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淵之下,幽暗深處,寂滅沉沉。
十使潰滅,戰台鎮魂,虛空破碎卻不再嘶鳴,似一切歸于短暫的死寂。
林凡盤坐戰台中央,衣衫染血,氣息微弱卻如磐石未動。
他的目光越過戰台封印,望向魂淵最深處——那片始終未曾真正打開的“魂底淵源”。
“淵皇……你該出現了。”
這句話一出,天地回響,似有無形規則在回應他的召喚。
下一瞬,一道低沉到極致的古老嗓音,從淵底深淵緩緩傳來,像是跨越了無盡歲月︰
“萬年前,我未能吞下魂蒼。”
“今日,你以為區區戰台,便能鎮我?”
轟——!
魂淵大地轟然坍塌。
如同天柱傾塌般的震蕩,讓魂界各脈再度震驚色變。
遙遠的南曜古地,一尊魂鐘猛然自祭壇中震響;北曜冰原之巔,極魂塔自行裂紋;中曜大殿之內,一位老者閉目而坐,忽而睜眼——那是冥鐘古,神色凝重。
“淵皇本體……要甦醒了。”
魂圖中央,林凡身前虛空驟然破開。
一道黑金色的裂隙撕開現實法則,從中緩緩升起一尊古老身影——身披冥羽魂甲,血肉半腐,頭生幽角,六臂三目,背後拖著無盡黑影魂煙,如山如淵,視線落下,天地失色!
淵皇•本體——魂淵至尊!
一瞬間,戰台光芒驟黯,原本鎮壓魂意的印陣,被淵皇本體的意志直接壓制三成!
林凡強撐站起,雙眼通紅,幽玄魂印和淵獄魂印同時綻放至極致,淵皇那龐大身影給他前所未有的壓迫!
這是不屬于“魂者”的存在,而是超脫魂道極限的異物,是整個界外的混亂之源!
“你就是魂主?”
淵皇開口,那聲音如刀切天石,帶著譏誚與輕蔑。
“魂蒼在我面前尚且只撐了三千息,你以為憑你這稚印之體,也能立于我前?”
林凡沒有退。
“我不是魂蒼。”
“我沒有他的偉大,也沒有他的力量。”
“但我有一顆要將你鎮死在魂界之外的心。”
他抬頭望著那如黑日般的身影,笑意堅毅。
“那就來試試。”
轟!!
淵皇六臂齊動,每一掌印出,便是一座虛空陷落,一道魂道崩裂,一段空間消亡!
這一掌如同“寂滅魂劫”,不為破壞,只為徹底抹除林凡存在的根源。
林凡左手舉幽玄,右掌執淵獄,眉心魂蒼之影浮現,腳踏魂主戰台,意志如狂︰
“鎮——!”
三印並啟,戰台完全升騰至第九重,宛如一界之主俯瞰生靈!
但淵皇之力太過古老,每一道魂波都帶著破界之力!
林凡被生生震退數十丈,半邊身子鮮血淋灕,護體魂紋幾近崩碎!
“你擋不住我。”
淵皇逼近,虛空重組成漩渦,魂圖開始震蕩,一道道古魂圖紋竟被他吸納入體。
“魂圖,是我所窺之物。”
“當初魂蒼鎮我時,留下此物,終究還是要歸我。”
林凡喘息,卻愈發冷靜。
他知道,淵皇已經動了真意,要吞魂圖、化魂界為淵域。
但他……還有最後一張底牌!
他手中忽地一握,戰台底部驟然露出一枚“魂源晶核”。
這正是魂塔核心裂變時留下的“主源”,林凡早已將其煉入魂主之印最深層,從未使用。
“你要我命,那就試試我以命燃源的魂主大印,能否將你一擊封魂!”
他咬破舌尖,鮮血噴灑晶核之上。
“魂主之誓——燃印為祭,鎮壓淵源!”
轟轟轟——!
全界震動!
這一瞬間,魂圖、戰台、魂塔三位一體,引動整座魂界的共鳴!
無論南曜、北曜、中曜,還是幽玄試煉中的試煉者,紛紛仰首望天,只見天穹中出現了一道虛幻金紋——
那是林凡的意志!
那是魂界之主的執念!
淵皇瞳孔一縮︰
“你竟能引動魂塔本源!?”
“你是瘋子!”
林凡咆哮︰
“瘋的,是你這種貪噬一切的異魂!”
“你若不滅,魂界終不安!”
“那就死吧!!”
他雙掌合擊,魂主印•極境之形——界主魂印顯現!
一座比戰台還要龐大的虛影在虛空升起,林凡魂印化成流光,鐫刻于其額間!
界主魂印落下,正中淵皇眉心!
“鎮!”
砰!!!
虛空斷裂,淵皇之軀猛然向後震退百丈!
半邊魂甲炸裂,黑焰如血噴涌而出!
這是數萬年來,淵皇本體第一次被正面擊傷!
林凡重重跪倒,鮮血淋灕,幾乎魂體皆裂。
但他的目光,依然牢牢盯著那道龐大的黑影。
淵皇沉默,良久。
“今日,你贏了。”
“但你也付出太多。”
“下次再見,你便無此逆轉之力。”
虛空一道撕裂,淵皇撤身而去,帶著殘影、咒印、怒火……退入魂淵深底。
林凡躺倒戰台中央,抬手遮住天幕,喃喃︰
“我贏了。”
“但……還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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