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那誦經聲還未停止。
小順子不肯離開,不理會長卿驅趕。
“她心病復發了,只有六哥哥是她的藥。”長卿心有不忍的說,“你跟我出來,咱們商量一下吧。”
小順子跟著長卿出來了,他倆到了劉掌櫃的書房。
“我和她殺戮太重,罪孽太深,只是上天讓她一人承受了。”長卿哽咽著說,“13歲那年,我們遇到山匪,雪兒被擄走,我們死的死,傷的傷,我一人寡不敵眾,受了重傷,倒在她面前。她情急之下著魔般的和那些人拼殺,最終體力透支累倒了。”
“為了讓我活命,她答應嫁給山匪,還和山匪拜了堂。”長卿回憶起過往,內心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害的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調戲,那個山匪頭子對她又親又摸,更是在大家面前,把她的衣服全部扒光一件都不剩。還好師父及時趕到,勉強保住了她的處子之身,不然她就要被輪流踐踏。”說到這里長卿疼哭不已,“那一年她才13歲,就承受了這麼多。”
小順子的心疼痛難忍,雖然之前扶風講述過這段歷史,但是沒有長卿這麼詳細。
“雖然師父救了我們,可是官匪一家,山匪沒有受到懲治。”長卿接著說,“等雪兒傷好些了,她帶人去殺了山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迷藥迷暈他們,掏心挖肺,割掉頭顱,焚尸滅跡,連同老人、婦人、孩童都沒有放過。師父勸她留下老弱婦孺,她不听師父的勸誡,一意孤行。”
“後來又殺了那狗官,制造那狗官自殺現場,散播狗官勾結山匪的證據。”長卿停頓片刻接著說,“我昏迷多日,等我醒來時,她已經殺了山匪和狗官,師父責備她,讓她後悔不已。此後,她日日夢魘,內心渴望殺戮。念經誦佛,清心寡欲,並不見效果,行尸走肉般的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有一天,楊澤鶴來到胡府,見到雪兒,陪她看書寫字,和她一起念經誦佛參禪悟道,和她說話聊天。”
“雪兒說楊澤鶴給了她如沐春風的感覺,讓她從渾渾噩噩中醒過來,她願意再活一次。”
“你知道嗎?在我養傷的時候,雪兒心疼我,她哭著說這輩子就要和我湊合著過了,這輩子就我們兩個人,生兒育女。”
“可是楊澤鶴來了。。。她再也不想和我生兒育女了。”
“我趕走了她身邊多少男生,費了好多功夫才把靜雅哥哥趕走,可是,那個楊澤鶴就是走進了雪兒的心里,變成了雪兒的藥。”
“我與她一起成長,生生死死多次,睡一個被窩長大的,睡著睡著就把媳婦睡丟了。誰有我委屈。”
“如今她心病復發,夜夜夢魘,日日在夢中殺戮,心神難安。”
“她和我說,她畫不出六哥哥樣貌的梅花使者,六哥哥是她內心的光明。但她內心渴望像錦衣衛暗影們一樣出任務,這樣她就可以盡情的殺戮。一個殺戮的錦衣衛的著裝,是不配給六哥哥穿的。”
“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哪怕這份幸福和自己沒有關系。”
“我選擇放手,是為了讓雪兒重生,是為了讓她幸福。”
“我的命,都是她給的,只要她好,我便好。”
。。。長卿說了很多,“順子公公,我願意賣身進入東廠,換回雪兒的自由,請您成全。”
“不必了,咱家會給她自由,也願成人之美。”小順子心痛的說。原本看得見還有希望摸得到,現在要放手了,往後余生都是看得見摸不到了,本來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為何這般心痛,只是不能在妄想了,以後就把這段感情深藏起來吧。
這晚小順子離開了,只帶走了玄英,其他人都留下了。
次日御書房內。
“父皇,兒臣昨日給您定了梅花使者的服裝,過半個月再給您送來。”二皇子高興的說。
“朕也看了你送的話本,的確是不錯。”皇上說,“這個《少年郎成長記》,朕幾年前就看過了,武將必看書籍之一,里面提到的兵法,你可好好學學。《禾禾國游記》甚是有趣,好一個梅花使者。”
“父皇,現在民間各行各業都在搞噱頭,大家都在捐募,其中話本界中的這個梅花使者就是帶頭的。”二皇子說。
“你學業未成,不要在這些話本上下功夫。今年14歲了,父皇考慮過一兩年給你定親呢。”皇上說。
“是。”二皇子恭敬的說。
“這民間募捐之事,真是集百姓力量,助本朝順遂。”等二皇子退下後,皇上說,“順一,好久不見了,你的毒早就清除了吧。看你都清瘦了。”
“托皇上的福,順一已經康復了。”小順子在一旁候著,恭敬的說。
“那個白薇真是個奇女子,此次民間募捐,她立有大功一件。”皇上許久沒有見到小順子,今天見到他很是高興,甚至是找個借口讓二皇子早早退下。
“你和白薇怎麼樣了,朕記得你已經27歲了,還未成親呢。”先前皇上得知白薇又是搞捐募又是寫話本,不僅愛國,還武藝醫術頗為精湛,想要下旨把她放入東宮當女官,被井浩勸住了。井浩說先帝欲孽未除,這些殺手勢必會再次找白薇麻煩,如果白薇去了太子府,怕連累太子。以井浩對小順子的了解,這小順子腦子已經開竅了,對白薇痴情一片,請皇上日後有機會給小順子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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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還是不要耽誤人家白薇。”小順子平靜的說,“此次募捐,民間積極響應,陛下是否要設宴款待以示表彰?”
“怎麼你和白薇還沒有解除誤會嗎?”皇上好奇的說,“井浩這情報有誤啊。”
“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強人所難。”小順子解釋說。
“你不說朕倒是快要忘記了。你何時冒失了,竟派人去燒楊府,毀了人家洞房花燭夜。”小順子不說,皇上還記不起來這個事情,“日後你當了東廠督主,可不能這般意氣用事。”
“順一知錯了,陛下請恕罪。”小順子趕忙跪下請罪。
“順一,你十歲開始就跟在朕身邊了,朕待你如何?”皇上問。
小順子想說如同親生兒子般,可是這是皇上,又不能這樣高攀,于是說︰“陛下待順一如同長輩對待晚輩一樣疼愛,順一都記在心里了,這輩子做牛做馬都會為朝廷效犬馬之勞。”
“順一,你起來吧,朕並無他意,既然你知道朕疼愛你,你就應該像晚輩那樣告訴長輩一些事情,讓長輩為你做主。”皇上看著小順子說。他這張江南書生的臉,總能讓皇上想起一個江南的女子,若是她還在的話,想必順一肯定有兒有女了,希望她在天上保佑這個孩子開枝散葉,不要怪朕無情。這些年朕給他恩惠,給他安逸,他都拒絕了,非要走一條最危險的路。此次捐募,他把幾乎把身家都捐了,難道真想孤家寡人一輩子嗎?只有這個孩子長相不隨朕,但是性格卻最像朕。
“陛下,我。。。”小順子想了想說︰“愛一個人就要讓她幸福,哪怕這份幸福和自己沒有關系。所以該放手就放手。”
皇上看著小順子,不說話。這個孩子終于腦子開竅了,只是不爭搶一下,就放手,真是沒有出息。哎,反正他不繼承皇位,隨他吧。
“眼下天下並不太平,邊界遲早要有戰亂,這些年天災人禍導致國庫空虛,咱家請命,如若戰亂起,咱家請命去帶兵打仗,沒有本事掙銀子,但有本事戰場上出力。”小順子接著說。
“朕只教了你武藝,可沒有帶你行軍打仗,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皇上遞給小順子一本書和一個藥瓶,接著說︰“這是從南方傳來的少年郎第二本話本《柳龍淵傳記》,京城要想看到的話估計還要等半個月呢。這個藥,對心脈受損很有幫助,你拿去給白薇吧。”
如果這白薇和順一成了一對佳人,倒是不錯,一個有本事掙銀子,一個有本事戰場殺敵。皇上想著想著,又覺得可笑。這天下豈能是靠幾個人就能太平了。不過論未來兒媳婦,這個白薇要好過那個東廠叫楚英的女衛。不管怎樣,改天要見見這個白薇。
。。。
小順子不辭而別,讓白大夫有些失落。她清醒的時候,長卿告訴她了,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怎麼走了。
白大夫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小順子坐在床邊看著她,他去皇宮了?上朝了?他穿著官服,是秉筆太監的官服。白大夫還是第一次見他穿著官服。
“順哥哥。”白大夫開口喊著,那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白薇,你听著,這個月底或者下個月初,皇上會設宴款待民間募捐的有功之人,到時你去赴宴。”小順子扶起白大夫說,“在宴會上,你開口請皇上為你賜婚,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同意。等你成親之時,咱家一定奉上你的賣身契還你自由。”
白大夫有些驚訝,看著小順子沒有說話。
“皇上賜婚,楊家不敢反抗。你嫁過去就是平妻。只要你生下楊六公子第一個孩子,就可以在楊府佔有一席之地。等那陳家嫡女無所出被休妻後,你就是楊六公子唯一的女人。”
白大夫還在看著小順子,若有所思。
“這樣不好嗎?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小順子說,“等宴會時間定下來,我會通知你。”
“我的賣身契。。。”白大夫小聲的說。
“我可以還你自由,你放心。”小順子打斷她說。
“你不必求井浩。。。”白大夫說,她不想因為他傷她的事情自責,去求井浩要她的賣身契。
“我是下一任督主,我說了還你自由就可以還你自由。”小順子堅定的說。
這個信息很大,讓白大夫有些吃驚,順哥哥居然是下一任督主。
“我知道了,感謝順哥哥。”白大夫流下眼淚,不知為何,並沒有高興。或許太想得到的東西,突然間一下子輕而易舉得到了,內心有些復雜。
“這個藥,你拿著,治療心脈受損的秘藥,皇上賞賜你的。你要盡快好起來。”小順子說著就把藥瓶塞在白大夫手中,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順子在走廊上走著走著,忽然身體一斜,雙手緊緊抓住走廊柱子,才沒有跌倒。幾顆淚珠滴落下來。他深呼吸幾下,快速離開了。連一旁的通達師父和了無大師都沒有注意到,通達師父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听到。
通達師父搖搖頭,了無大師卻笑了一下說︰“本來年輕人的事情,就該讓他們年輕人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可是,我見痴心人太多,不忍心想要點化他們。”
白大夫靠著床邊,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順子就走出來了房間,直到長卿走進來,她才意識到小順子離開了。他這是怎麼了?
趁著小順子守在白大夫身邊,長卿來到了楚英房間,遞給她一本書籍,之前欠她內心功法,白大夫要求1個月時間要包教包會的。這幾日長卿忙著白大夫的事情,楚英還以為他忘記了。收到內心功法,楚英內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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