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這樣真的輕松多了！"風思驚喜地劃動幾下後腿，小豹子的身體幾乎被浮木托在水面上。
林曉曉微笑點頭，但心里清楚這不過是權宜之計。風和黑鱗需要真正的治療和休息，幼崽們需要食物，而她自己...她低頭看了眼胸前干癟的乳房，乳汁已經快沒有了。
正午的太陽炙烤著水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林曉曉眯起眼楮，突然發現遠處有幾個黑點正向他們靠近。
"風！有人過來了！"她本能地將幼崽們護在身後。
豹獸掙扎著直起身子，鼻翼翕動︰"是...熟悉的氣味。"
隨著距離拉近，林曉曉終于辨認出那五個熟悉的獸人，每人背上還馱著一到兩只幼崽。他們游動的姿勢矯健有力，顯然狀態比林曉曉一家好得多。
"是灰鬃他們！"風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激動。
當那群獸人距離還有十幾米時，領頭的狼獸人——灰鬃突然加速游來。他灰白的毛發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黃色的眼楮瞪得溜圓。
"風？黑鱗？你們怎麼還在這里？"他的目光掃過傷痕累累的一家人，最後落在林曉曉身上時明顯松了口氣，"幸好雌性還活著。"
另外四個獸人也陸續抵達，他們圍成一圈，將林曉曉一家保護在中間。林曉曉認出其中有熊獸人巨石和兩個年輕的鹿獸人兄弟。
"你們...沒跟鷹獸一起走？"風喘著氣問道。
灰鬃搖搖頭︰"我們的雌性都安全送走了。我們幾個會水的雄性負責帶著幼崽渡河。"他解下綁在腰間的一個獸皮包裹，"先吃點東西。"
當包裹打開時，林曉曉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腥甜氣味——是雷羽風鷹肉！那種能加速傷口愈合的珍貴食物。
灰鬃小心翼翼地取出幾塊巴掌大小的肉塊，暗紅色的肉上還帶著金色的羽毛殘根。林曉曉的胃部條件反射般抽搐了一下，她至今無法適應獸人吃生肉的習慣。
"給雌性和幼崽先吃。"灰鬃將肉遞給林曉曉，眼中帶著獸人對雌性本能的保護欲。
風立刻點頭附和︰"對，曉曉和孩子們先吃。"
林曉曉接過血淋淋的肉，強忍著不適遞給幼崽們。
"阿媽先吃。"風思突然將肉推回給她，其他四只小豹子也紛紛效仿。
林曉曉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真的不想吃生肉啊，不是客氣呢。
但這些幼崽明明餓得肚子咕咕叫，卻還記掛著母親。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肉小小地咬了一口。
生肉的腥味立刻充滿口腔，血液的鐵銹味讓她舌根發苦。林曉曉幾乎要吐出來，但她硬是咽了下去，還強迫自己露出微笑︰"好吃"
幼崽們這才小心翼翼地各咬了兩口，然後不約而同地停下，將剩余的肉推向風和黑鱗。
林曉曉趕緊將自己手中的肉也遞給了離自己近的黑鱗。
"豹父和蛇父受傷了，需要多吃點。"風毅一本正經地說，盡管他的小爪子還依依不舍地按在肉塊邊緣。
灰鬃和其他獸人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在獸人部落中，幼崽護食是天性，像這樣主動讓出食物的行為極為罕見。
風和黑鱗明顯被感動了。豹獸用鼻子輕觸每只幼崽的額頭，然後才接過肉塊。黑鱗則用信子舔了舔孩子們的臉頰，蛇獸人很少這樣直白地表達感情。
林曉曉注視著兩個伴侶分食那點對于他們來說，可憐的肉量，心里一陣酸楚。
雷羽風鷹肉確實神奇——風和黑鱗體表那些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愈合，但他們眼中的疲憊和痛苦並未減輕。
"內傷還沒好..."林曉曉心想。她抬頭看向灰鬃和其他獸人，注意到他們腰間鼓鼓的包裹——顯然還有更多食物，但誰也沒有再拿出來。
林曉曉理解這種保留。在遷徙途中，每一口食物都關乎生死，能分享出幾塊已經難能可貴。她抿了抿嘴，沒有開口乞求更多。
"你們怎麼落後這麼多？"熊獸人巨石一邊幫一只幼崽梳理濕漉漉的毛發一邊問，"我們以為你們早就到了。"
風苦笑一聲，簡短講述了遭遇水蚺和流浪獸人的經歷。當听到黑鱗為保護家人幾乎喪命時，幾個獸人都向蛇獸人投去敬佩的目光。
"那現在怎麼辦？"一個鹿獸人問道，"你們這樣游不到的。"
灰鬃沉思片刻，突然拍了下水面︰"有了！我們可以做個簡易浮筏。"他指向遠處幾根較大的浮木，"用藤蔓綁在一起，足夠承載傷員和幼崽。"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響應。幾個成年獸人迅速行動起來。林曉曉不敢出聲，默默的待在那里。
"阿媽，"風珊悄悄湊到她耳邊，"那些肉...你是不是不喜歡吃？"
林曉曉心頭一跳。她沒想到幼崽這麼敏銳。猶豫片刻，她決定說實話︰"嗯，阿媽以前...吃的肉都是熟的。"
"什麼是"熟的"？"另一只小豹子好奇地問。
林曉曉正不知如何解釋，灰鬃的聲音解救了她︰"浮筏做好了！"
獸人們用堅韌的水草藤蔓將五根粗壯的浮木綁成了一個簡易平台，足夠承載兩個傷員和所有幼崽。
"你也上去。"風用恢復了些許力氣的前爪拉住她。
林曉曉搖搖頭。
狼獸人抹了把臉上的水︰"以現在的速度，再游半天就能到。"他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我們...還有些肉，如果你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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