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與神秘清道夫見面
洛杉磯的暮色像濃稠的琥珀，緩緩浸透林肯大道。唐•本杰明提前拉下五金店的卷閘門，金屬鏈條踫撞聲在空蕩的街道上回響。他將道奇公羊駛入車流，車載電台里斷斷續續播放著爵士樂，思緒卻飄向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左手邊購物袋里裝著今晚的食材，右手邊槍套里的手槍貼著灼熱的皮膚。
超市的冷氣裹挾著蔬果的清香撲面而來。唐•本杰明推著購物車在貨架間穿行，目光在肉類區定格。他精心挑選了兩塊紋理如大理石般的戰斧牛排，又取了一捆新鮮迷迭香、一盒法式鵝肝。路過海鮮櫃台時，水箱里的龍蝦揮舞著大螯，他敲了敲玻璃︰"來兩只活的，要最大的。"轉身又拿了瓶2012年份的波爾多紅酒，瓶身標簽在燈光下泛著暗紅色的光。
303室的門打開時，凱瑟琳穿著寬松的米色針織衫，赤腳踩在毛絨地毯上。她的頭發隨意挽起，露出縴細的脖頸，耳垂上的珍珠耳釘輕輕晃動︰"這麼早？"她接過購物袋，鼻尖湊近嗅了嗅，"哇，戰斧牛排！還有鵝肝？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唐•本杰明關上門，順勢將她抵在玄關櫃上。雪松香水混著她身上的茉莉沐浴露氣息撲面而來，他低頭在她唇角輕啄︰"想給我的女士一個驚喜。"他的手指劃過她腰間的凹陷，"不過看起來，某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凱瑟琳笑著推開他，發梢掃過他下巴︰"少貧嘴！快去廚房，本大廚要露一手了。"她轉身時，針織衫下擺揚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
廚房里很快響起滋滋的煎烤聲。唐•本杰明將牛排用海鹽和黑胡椒腌制，凱瑟琳踮著腳從櫥櫃里取平底鍋，發間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小心油濺到。"他握住她的手，教她將牛排放入鍋中。油脂遇熱迸發出歡快的爆裂聲，肉香與迷迭香在蒸汽中交織。
"上次你說要教我紅酒燴牛舌，結果......"凱瑟琳突然轉身，手指沾著醬汁點在他鼻尖，"被某人用"別的教學"岔開了話題。"她的指尖劃過他的喉結，"今晚是不是該補上？"
唐•本杰明握住她的手腕，將醬汁舔入口中︰"現在教你也可以。"他將她抱上料理台，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不過我更喜歡實踐教學。"
"正經點！"凱瑟琳笑著拍開他的手，卻主動湊上去在他唇上輕啄，"牛排要焦了！"
晚餐在燭光中進行。煎得恰到好處的牛排切開時，粉嫩的肉芯冒著熱氣；鵝肝配著焦糖隻果，甜與咸在舌尖完美融合。凱瑟琳舉起紅酒杯，燭光映得她眼底波光流轉︰"明天我要去河濱市看杰克，周一才回來。"她頓了頓，"你要不要一起？"
唐•本杰明的動作微微一滯，隨即笑道︰"下次吧，這周末店里還有些事。"他舉起酒杯與她踫杯，紅酒的酸澀在口中散開，卻難掩心中的慶幸。
飯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老電影。凱瑟琳倚在他肩頭，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圈。當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擁吻時，她突然轉頭吻住他。這個吻綿長而溫柔，帶著紅酒的醇香和牛排的余味。"明天要早起開車。"她氣息不穩地說，"得早點休息了。"
唐•本杰明將她送到門口，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路上小心，到了給我發消息。"他轉身離開時，听見門內傳來鎖扣輕響，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今晚的計劃。
晚上九點，浴室的熱水沖刷著唐•本杰明的身體，卻沖不散他眼中的警惕。他擦干身體，換上黑色戰術服，戴上防滑手套。腰間的槍套里別著消音手槍，靴筒里還藏著一把戰術匕首。他舉起望遠鏡對準3號樓305室，瞳孔驟然收縮——窗簾縫隙中透出微弱的燈光，隱約可見有人影晃動。
老樓的外牆上爬滿斑駁的藤蔓，唐•本杰明如黑豹般輕盈地攀爬而上。四樓的排水管在他手中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屏住呼吸，從窗戶翻入室內。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月光下，一個男人正半躺在沙發上，左臂上的繃帶滲出暗紅的血跡。
"血蟒幫的人？"男人沙啞的聲音響起，他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布滿疲憊，右眼下方有道猙獰的疤痕，手看似隨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卻恰好擋住了藏在縫隙中的戰術刀，"殺我滅口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唐•本杰明的槍口穩穩地對準他的眉心，目光卻掃過男人不自然的手部姿勢，心中暗自警惕︰"我不是血蟒幫的。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的靴子碾過地板上一處幾乎不可見的血跡拖痕，"清道夫？能把現場處理得連指紋都找不到的人，不該讓自己的血濺得到處都是。"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牽動傷口悶哼一聲，右手卻悄悄往腰部移動︰"好眼力。不過你闖進別人的地盤，總得報個名號吧？"他的眼神突然銳利如鷹，"還是說，你和那些追著我不放的蠢貨一樣，只知道執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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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唐•本杰明，來問幾個問題。"唐•本杰明突然欺身上前，槍口抵住男人受傷的左臂看到了獨屬三角形部隊的紋身說到，"比如，三角洲部隊的清道夫小隊一共七個人，還剩六個在哪里，你們到底在血蟒幫手里做什麼髒事？"他余光瞥見男人瞳孔因疼痛而驟然收縮，卻注意到對方始終沒有露出真正的慌亂。
"哼，退役金連棺材板都買不起。"男人咬牙忍痛，左手突然抓住唐•本杰明的手腕試圖奪槍，卻被唐•本杰明更快一步用肘部擊中面門。男人向後仰倒，戰術刀從沙發縫隙滑落，唐•本杰明一腳踩住刀柄，槍口依然穩穩指著對方，"血蟒幫給了兩百萬，讓我們四個人保護毒品運輸路線，順便處理那些不該存在的證據。"
"四個？你們小隊不是加上你不是七個人麼？兩百萬？你們怎麼分？"唐•本杰明彎腰撿起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听起來不少，為什麼還會被追殺？"
"因為在中東戰場死了三個兄弟，他們的家庭要養！"男人擦去嘴角的血，突然怒吼，"我們四個人從退役開始，就把撫恤金和任務所得都湊在一起，給死去兄弟的妻兒寄錢！血蟒幫那筆錢，我們一分都沒動！"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瘋狂，"結果他們懷疑我們吞了那筆失蹤的錢，從錢丟失開始瘋狂追殺我們！"
唐•本杰明的槍口微微下垂，卻依然保持警戒︰"另外三個人呢？"
"藏起來了，等我的信號。"男人扯下染血的繃帶，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湯姆在舊金山，杰瑞在休斯頓，保羅躲在新奧爾良。他們在等我安排下一步......"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濺在沙發上，"沒想到，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他的手指突然指向唐•本杰明身後的書架，"那里有急救箱，想問話，先讓我止血。"
唐•本杰明沒有回頭，卻用余光掃過書架方向︰"回答我的問題，我幫你。血蟒幫為什麼這麼肯定是你們吞了錢？"
"因為我們知道得太多！"男人冷笑，"他們運輸毒品的路線、和上頭黑幫的交易細節，甚至收錢的地點我們都知道，但是藏錢的地點只有維克多他們兩個知道......"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看著唐•本杰明，"你問這麼多，到底想干什麼？"
唐•本杰明盯著他手臂上的彈孔，想起自己前世執行任務時的傷口，心中快速盤算著利弊。他收起槍，從書架取下急救箱，動作利落卻始終保持著防備︰"想換個雇主嗎？我不需要你販毒，只做你的老本行——清理痕跡，處理麻煩。我和血蟒幫也有仇。"他頓了頓，"而且，我可以保證，你們死去兄弟的家人，以後由我來照顧。"
邁克抬起頭，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詫異︰"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說不定你就是血蟒幫派來的誘餌，等我放松警惕......"他的話音未落，唐•本杰明已經用鑷子夾住了他傷口里的子彈。
"疼嗎？"唐•本杰明突然問，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被信任的人背叛，應該比子彈更疼。我能找到這里，血蟒幫也能。跟著我，至少不用再過東躲西藏的日子。"他將取出的子彈扔在地上，"如果想談，明天去杰克律師事務所找比爾。"他轉身走向門口，又回頭補充道，"那個竊听器，是我放的。但能發現它卻不拆除，你也在等什麼人吧？"
門在身後關上，唐•本杰明隱入夜色。他繞著公寓樓轉了兩圈，確認沒有跟蹤後，迅速回到自己房間。他取出改裝過的狙擊槍，將槍口對準305室的窗戶。瞄準鏡里，邁克正咬著毛巾，用唐•本杰明留下的繃帶重新包扎傷口。汗珠從他額頭滾落，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唐•本杰明將手指搭在扳機上，呼吸變得綿長而平穩。作為曾經的頂級殺手，他深知任何潛在威脅都不能放過。但看著鏡中這個倔強處理傷口的老兵，他的內心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或許，這個滿身傷痕的清道夫，會成為他復仇路上的關鍵助力。夜風拂過窗台，他繼續保持著瞄準的姿勢，如同一頭耐心的獵豹，這一等待便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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