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囂著要“統一半島”的狂人,徹底失聲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份由美國政府發出的、措辭極為懇切的照會,通過外交途徑,緊急送到了北京。
美方在照會中表示,對“友軍”的“不理智行為”深表遺憾,並承諾將“盡一切努力約束友軍”,
懇請中方“保持克制”,立即停止在東線的軍事行動,盡快回到談判桌前。
援朝軍總指揮部里,林楚生看著這份翻譯過來的照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總司令,美國佬服軟了。”
李靖維拿著電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這一仗,打得太痛快了!把李承晚那老小子的臉都打腫了!”
張浩雲也笑著說“這下,看誰還敢在停戰協議上嘰嘰歪歪。
咱們這一拳,算是把所有的障礙都掃清了。”
“掃清障礙,只是第一步。”林楚生將照會放到一邊,目光重新落回地圖上。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那條著名的“三點八線”上,輕輕劃過。
“仗打完了,接下來,就是要把勝利的果實,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板門店那邊,可以開始準備了。”
三天後。
板門店。
這個因為一場曠日持久的談判而聞名于世的小村莊,迎來了它歷史性的時刻。
停戰協議的最後細節,在沒有任何爭議的情況下,被迅速敲定。
簽字大廳外,戒備森嚴。來自世界各國的記者,架起了長槍短炮,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這里將誕生一份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文件。
上午十點整。
一輛漆黑的“吉姆”轎車,在兩輛挎斗摩托的護衛下,緩緩地駛入了會場區域。
轎車停穩,一名警衛員迅速上前,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全世界的鏡頭,在這一刻,都對準了那扇打開的車門。
一只擦得 亮的黑色軍靴,首先踏上了地面。
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里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五五式將官戎裝,領口和袖口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肩上,是代表著元帥軍餃的、璀璨奪目的金色肩章。
那個人,正是林楚生。
他沒有戴軍帽,露出了一頭利落的短發。
三十出頭的年紀,面容英俊得如同刀削斧鑿,但那雙眼楮,卻深邃得像是包含了整個星辰大海,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當他出現的一瞬間,整個現場,爆發出一陣巨大的騷動。
“是林!是龍國的林元帥!”
“天哪!他竟然親自來了!”
記者們瘋狂地按動著快門,閃光燈像白晝的星辰,不停地閃爍。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中方會派出一名高級別的將領或者外交官前來簽字。
沒有人想到,這位一手締造了整個戰爭神話的、龍國的最高軍事統帥,竟然會親臨現場。
這本身,就是一種姿態。
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林楚生對周圍的喧囂恍若未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然後邁開沉穩的步伐,
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向著那座決定了半島未來命運的簽字大廳,一步步走去。
他將作為中方的最高代表,在這份浸透了無數英雄鮮血、凝聚了整個民族意志的文件上,簽下那個足以載入史冊的名字。
一個終章的序幕,就此拉開。
而一個屬于東方的、全新的時代,也即將隨著他的落筆,正式開啟。
簽字大廳內,長條形的會議桌上,鋪著墨綠色的天鵝絨桌布。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料、墨水和緊張混合而成的特殊氣息。
林楚生緩步走到屬于己方首席代表的位置上,平靜地坐下。
他的對面,是聯合國軍的首席代表,美國陸軍中將威廉•哈里遜。
這位在談判桌上以強硬和拖沓著稱的美國將軍,此刻的臉色卻有些復雜。
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兒子還要年輕的龍國元帥,心中五味雜陳。
就是這個人,在短短幾年內,將不可一世的聯合國軍從鴨江畔一路打了回來,
用一場場匪夷所思的戰役,徹底擊碎了五角大樓的驕傲。
尤其是剛剛結束的那場“體面戰役”,
援朝軍用一種近乎于外科手術式的精確打擊,在七十二小時內,將他寄予厚望的南朝鮮兩個王牌軍團從地圖上徹底抹去。
那已經不是戰爭,而是一場單方面的處決。那一刻,哈里遜才真正明白,坐在對面的這個年輕人,
擁有的不僅僅是戰術上的天才,更有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屬于東方的、冷酷而決絕的意志。
林楚生沒有看他,他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那份厚厚的、用英文和朝文、中文三種文字寫成的停戰協定上。
每一個字,都仿佛是用鮮血寫就。
他想起了從開戰但最後一站那些留下姓名的英雄和沒有留下任何信息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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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犧牲,換來了今天坐在這里的資格。
換來了這份,讓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也不得不低頭的協定。
一名聯合國軍方面的代表,將一份文件和一支派克金筆,推到了林楚生的面前。
林楚生沒有用那支筆。
他身後的警衛員,從一個精致的木盒里,取出了一支樸實無華的英雄牌鋼筆。
這是臨行前,張學微特意塞給他的,說是國產的,有勁。
林楚生拔下筆帽,筆尖在協定末尾的簽字欄上,頓了頓。
全場的閃光燈,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幾乎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白晝。
無數雙眼楮,通過鏡頭,通過電波,見證著這個歷史性的瞬間。
他沒有絲毫猶豫,手腕微動,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一氣呵成。
林楚生。
寫完,他將筆帽蓋好,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轉身便走。
從頭到尾,他沒有和對面的哈里遜有任何眼神交流,也沒有說一句話。
那是一種徹底的、發自骨子里的無視。
仿佛他來這里,不是為了進行一場平等的談判簽字,
而僅僅是來處理一件,早就該處理完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哈里遜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卻又無力反駁。
因為勝利者,有權保持自己的姿態。
林楚生走出簽字大廳,刺眼的陽光讓他微微眯起了眼楮。
他仰起頭,看著那片湛藍的天空,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那口氣里,有硝煙,有疲憊,有緬懷,也有……如釋重負。
仗,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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