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橋之下,裂魂之上,魂塔所鎮,印起幽玄。”
這是魂蒼年間傳下的鎮界銘言,也是林凡此刻反復思索的古言之一。
斷魂獵場的初步鎮壓,僅是開始。
試煉者們在林凡主持下布下印陣與魂碑,整片殘域在魂塔余輝覆蓋下漸漸穩定,魂壓回緩,魂霧不再翻涌,成為真正可供修行與駐守的前哨據點。
而林凡,則早已準備踏出下一步。
——搜尋三魂源器之一的“界鐘”。
據墨冥殘魂之語,這件傳說中可“鎮混界,震歸魂”的古器,已不再魂界原地,而流散于幽玄裂隙另一側的“衍晷之域”。
衍晷之域,乃幽玄中樞碎落之後所衍生的魂時異域,時空不穩、魂流逆轉,乃界外最危險的邊界層之一。
“你確定要獨行?”陸嬋音站于林凡身後,眉頭微蹙,“衍晷之域不是任何一人可踏入之地,哪怕你為魂主,也難保萬全。”
“非獨行。”
林凡平靜道︰“我帶他。”
一名身披黑青魂袍、背負重骨刃的少年緩步而出,面色冷靜,神識內斂。
正是幽魂十六人之一,來自北曜的寒煉魂者——蒼淵。
此子在斬殺斷魂獵時雖未出鋒芒,但在魂陣調度、反應判斷上的表現卻被林凡盡收眼底,遠勝其他同儕。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隱有一縷古魂血氣,與界鐘中記載的“晷氣共鳴”極其契合。
“你願隨我,涉此危險之地?”林凡問。
蒼淵雙眸如寒星,緩緩頷首︰“我命由我,魂壓不懼。”
林凡一笑,轉身一步邁入界印光門。
虛空劇震,幽玄之力化作光潮,將二人瞬間卷入另一界域。
——衍晷之域。
…
此地無光,唯有長空倒轉的魂時之流。
腳下仿若被拉長的階梯,一步踏出,十息魂壓翻轉,五感暫失。
蒼淵面色微白,剛一落地便跪地穩魂。
“此地時魂雙亂,你需以靜制動,以識海為錨,封魂穩識。”
林凡手掌一抬,一道幽玄光蓮從其指尖飄出,緩緩落入蒼淵眉心,助其穩住識海。
兩人于魂霧間緩步前行。
四周景象詭異無常,時而魂木枯林倒退生長,時而魂海翻卷奔流。
忽有一道蒼老鐘音于天地之間響起——
咚——!
鐘聲低沉,似自識海深處響起,又仿佛來自歲月盡頭。
蒼淵一驚︰“魂震?!”
“不。”林凡抬頭,神色肅然,“這是——界鐘之音。”
他猛然邁步,魂印于腳下展開,辨別方向。
“走,這鐘聲並非自然,是在召引。”
兩人踏破魂霧,深入千丈,終于在一處魂流匯聚的山谷中,看到那座傳說中的古器。
——界鐘!
它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鐘,而是一尊懸于虛空、周身布滿歲月裂紋的魂器。
通體暗金,頂部浮現三道古篆︰“界”“晷”“鎮”。
界鐘半沉魂流之中,仿佛千年無人觸踫,卻在林凡靠近的瞬間猛然共鳴!
咚——!
第二道鐘音炸響!
蒼淵悶哼一聲,識海劇震。
“它……在抵抗?”他難以置信地低語。
“不是抵抗,是——在考核。”
林凡緩緩抬起魂主印,指尖微動,幽玄印記浮現,正欲嘗試溝通界鐘核心。
然而——
就在他將魂力貫入魂印一剎!
——界鐘陡然崩碎。
不,準確說,是表層脫落!
從碎裂的暗金魂殼之下,一尊嶄新的、泛著幽藍微光的“魂界新器”升起,仿若新生!
它並非完全體,而是一段魂鐘碎片,唯有半體,卻內藏完整鐘核。
“這是……”
林凡凝視它,手掌抬起。
魂印一觸,那碎鐘赫然泛起魂塔之力!
“界鐘殘魂已破,僅余一核,但足以構建魂主塔印的第二映印。”
他雙眸微亮,沉聲斷定︰
“這,正是第二魂源器殘核!”
就在他打算將其收取之時——
魂流深處,忽然激蕩!
十余道黑紅魂影,如同潮水般破空襲來!
“魂淵余孽!”蒼淵驚喝。
林凡神色不驚,左手一轉,幽玄印塔凌空懸浮。
“魂塔印•鎮界!”
轟!
印塔如天柱壓下,虛空震顫,魂淵之影當場崩潰七成。
林凡趁機斬魂、收鐘,魂力灌入。
一聲清響,界鐘碎核化為一柄指長之鐘,落入其魂印核心,印塔瞬間升華!
第二重魂主印——激活!
林凡體內魂力沸騰,幽玄塔影在識海之中飛旋一圈,擴展出“壓界、震識、攝魂”三大新印。
界鐘之力,入主魂塔。
他緩緩收手,轉身看向蒼淵︰“走,回斷魂獵場。”
“試煉未終。”
“但魂主之印,已啟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