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就是天黑的早,尤其是今天,陰著天,就顯得天黑的更早。
大街上沒有什麼行人。
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在那悠長、昏暗的道路上來回走著,像是在等什麼人。
天越來越黑了。
“當家的,要不要回去?今晚有團圓飯。不能耽誤了飯局。”靜雅跟在白大夫身旁,提醒道。
“再等等,君墨去打听消息了。”白大夫說。
走著走著,天空飄落下來雪花,零零散散的。
靜雅去馬車上取傘,等她拿到傘時,回頭一看,當家的應該不用她的傘了。
白大夫徑直往前走,前面有亮光。白大夫並沒有著急去探索那亮光,而是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和一種自己能體會的孤寂、等待、艱辛的情愁。這悠然飄落的雪花,讓她陷入深思︰自己與六哥哥的感情能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雪越下越大,天越來越黑。
那個亮光飄過來,一股梅花香味傳來,天上的雪停止不下了?
直到听到雪落在頭頂的聲音,白大夫抬頭望去,才發現雪還在下著,是順哥哥在給自己撐著傘。一把白色的傘上,上面有點點紅色,白大夫沒有細看,梅花的香味,是從那傘上傳來的。
那個亮光,是小順子提著一盞荷花燈。這盞荷花燈是荷花半開的形狀,粉紅淡紅粉色白色,多個顏色的過渡,使得它惟妙惟肖。它有4個流甦吊墜,使得它在微風中可以保持平穩。
“今日如此盛裝,就是為了在此賞雪嗎?”小順子的聲音傳來。
靜雅特意給白大夫戴了火鳳發冠和牡丹流甦步遙,配著今日的穿著,很有貴族小姐的範。
“順哥哥。”白大夫看著小順子輕聲說,未做其他回應。
“我陪你一起走走。”小順子說。
白大夫點點頭。
兩人並肩同行。
一刻鐘後,君墨回來了。
“當家的,楊六公子來不了,皇上設宴獎賞他。”君墨說。
“當家的,我們回去吧。團圓飯快開始了。”靜雅催促。
白大夫極不情願的往馬車方向走。她忽然想起六哥哥說過,他要為她撐傘,遮風擋雨,走過四季,經歷起起落落。
可是此時沒有六哥哥。
白大夫停下來,抬起頭,看著這把傘,內心有些空落落的,她好怕不能和六哥哥在一起。可能是長時間的等待加深了六哥哥不能來的失落感。
女人是多情善感的,觸景生情而已,卻讓眼淚無故流下來。
“白薇。”小順子輕輕喚著她。他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撐著傘,他很想給她擦擦眼淚,可是手都被佔著。
靜雅快步走上前,拿過小順子手中的燈籠。
“我沒事。”白大夫小聲說,繼續走。剛走兩步就轉身撲到小順子懷中,大聲哭起來。
“六哥哥他沒有來,我等了他一下午。”白大夫抽泣著說。
小順子沒有說話,他拉著他披著的大氅一角,就把白大夫整個人都裹進了他懷里。
他的胸膛是熾熱的,懷抱是溫暖的。這讓白大夫得到了安慰。
感受到白大夫情緒平穩下來,小順子輕聲說︰“回去吧,不要讓他們等時間長了。”
白大夫從小順子懷中走出來,冷空氣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她走了兩步,回頭看看小順子,他站在原地未動。
“你怎麼在這?等會要去哪里?”白大夫問。
“咱家今晚無家可歸。”小順子淡淡的說。
“怎麼會無家可歸,回東廠呀。”白大夫說。
“井浩氣頭未消,我還是避開他比較好。”小順子淡淡的說。
“你不是在皇宮有住處嗎?”白大夫問。
“皇上還想罰我跪,這幾天最好不要去觸霉頭。”小順子淡淡的說。你個沒有良心的,你不是也想罰我跪嘛。
扶風他們是孤兒,順哥哥也是孤兒。意識到這點,白大夫上前拉住小順子就往馬車方向走。
“哥哥住妹妹家吧,我收留你。”白大夫沖著小順子微微一笑。
小順子點點頭,臉上忍不住微笑起來。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心里始終有自己。
回到百福飯莊,靜雅給小順子安排了晚飯和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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