世上只有媽媽好》帶來的巨大沖擊中。
聞言更是愕然︰“我們將你的傳承發揚光大？”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風毅連忙解釋︰“阿媽，師父的意思是，能清晰听到他這蘊含特殊韻律笛音的人，都是與他功法有緣之人，可以做他的傳承弟子。”
林曉曉更加困惑了，下意識反問︰“難道……還有人听不見嗎？這音樂聲……不是只要耳朵沒毛病都能听見嗎？”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這麼熟悉的調子。
\"我可不是個修煉的好苗子，不一定能幫您發揚光大呢。\"林曉曉接著說道。
胡扯飄到林曉曉面前，虛幻的手掌輕輕搭上了她的手腕。
一股精純而玄奧的意念探入她的經脈，仔細探查。
半晌，胡扯收回手，臉上帶著一絲古怪和難以置信︰“你……確實根骨平平，並非修煉的上佳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