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淵深處，幽暗如無底，連魂息都顯得遲緩。
林凡站在原地，眉心的幽玄魂印緩緩旋轉，感知向遠方延伸，卻觸踫到一片冰冷到極致的虛無。
那虛無中，仿佛有一只古老而冷漠的眼楮，在無聲地俯視著他。
它沒有情緒，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只是純粹的凝視，如同高處俯瞰螻蟻。
“是誰？”厲寒走到林凡身邊，察覺到他的異常，“是怨影？”
“不。”林凡搖頭，聲音低沉，“比怨影更古老……更危險。”
鐘離若璃面色一緊，她的魂識極為敏銳，卻什麼都沒感應到，這讓她心中愈發沉重——能讓林凡顯露如此神情的存在，從未在魂界出現過。
——
突然，幽玄魂印自行亮起，一道細不可聞的魂音在林凡識海中響起
“魂主……歸來……”
林凡眼神一冷，反問道“你是誰？”
然而，那聲音沒有回答，而是像一縷輕煙般消散。
幾乎同時，魂淵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大地微微顫抖，仿佛有巨獸在黑暗中翻身。
“快走！”林凡猛然轉身，袖袍一揮，將眾人卷入幽玄傳送陣。
他能感覺到，那目光並非單純的窺視，而是在鎖定——一旦被完全鎖定，他們將無法逃離。
——
傳送陣光芒閃爍，幾息後，眾人回到了幽玄邊域的傳送台。
厲寒長出一口氣，剛想開口，卻見林凡面色凝重，絲毫沒有因為離開魂淵而放松。
“那東西，會追來嗎？”厲寒問。
林凡緩緩搖頭“它不會急著動手，因為它想等封印松開。”
鐘離若璃沉聲道“那就是我們唯一的時間窗口。”
林凡點頭，轉身望向遠處的虛空——那里的空間很平靜，但他知道，平靜只是表象，魂界正被無形的絲線纏繞。
——
數日後，九脈會盟殿內，林凡將魂淵的情況詳細述說。
話音落下，大殿中一片死寂，連最為激進的南曜脈主都沉默不語。
“若真如你所言，那東西是界外古魂的一部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北曜脈主緩緩開口。
林凡目光冷冽“勝算不是等來的，是打出來的。”
他抬手，魂塔虛影出現在大殿上空，塔身浮現出三條殘缺的鎖鏈。
“魂塔本有九鎖，如今只剩三條能用。若想徹底封印魂淵之心，就必須修復九鎖。”
中曜脈主冥鐘古皺眉“修復九鎖，需要的材料來自幽玄界深處，那里連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林凡冷聲道“所以我會親自帶隊。”
——
會盟結束後，林凡獨自走出殿門，抬頭望向蒼穹。
就在此時，幽玄魂印突然輕顫，一道極其微弱的空間波動從天際傳來。
林凡眯起眼，看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裂縫——那是幽玄界與界外的接縫處。
裂縫背後，似乎有無數細小的黑影在蠢動，像是無數微小的魂蟲，試圖鑽進魂界。
“看來……第一波試探，已經來了。”
他心念一動，幽玄魂印釋放出一圈黑紫色光波，將裂縫暫時封閉。
可林凡知道，這種臨時封閉，撐不過半月。
——
夜晚，林凡在幽玄邊域修煉。
忽然，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
“你找我？”林凡沒有回頭。
來人正是鐘離若璃，她神色凝重“我查到一段被抹去的魂界史……三萬年前，魂界曾經出現過與你描述相似的注視，那一次，魂界九成地域化為廢墟。”
林凡沉默片刻，轉身看著她“這一次，不會再發生。”
鐘離若璃抿唇“你打算怎麼做？”
林凡望向黑暗的天際，幽玄魂印在眉心悄然亮起“在它完全降臨之前，把它的眼楮……徹底挖掉。”
——
就在二人對話的同時，魂淵深處，那只無形的眼楮緩緩閉合。
一聲若有若無的低語，穿越無數界壁
“有趣……你以為，你看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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