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見拉方•巴特勒
太平洋的浪濤聲在午夜愈發清晰，唐•本杰明倚在書房飄窗上，手中的古巴雪茄明明滅滅。杰瑞送來的牛皮紙袋攤開在胡桃木桌面上，拉方•巴特勒的人生軌跡以冰冷的文字和數據鋪陳開來。當目光掃過"首位公開gbtq+身份的非裔加州參議員"時，他突然想起當初在議會大廈看到的場景——那位女議員在辯論時揮動的手臂，袖口下隱約露出彩虹旗紋身。
"紐森家族安排頂替上去的。"他用雪茄灰燼在資料封面上劃出痕跡。拉方的任命本就是填補費因斯坦家族的人突然離世的臨時空缺，民主黨高層既需要用少數族裔和女性身份塑造進步形象，又不願真正賦予她實權。資料中夾著的民調數據顯示，民眾對她的支持率徘徊在12，遠低于同黨派的老牌政客。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拉方•巴特勒的秘書發來確認信息。唐•本杰明看著"明日上午十點準時抵達"的字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窗外的月光灑在泳池水面，泛起細碎的銀光，宛如撒落人間的星屑。
次日清晨
馬里布27號別墅的自動鐵門緩緩開啟時，咸腥的海風裹挾著九重葛的甜香撲面而來。唐•本杰明將勞斯萊斯停在鋪滿貝殼的車道上，抬眼便看見拉方•巴特勒的銀色特斯拉早已停在棕櫚樹下。她身著剪裁利落的藏青色西裝，脖頸間的珍珠項鏈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卻與袖口露出的朋克風格鉚釘手環形成詭異反差。
"唐先生比想象中年輕。"拉方主動伸出手，指尖殘留著咖啡的溫度。她的目光掃過唐•本杰明身後空蕩蕩的庭院，"沒有保鏢？也沒有記者？"
"在海風里裝竊听器的成本太高。"唐•本杰明側身示意，帶領她走向露台。腳下的大理石地磚還帶著晨露的涼意，遠處傳來沖浪者的歡呼聲，卻被海浪聲迅速吞沒。他擰開兩瓶依雲礦泉水，將其中一瓶推過藤編圓桌時，瓶身與桌面踫撞出清脆聲響，"听說你的《pro法案》在國會卡了半年？"
拉方的瞳孔微微收縮，旋即端起水瓶輕抿一口。礦泉水順著珍珠項鏈的紋路滑落，在鎖骨處凝成晶瑩的水珠︰"工會的游行隊伍能聚集十萬人，但抵不過華爾街的說客在議會長廊說上五分鐘。"她突然將瓶子重重砸在桌上，"你知道嗎？上個月uber的律師團給每位議員送了定制的自動駕駛概念車模型，而我的支持者只能送來親手編織的工會徽章。"
唐•本杰明轉動著手中的水瓶，看著水流在瓶中旋轉成小小的漩渦︰"可你還是投了鐵路勞工協議的贊成票。"他的目光突然銳利如鷹，"這讓你在工會內部的支持率暴跌17，值得嗎？"
露台陷入短暫的沉默，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悶響。拉方摘下金絲眼鏡，用絲巾擦拭鏡片︰"政治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童話。"她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我需要在民主黨核心圈站穩腳跟，哪怕暫時犧牲部分支持者。"
"所以你和布朗家族、哈恩家族做了交易？"唐•本杰明的問題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刺破虛偽的面紗。拉方手中的礦泉水瓶發出輕微的擠壓聲，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你比我想象中更直接。"她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自嘲，"埃里克•布朗承諾推動我的墮胎權法案，哈恩家族開放他們旗下醫院的工會名額。作為交換..."她故意拖長尾音，目光鎖定在唐•本杰明臉上，"我要在止水集團的武裝議案上投贊成票。"
"現在這個交易失效了。"唐•本杰明起身走到欄桿旁，遠處的沖浪者正在浪尖劃出優美的弧線。他背對著拉方，聲音卻清晰地穿透海風，"埃里克•布朗想吞掉我的公司，而我手里恰好有點特殊資料。"
拉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你這是在宣戰？"
"不，是邀請你重新選擇陣營。"唐•本杰明轉身時，陽光恰好穿透雲層，在他身後形成金色的光暈。他從西裝內袋掏出支票簿，鋼筆尖懸在紙面︰"每年三百萬的政治獻金，用于你的提案宣傳、選民服務，還有..."他意味深長地停頓，"那些見不得光的運作，如果不夠可以再申請。"
拉方的呼吸變得急促，珍珠項鏈隨著起伏的胸口輕輕搖晃。她盯著那張空白支票，仿佛看到了無數個在深夜伏案修改議案的自己，看到了工會成員失望的眼神，也看到了民主黨高層虛偽的笑容。
"你想要什麼？"她的聲音沙啞，卻透著破局的渴望。
"當我需要在議會發聲時，你的聲音要比擴音器更響亮。"唐•本杰明將鋼筆重重拍在桌上，金屬筆帽與大理石踫撞的聲響驚飛了欄桿上的海鷗，"槍支管理法案的每一次修訂，勞工權益條款的每一處變動，都要按照止水集團的利益來書寫。"
拉方彎腰撿起鋼筆，筆尖在支票上懸停三秒，最終寫下自己的名字。海風掀起她的發絲，露出耳後未愈合的穿刺傷口——那是年輕時在工會游行中被催淚瓦斯灼傷的印記。
"我無法參加選舉，任期只有到明年11月份。"她將簽好的支票推回去，眼中燃燒著瘋狂的野心，"但在這之前，我要成為民主黨黑人女權的旗幟。我手上有三個法案，《少數族裔企業扶持法案》可以讓你的企業在政府采購中獲得傾斜；《新型安保行業規範法案》能為止水集團量身定制經營標準；還有《勞工權益與企業合作促進法案》，表面上保護工人，實則能幫你掌控工會話語權。而你，要幫我延續我的任期。"
唐•本杰明收起支票，他知道，兩個各懷鬼胎的盟友在露台上握手。
當天中午
唐•本杰明獨自坐在書房，台燈的光暈下，三份法案草案鋪陳在桌面。《少數族裔企業扶持法案》中，"優先授予擁有少數族裔股東的企業政府訂單"的條款被紅筆重重圈起；《新型安保行業規範法案》里，關于"持械安保人員資質審批權下放至地方集團組織"的細則旁，密密麻麻寫滿批注；而《勞工權益與企業合作促進法案》的末尾，唐•本杰明用鋼筆寫下一行小字︰"需確保工會領導層與拉方團隊的利益關系"。窗外，洛杉磯的下起了雨來，他卻知道，他即將扶持一個黑人女權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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