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泉之下,泉眼緩緩閉合,墨金魂流凝結成印,封印重歸寂靜。
林凡立于魂極舟上,雙手負背,體內魂力流轉如海,界主之印內,那枚融合魂界原典與界核精華的魂種靜靜跳動,散發著溫和卻深不可測的力量。
“魂塔已回響,九曜應已察覺。”
陸嬋音站在他身旁,輕聲提醒。
林凡微微頷首︰“他們會來,不是質問,而是尋求共生。”
“而我們,不等他們。”
他抬手一招,魂極舟光芒暴漲,舟身符紋重構,航線轉向寂泉西南方位。
在那片幽暗的虛空盡頭,有一道極為古老的印痕,傳聞為“界外裂痕”的源起之地——暗星渡口。
那里,是魂蒼曾經與界外大戰的前線;如今,也是界主必須邁出的第一步。
“你真要……親自前往界外邊緣?”
陸嬋音神情復雜,“以你現在的界主氣息,一旦暴露,極可能引來界外魂蟲、邪源之主的覬覦。”
“若真如魂蒼所說,界外中藏著那‘不歸者’的殘魂,稍有差池……”
林凡轉眸,眼神平靜卻堅定︰
“所以我必須去。”
“只有走出魂界,我才能知道——這一切封印、壓制、苦修,到底是為了拯救,還是為了……推遲毀滅。”
舟艦轟鳴,一路穿越層層魂界迷障,終于在七日後抵達——暗星渡口。
此地極其荒涼,無魂可依。
浮空之上,無數碎魂印漂浮,如隕星殘火,一圈圈詭異的“界痕”密布虛空,呈螺旋向內塌陷之勢。
舟艦一接近,便受到強烈排斥。
“空間法則極不穩定。”
陸嬋音釋放魂盾抵御︰“這已不全屬魂界。”
“部分已是‘無秩之域’。”
林凡卻神色不改,手掌攤開,一縷源自“無界魂域”的法則之力溢出,與周遭扭曲之力接觸的剎那,奇跡出現了——
那圈不斷擴張的“無秩之域”竟短暫停滯,仿佛被林凡身上的【魂主之印】震懾。
“果然如此。”他低聲一笑。
“界外之力雖狂暴,但依舊承襲魂系規則。”
“魂界的本源與界外,並非完全對立。”
話音未落,虛空中猛地傳出一陣刺耳的魂鳴。
一道仿佛蝕骨腐魂的力量驟然襲來,一只形似“魂蟲”的巨大魂影撕裂空間浮現。
它全身布滿裂紋,六足九目,身披一層灰藍色魂殼,如同某種上古魂獸異化後的殘存體。
“界外魂蟲。”
“不過……這是殘等靈魂具現體,應該是某種‘先驅體’。”陸嬋音凝重分析。
魂蟲張開血盆大口,一道極其扭曲的魂語咆哮而出︰
【魂核已動,主域初成……殺之!吞之!回歸混沌!】
林凡眸光一寒,抬手之間,虛空一震,一道從“無界魂域”內勾連而出的界律魂印轟然落下!
“鎮魂封印!”
轟!!!
整片暗星渡口天崩地裂,那頭魂蟲先驅體在未及近身之際便被一記【鎮魂封印】打得魂核破碎,九目崩裂,灰光四溢。
“以界主印斬界外魂蟲,果然無需斗法,只看規則壓制。”
林凡並未松懈,而是望向那魂蟲消散的方位,眼神漸冷。
“它消失前在向什麼……匯報。”
陸嬋音也有所察覺︰“似乎……界外之中,確有高層智慧體存在。”
“而你現在,就是他們的標靶。”
林凡沉默半晌,忽然伸手,在虛空之中以魂力勾勒出一道圓弧之印。
那是一道門的形狀。
“這,就是我今日的目的。”
他語氣平穩,卻震撼陸嬋音心神。
“你要在這里……開啟‘無界之門’?”
林凡頷首︰“我不能等界外先來打魂界的門。”
“我必須,先敲響他們的門。”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魂塔震鳴、魂圖飛旋,四印合一,“界主之核”光芒凝聚,在魂力門印之中緩緩形成一道閃耀的圓形門戶。
“以界主印,為鑰。”
“以無界魂域,為引。”
“以魂界原典,為坐標。”
“啟——無界之門!”
轟轟轟!!!
整個暗星渡口劇烈震動,一道通往界外深處的金黑色旋渦門戶緩緩開啟,其內透出令人心悸的寂靜與幽暗,卻又仿佛隱匿著極遙遠的召喚與試探。
那是一種完全不同于魂界的存在感,古老、原始、恐怖,卻不盡敵意。
陸嬋音神色凝重︰“我們真的要進去?”
林凡輕輕一笑︰“不進去,我們如何知道‘不歸者’是誰?”
“我要親自確認——魂蒼所說的一切,究竟是‘封印之謊’,還是‘沉睡的真相’。”
“此門之後,不再是魂界。”
“你願隨我踏入嗎?”
陸嬋音凝視他良久,終于點頭︰
“魂界已經變了。”
“既然你為界主——我陸嬋音,誓隨其後。”
林凡一笑,率先踏入門戶。
金黑旋渦吞噬光影,無界之門緩緩閉合,只留下一句回蕩在虛空的輕語︰
“下一次,我不會敲門。”
“我會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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