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的衣服。。。髒了。”正楠小聲提醒。
長卿看了看，才發現袍子上染了血跡，應該是嬌嬌在自己懷中時染上的。
“回去吧。”長卿開口。
院子中的人都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還沒有走出院子，就圍上來幾位家丁。
一個貴婦人模樣打扮的人進來。
“不知天高地厚，敢來王家撒野，來人，全都拿下。”那婦人吆喝著。
家丁盡數動起手來。
先前被抽耳光的人可是神氣起來。
“趙姨娘，你可算是來了，這位外男來了直接就進入內院，進了嬌嬌的閨房，傳出去，對咱們王府名聲不好。”挨耳光的婦人說。
“這當家主母是我，我自然會為王府好好出口氣。”趙姨娘一臉得意之色。
不一會功夫，幾個家丁就被正楠、君墨打趴下了。
趙姨娘終于有些膽怯了。
“你們是何人？怎敢在王家放肆？你們若是識相的，趕緊滾。”趙姨娘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嬌嬌她們在王府過的什麼日子？難怪會謹小慎微、思慮過重。
“把人押到前廳，我這王家女婿要理理家事。”長卿冷著臉說。
在前廳，長卿坐在下首。
所有王家的夫人、小妾都站在前廳。
這是不合規矩的。可剛剛君墨打折了幾人的腿，大家都不敢言語了。
院外站著所有僕役家丁。
“都不知道我媳婦在什麼樣環境下長大的，”長卿嚴肅的說，“這王家高門大戶，竟讓我小瞧，居然如此不堪。”
這時王府管家給長卿奉上茶。
這茶。。。長卿只喝了一口，便知道這是陳年舊茶。如今是七月份，像王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居然招待客人用舊茶，還是陳年舊茶。
啪。。。長卿把茶杯猛摔在地上。
“掌嘴。”長卿開口道。
“你來吧，我這一巴掌至少要他兩顆牙。”正楠對君墨說。
“清歡姐姐，麻煩你來吧，我掌握不好力道，不好說要掉他幾顆牙。”君墨對清歡說。
“老娘最煩打人，一臉油膩，髒了我的手。干脆打折他腿得了。”清歡說。
管家。。。跪在地上，癱軟無力，苦苦哀求“徐公子，我。。。到底是哪里得罪您了，小人見識淺薄，哪里不周到的，還請您見諒。”
“這麼大的王府，居然用陳年舊茶招待我這未來女婿，屬實是慢待。”長卿開口。
“徐公子饒命啊，”管家趕忙解釋，“王府多年入不敷出，這幾年全府都在緊衣縮食，減少開銷。”
“他撒謊，趙姨娘院中早就喝上了新茶。”玉潔開口道。
現在有人撐腰，趕緊遞刀子。
長卿看看管家，管家趕忙磕頭，對院外一個小廝喊道“快去給徐公子上好茶。”那小廝立馬立馬去辦了。
“趙姨娘管家，都是她說了算，如今只有趙姨娘和老閣老院中都是實時采買，其他院中都是能省則省。”管家說。
“把庫房賬冊拿來。”長卿說。
“這。。。”管家看看趙姨娘。趙姨娘低頭不敢吭聲。
“從今天起，趙姨娘就不在管家了，”長卿說，“一刻鐘內，看不到賬冊，你下輩子就不用走路了。”
管家慌忙起身跑出去。
這時進來一女婢，趕緊把地面清理干淨。
那小廝端來茶，恭恭敬敬的遞到長卿跟前。
長卿喝口茶，潤潤嗓子。這茶還不錯。
“來人，”長卿開口，不知道自己現在說話好使不，畢竟自己今日無禮、無理。
不一會，有個僕役進入前廳，對長卿行禮。
“徐公子有何吩咐？”這僕役一看就是東廠的人。
長卿見他走路形態，便知道這人武功不錯。
“去，找個人伢子來。滿屋子胭脂水粉味，燻的人腦仁疼。”長卿吩咐道。
那僕役領命走了。
有小妾有女眷跪下來。不時便有哭泣聲傳來。
“老爺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輪不到你插手王家家務。”趙姨娘顫顫巍巍的說。
“哦，我倒是想見見未來岳丈大人和兩位叔叔，好好和他們探討一下，在京城天子腳下，如何不被言官彈劾寵妾滅妻，這仕途之路要怎麼走。”長卿說。
趙姨娘不敢接話茬。眼下這人真是瘋批了，等著老爺趕快回來。
管家趕忙跑進來，遞上幾本賬冊。
長卿拿起一本，翻看了幾眼，越看越生氣。
放下這本，拿起一本，再看幾眼，再看其它幾本。
“放肆。毫無家法。”
“賬目混亂，收支不平，私自挪用家私，徇私枉法。”
“來人。”
長卿怒了，這王家是沒人了嗎？怎麼這麼混亂。
立馬有僕役婢女進入前廳。
“把趙姨娘關入柴房，讓人看著，不能死了。”長卿怒道。
僕役和婢女趕緊押著趙姨娘去了柴房。
管家跪在地上一直在磕頭求饒。
“來人。”長卿再次喊道。
此時進來一個小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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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百福飯莊，讓高掌櫃帶來幾位賬房先生，今天我們就好好理理賬目。”長卿吩咐，“順便讓高掌櫃給我帶件常服過來。”
那小家丁領命退出去。
“這王府男丁不興旺，女人倒是不少，也沒有人給我一一介紹一番。”長卿坐著，看著這些女人，女人真多，真煩。
二房夫人溫瑜站出來，一一給長卿介紹。
大房夫人夏青，下面有趙姨娘，杜姨娘，還有5個賤妾。
二房夫人溫瑜，下面有三位姨娘，6個賤妾。
三房夫人楚楚，下面有兩位姨娘，4個賤妾。
如今是趙姨娘管家。
這些妻妾是京城的，還有一些在外地。這三位爺回京述職，在京城做了官，外地的妾室不久會來京城。
“之前是誰管家？”長卿問。
“先前是大房夫人夏青姐姐管家，後來趙姨娘得寵，才攬了管家權。”溫瑜回答。
“趙姨娘管家幾年？”長卿問。
“已有五六年。”溫瑜回答。
過了半個時辰高掌櫃帶著四位賬房先生來，管家被押下去，配合他們去庫房進行盤賬、核對，還對賬目進行盤查。
嬌嬌那邊已經是羞死了。母親夏青給她講了很多女子月事的事情，還很自責。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嬌嬌鬧出這麼大的笑話。
這時夏青帶著嬌嬌、謙謙來了。
嬌嬌羞紅了臉，低著頭，不敢看長卿。
“徐公子，我听下人說了，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我們好，可終究”夏青說到這里，被長卿打斷。
“岳母，您不必客氣。”長卿開口，把夏青請上上首坐著，“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我未來媳婦在如此髒亂的環境下長大，今日出手整治，實在是被逼無奈。”
“嬌嬌年小，口不擇言，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夏青說，“徐公子，你見多識廣，就不要放在心上。”
長卿和夏青都知道彼此在說什麼。夏青希望長卿不要以王府女婿自居，壞了嬌嬌名聲。
嬌嬌和謙謙站在夏青身旁。
“嬌嬌。”長卿坐在下首，伸出手。
夏青不言語，她剛才在嬌嬌房中對嬌嬌說了很多，想必嬌嬌此刻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過了一會，嬌嬌走到長卿身邊，伸手握住長卿的手。
“嬌嬌。”夏青有些吃驚。嬌嬌往日里很是乖巧懂事，今日在眾人面前怎麼如此不懂事。
長卿拉著嬌嬌的手，引著嬌嬌坐在旁邊的位置。
嬌嬌低著頭，不敢看夏青。
長卿依舊握著嬌嬌的手，“管家辦事不力，難以承擔管家職責，今日就不如換了他吧。”
夏青嘆口氣，“等大爺回來，我自會同他商量。”
夏青看看溫瑜、楚楚，示意她倆坐下。兩人紛紛坐下。
“不必，”長卿開口道，“現在就換，等下午理清好賬目，這管家和趙姨娘多半是要送官府的。”
“听聞大夫人先前管過賬，可如今您臉色不好，身體抱恙，”長卿說，“嬌嬌已經長大，該管家了，我看就讓嬌嬌管家吧。”
夏青。。。之前去過幾次徐府，可是從未見過長卿，今日是第一次見面，就覺得這人。。。臉皮厚，霸道，卻又處理的事情如此讓自己心里痛快。
“大家應該沒有人有異議吧。”長卿問。
誰敢提出異議？那些心里有鬼的人，都怕被查出賬目後，送官處理。
“嬌嬌，今日開始，便是你來管家。”長卿見沒有人吭聲，便對嬌嬌開口說道。
“嗯。”嬌嬌點點頭。
“哎呀，王家三位老爺，好不容易回京當官，要是被傳出去寵妾滅妻，日後如何平步青雲？”長卿看到那僕役領著人伢子來了。
“大夫人，”那僕役對夏青行禮，又對長卿行禮，“徐公子，人伢子領來了，就在院中候著。”
長卿點點頭。
夏青。。。知道自己管不了這位徐公子。橫豎是給自己出氣的，就由他去吧。萬一他將來真成了自己的女婿。。。今日還是不要和他鬧僵。
“嬌嬌，你現在就決定一下，這麼多的小妾，要賣出去多少個？”長卿提醒，“不是咱心狠，實在是岳丈大人前途重要。”
這些小妾，包括姨娘全部跪下，懇求大夫人高抬貴手。
“閉嘴，”長卿呵斥道，“吵吵鬧鬧的，讓人心煩。”
前廳瞬間安靜下來。
嬌嬌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抉擇，看看夏青。
“溫瑜、楚楚，你們決定一下二房、三房吧。”夏青開口，然後說“大房的5個賤妾，全都賣了。”
既然徐公子霸道行事，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不是有本事嗎？那你就要擔著這後果。
看到大房這邊要發賣全部的小妾，溫瑜、楚楚也想要發賣全部的小妾。
“徐公子，我們王家與徐家素來不相識，更無交情，”楚楚好心提醒道，“等各房老爺都回來了，你要如何交待今日之事？”
“夫人請放心。”長卿笑著說，“今日我只管發賣賤妾，不會動各房的姨娘。發賣賤妾，小事一件，未來岳丈大人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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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6個賤妾都賣了吧。”溫瑜開口說。
“三房的賤妾，留下玉春，其他人都賣了吧。”楚楚開口說。
“來人。”長卿再次喊道。
有四個家丁進入前廳。
“所有小妾，只留下玉春，其他人都押下去，讓人伢子出個價格。”長卿吩咐。
四個家丁立馬把小妾們押到院中。
大戶人家的小妾，各個長得好看。那人伢子都高興壞了。
“小妾一賣，各位夫人看看，家僕婢女，有看不順眼的，一並發賣。”長卿說，“人手不夠了，再買便是。”
夏青、溫瑜、楚楚都說了幾名家僕婢女。
等院中動靜停下來，人伢子和清歡進入前廳。
清歡遞上人名單給長卿，長卿示意給嬌嬌，清歡又遞給嬌嬌。
“這上面是人名，和人伢子給出的價格。共計兩千兩白銀。”清歡匯報道。
“大夫人，對這價格可有異議？”長卿問。
“沒有。”夏青回答。
“公子，還容老奴回去找人手，好把這些人都帶走。”人伢子笑著說。
“回去吧。下午申時再來領人，”長卿說，“主僕多年，想必要有一番告別。”
“公子說的是，老奴申時在來領人。”人伢子笑著說。
長卿點點頭。
等人伢子離開後，嬌嬌看看長卿。
“最遲下午，賬目就會理清好，該送官的送官，手腳不干淨的、吃里扒外的，讓官府出面。”長卿對嬌嬌解釋，“剩下的在賣給人伢子，人伢子不想多事，人少幾個賣給他們，他們不會鬧事。”
嬌嬌點點頭。
“如今，在場的各位，應該知曉今日局勢，如果有人知道些什麼，可以說出來，將功補過，”長卿對眾人說，“嬌嬌年紀小，心底善良，沒準會網開一面。”
這時立馬有婢女上前跪下，“夫人，小姐，公子，不要將我賣給人伢子，我。。。我知道杜姨娘前幾天給大夫人下過藥。”
“你。。。閉嘴。”杜姨娘心虛，但是更害怕，“不要為了自己前程，給我潑髒水。不就是在我身邊伺候過幾年嗎，你就恩將仇報。”
“我。。。我沒有說謊，杜姨娘讓我把藥放在大夫人的安神湯里面了。”那婢女哭著說，“可是等了兩日都不見大夫人有什麼異樣，杜姨娘懷疑我沒有放藥，便打了我一頓。”說著就露出胳膊，胳膊上全是新傷和舊傷。
夏青當然不會有事。她們三個不會喝王府廚房熬的藥，只喝東廠送來的藥。
“你。。。”杜姨娘知道此事瞞不住了，便咆哮道“還不是你這個夫人不知檢點，明明老爺沒有和你同房，你怎麼會又有了身孕。”
長卿一個彈指，一股勁風點住杜姨娘的啞穴。
杜姨娘不知道怎麼回事，發現自己出不了聲音，便指手畫腳起來。
長卿只是看著夏青神色不好，沒有想到居然是懷孕了。難道井浩。。。他怎麼勁會干這刺激的事情。
“自己品德不好，行為不端，還誣陷主母，口出狂言，沒有一點規矩，”長卿開口，“掌嘴。”
“大爺，我怕髒了手，能不能打折她的腿。”清歡問。
“可以。”長卿回答。
清歡上前，一把將杜姨娘推倒在地，一腳踩在她小腿上。
“啊。。。”那怪異的嘶喊聲。。。讓人听了害怕。
“我想這種卑鄙小人，就不用麻煩官府了，”長卿問，“不知道大夫人有沒有可推薦的人，可對這杜姨娘進行審問。”
夏青想了一下，邊說“川子，把杜姨娘關押進柴房，仔細盤問。”
那名找人伢子的僕役進入前廳拉走了杜姨娘。
“大夫人，請放過我一馬吧。”那名跪在地上的婢女哭著請求。
夏青沒有說話，她要看看長卿如何處理。
“嬌嬌，你看這樣好不好，等下午所有事情理清後，這婢女就放走她吧，結清月銀，放她自由，人伢子那邊好說。”長卿說。
“嗯，”嬌嬌點點頭，對著那名婢女說，“看在你還有良知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只是你要記住，杜姨娘最會搬弄是非，嚼人舌根子，給人潑髒水。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面說王家的壞話，小心你的腿。”
長卿微微一笑。嬌嬌終于橫氣起來。
“謝謝小姐大恩大德，奴婢定會守好本分，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那奴婢磕頭謝恩。
“還有什麼人將功補過？”長卿又問眾人。
“大夫人，小姐，徐公子，”二房的姨娘開口說，“那趙姨娘把王家的錢，偷偷給了她娘家人，她娘家人在京城有好幾個鋪子，打著王府的旗號做營生。”
“此事重大，你可有準確的信息，還是道听途說的？”長卿問。
“我听下人說的，下人也是听趙姨娘院子里面的人說的。”二房的那個姨娘回答。
“大夫人，還請安排人手拷問趙姨娘院中的人。”長卿知道有些事情，還是夏青自己處理比較好。如果東廠真有耳目在府中，想必知道的更多，有更多的證據。
“小東仔，你把趙姨娘院中的人都押到後院，一一審問。”夏青說。
那個小東仔，就是進入前廳把小妾們押入院中的一個家丁。
看著這情景，有人紛紛舉報、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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