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珊張了張嘴想反駁，記憶里阿媽說“人多力量大”時，明明是講團結協作的道理。
可荒野茫茫，她也不知該往哪去，只好嘆口氣︰“那就...先跟著？”
鱗單和鱗仕對視一眼，抖了抖皮毛︰“走！說不定那里有好吃的！”
四只小獸抖落身上塵土，快步追著天際那些飛禽的殘影奔去。
費了不少的腳力，四只小獸終于順著他們的路線來到了一座仙山腳下。
雲霧繚繞間，瓊樓玉宇若隱若現，山腳下排著望不到頭的隊伍，人聲鼎沸。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之前那些乘坐飛禽的人，都是慕名前來拜入宗門的求道者。
“好多人啊！”鱗仕踮起腳張望，隊伍前方不斷傳來歡呼聲和嘆息聲。
風思擠到旁邊打听，得知前方設有測靈台，只有修煉值達到指標的人才能被宗門收錄。
正說著，一個少年走上測靈台，手掌剛貼上水晶球，便綻放出耀眼光芒。
“好！資質上等，通過！”執事長老的聲音傳來，周圍響起陣陣羨慕的議論。
可下一個中年漢子就沒這麼幸運了，水晶球只是微微一亮，便黯淡下去。
“靈力不足，下一個！”
漢子滿臉失望，黯然退下。
風珊望著這一幕，擔憂道︰“我們連人形都變不好，能行嗎？”
風思卻目光堅定︰“試試總沒錯！阿媽說過，機會要自己爭取！”
四只小獸相互鼓勁，悄悄排在了隊伍末尾，準備迎接未知的挑戰。
前面排隊的獸人紛紛回過頭來，目光聚焦在風思等四只小獸身上。
一個身形壯碩的虎獸人蹲下身，目光透著關切︰“你們幾只小獸的大人呢？怎麼獨自跑來？”
風思眨了眨明亮的眼楮，臉不紅心不跳地回應道︰“在後面呢，他們還在打獵，讓我們先過來。”
虎獸人聞言一愣，隨即爽朗大笑︰“打獵？等拜入這嘯月宗，就不用為生計發愁啦！宗門內有九座靈脈山脈，圈養著無數珍禽異獸，還有專門的外門弟子精心打理。只要成了宗門弟子，每日只需專心練功，吃喝用度都無需操心！”
另一只狼獸人也湊過來補充︰“沒錯！我大哥去年入宗時，還擔心餓著肚子，結果發現宗門餐食豐富，比自己打獵輕松多了。我去年是沒選上，又回去修煉了一年。希望今年能選上。”
原本安靜排隊的隊伍因小獸們的加入，泛起漣漪。
前方負責測試的弟子目光如炬地掃向風思幾人。
一位面容冷峻的鷹獸人弟子跨步走來。
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四只小獸︰“你們太小了，本門還沒有收過這麼小的弟子。”
他朝旁側空地揚了揚下巴，“到邊上玩去吧，等過幾年長大了再來測試。”
“為什麼不要小的？”風珊急得豎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眸滿是不服，“小獸可塑性更強，也更听話！”
“規矩就是規矩。”鷹獸人袖袍一甩，青光消散。
“等你們能像我這樣——”話音未落，他周身騰起熾烈青光，眨眼間化作身姿挺拔的青年，銀發間白羽飛揚，“再來說這話吧。”
風思的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
突然想起垂雲父曾說的話，硬著頭皮反駁︰“但幼崽時期開始培養，更能打磨出契合宗門的靈體！”
鷹獸人弟子嗤笑一聲，指尖凝出一縷青光在空中勾勒人形輪廓︰“測試的關鍵，在于人獸形態轉換的穩定性。”
他目光掃過小獸們毛茸茸的身軀，“還要檢查人形筋骨、靈竅是否契合宗門功法。你們連完整人形都變不出，拿什麼通過考核？”
風思和風珊對視一眼，耳尖微微發顫，身後的同伴也耷拉著尾巴，不再爭辯。
筋骨檢查意味著雌性身份可能會暴露，他們不願冒險，默默轉身往山下走去。
“請慢！”清越鶴唳劃破長空，一位白發如雪的鹿獸人騎著仙鶴翩然降落，銀白鹿角纏繞著金色符文，所過之處飄起細碎流光。
周圍弟子齊刷刷彎腰行禮︰“三長老好！”
鹿獸人輕盈落地，目光慈祥地掃過幾只小獸︰“恰逢這幾日本門招收弟子，相逢即是有緣。”
他抬手拂過風思頭頂絨毛，“破例讓你們測試，若通過，便入我門下如何？”
幾只小獸卻同時搖頭。
風珊攥緊衣角，聲音雖輕卻堅定︰“不用了，規矩就是規矩，我們還是等長大再來。”
鹿獸人微微一怔，渾濁的眼楮里滿是意外。
一旁弟子急得跺腳︰“這可是三長老！宗門六大長老平日深居簡出，多少人求見不得，你們……”
鹿獸人抬手止住弟子，望著小獸們輕笑，“有趣，倒比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可愛。"
“不必擔心資質。”鹿獸人指尖輕點，灑出一縷縈繞著金芒的靈霧覆蓋住幾只小獸。
“我觀你們筋骨清奇，即便年幼，也藏著不小的潛力。跟著我，自會教你們如何將天賦化為修行根基。”
周圍弟子瞪大了眼楮，要知道三長老輕易不收徒，這幾只小獸竟得了這般青睞，實在令人震驚。
風思仰著腦袋，毛茸茸的尾巴輕輕搖晃︰“三長老，等我們開智能自由轉換人形了，還得像他們說的檢查人形筋骨嗎？”
鹿獸三長老甩了甩鹿角，溫和笑道︰“我剛才說的意思是，你們願意的話就是我的弟子了，即已入本門，自然無需再查。”
“那想家了能回去看看嗎？”風珊湊過來，耳朵不安地抖動。
三長老頷首︰“宗門從不強留弟子，來去皆由本心。”
“可……”風思歪頭，“你們為什麼要收這麼多徒弟？我們明明還什麼都不會。”
三長老凝視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峰，聲音低沉︰“天地靈氣日漸稀薄，凶獸卻愈發猖獗。宗門廣納天資者，一為傳承上古修煉之法，二是護佑生靈。每個弟子都是守護世間的星火，待你們成長起來，便能明白——傳承與守護，正是修行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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