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魂圖之劫,萬念煉心
北幽星淵之底,魂圖殘碑如山岳巍峨,立于虛空斷帶之間,散發著亙古未有的沉沉威壓。
那道自碑後浮現的古老魂意,仿佛擁有穿透時空的意志之力,在三人靈魂識海中緩緩回蕩︰
“入我魂圖者,需渡魂之劫,煉念、煉心、煉魂本源。”
“三劫未成,魂道不立。”
林凡站在最前,眼神沉靜。他已經感受到魂碑散發出的第一道力量——那是一種極為古怪的震蕩,既非魂力,也非意志,像是從靈魂深處直接翻騰起一片混亂虛海。
“魂圖殘卷的考驗……竟是直接針對本源心念。”玄魄皺起眉頭,額角冷汗隱現。
“不止如此。”江無涯沉聲道,“我們三個此刻都已被卷入,無法退。”
“這不是幻境,這是——魂劫領域。”
話音未落,魂碑驟然一震,三道光柱自碑中分出,分別籠罩住林凡、江無涯與玄魄。
林凡眼前景象一變。
整個星淵、碑影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方虛無世界。他獨自立于其中,身邊沒有任何人影,只有無邊黑暗如潮水般涌來。
“這是……第一劫,煉念。”
他的耳邊忽然傳來無數熟悉的聲音。
“林凡,你不是聖子!你只是個被捧出來的普通人!”
“你不過運氣好罷了!若無宗門庇護,早該死在北域!”
“殺你父母者仍逍遙在外,你卻甘願屈膝魂族?可笑至極!”
每一道聲音都來自他生命中真實存在過的人,有敵人、有朋友、甚至有他心底最柔軟角落中想要守護的人。
這些聲音不斷堆疊,如潮水般沖擊著他的心神。
林凡皺眉,卻不言不語,只是閉上雙眼。
他知道這不是幻象,這是魂圖意志借他“念”的記憶,衍化出對他最具殺傷力的質疑與痛苦。
他的心神仿佛化作一面鏡子,照出自己過往所有的軟弱與猶疑。
“若執念不破,魂圖不可承。”
古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執念?”林凡忽然睜眼,低聲呢喃,“若我無執,又怎會一路走到今日?”
他眼神一凝,所有潮水般的聲音在這一刻轟然寂滅。
他的魂海之中,三魂圖同時震顫,曜魂、魄魂、靈魂之力彼此呼應,凝聚成一道耀眼的意志之光。
“我的執念,是守護。”
“是突破。”
“是看穿這天地的虛妄與真實!”
轟——!
黑暗崩塌,虛空破碎,第一道魂念之劫,在林凡識海中徹底化解。
與此同時,江無涯與玄魄也在各自的劫境中苦苦掙扎。
江無涯面對的是無盡的戰斗與失敗,似乎身邊所有親人、師兄弟盡皆倒在戰場上,而他只能孤身一人面對無窮敵軍。
玄魄的劫則更為陰冷——那是一段被掩埋的過往,他曾因魂魄不全,被族人厭棄,被親兄背叛,被逐出魂族,甚至在最狼狽之時差點死在亂魂沼澤中。
但他們二人都咬牙堅持,尤其是玄魄,瞪著通紅的眼,咆哮一聲,將那面代表“族規”的虛幻石碑一掌轟碎。
“魂道,由我自定!”
“老子再也不受那狗屁魂族的規矩束縛!”
轟——!
他所在的幻象也隨之碎裂。
三人幾乎在同時通過第一道魂劫。
可就在眾人回神之際,魂碑震蕩更甚,第二道光柱緩緩凝聚,一張巨大無比的魂圖虛影浮現于碑後,圖卷之上,是一雙仿佛看穿生死輪回的古眼。
“第二劫,煉心。”
下一瞬,三人被強行拋入第二重劫域。
林凡腳步一晃,發現自己竟立于一個極其熟悉的山谷之中。
“這是……靈溪谷?”
一縷微風吹來,少年時的他出現在前方,正與青衣少女比試魂術,周圍還有不少天虛宗弟子圍觀嬉笑。
那是他最初修行之地,最初的理想——
“成為一名真正的魂修,保護姐姐,保護宗門。”
但很快,這幅畫面開始撕裂,那些熟悉的身影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天虛宗廢墟中,沈清月神色蒼白,靈魂被封鎖,林凡卻只能站在遠處,無法靠近。
“你不是要保護所有人嗎?”
“可如今你已強大,卻只能眼睜睜看他們死去。”
“你擁有力量,卻不懂選擇。”
林凡握拳,指節發白。
這一次不是虛假的念頭,而是他“心”的審判。
他心中,確實有過猶豫,有過失敗,有過自責。
“修行不為成仙為封神。”
“修魂不為滅敵為護人。”
他喃喃自語,緩緩走入畫面深處,一步一光,黑暗在他腳下不斷崩解。
“即使再來一萬次,我依舊選擇這樣做。”
“哪怕最終,我會因此孤身入天淵。”
虛幻中的沈清月忽然望向他,唇角微動,無聲說了句“謝謝”,隨即化作光點,飄入他眉心深處。
林凡神色清明,心海如鏡,第二劫,破!
與此同時,江無涯與玄魄也在破心之劫中沉浮,他們的痛苦、掙扎、信仰,逐一展現。
而當三人同時從劫域中甦醒時,第三道魂圖卷軸,已在碑上緩緩打開。
林凡望著那道仿佛連接魂界與星淵的巨大魂紋,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第三劫了嗎?”
魂圖魂意悠悠響起︰
“第三劫,煉魂本源。”
“你是誰?”
——這不是一次考驗,而是一次徹底的靈魂剖析。
林凡迎著那無邊魂壓而上,語氣堅定如鐵︰
“我是林凡。”
“我不是魂族之子,不是天虛聖子。”
“我只是一個,為了打破枷鎖、探尋自由的——魂修。”
光芒炸裂,魂圖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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