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用銅制作的首飾，這些土著真的會認同嗎？”維本克皺著眉頭問道。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黃金作為飾品的亮度是其他金屬無法比擬的，而銅制品顯然難以與之媲美。
“是啊，魯西米，你的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托里覺得維本克說得有道理，也隨聲附和了一句。
魯西米沉思片刻後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敢保證。但如果能讓莫干比的王後戴著這些銅制首飾公開亮相，說不定能引起這些土著的興趣。”他認為這是一個值得嘗試的方向。
薩爾魯听後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不管這些銅戒指是否會被接受，我們都可以利用這些銅礦來制作滄浯的銅錢。”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思熟慮的自信。
“薩爾魯，你是不是瘋了？制幣可是犯死罪的大事！”昂克魯被薩爾魯的話嚇了一跳，在納地奧，鑄幣權是教廷神權的一部分，任何擅自造幣的行為都會被視為大逆不道，甚至可能引發全境通緝。
“不……我沒瘋。你們看看這個。”薩爾魯從懷中掏出了幾枚滄浯通寶、滄浯大錢以及滄浯小幣，擺放在桌上。
“這不都是普通的銅錢嗎？有什麼特別之處？”維本克看著桌上的銅幣，滿臉疑惑，不明白薩爾魯到底想表達什麼。
“這幾枚幣的色彩有些差異……哦，我明白了！這不是純銅。”魯西米作為金器加工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這幾枚銅幣明顯摻雜了其他金屬。”
“沒錯，這些銅錢都不是純銅制成的。”薩爾魯見有人理解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笑。
“那這和我們自己鑄造銅幣有什麼關系呢？”維本克依然不解，但他內心卻隱隱感到興奮——如果能夠制造貨幣，他們的財富積累將變得更加便捷。
“魯西米，你能看出這些銅幣具體摻了哪些金屬嗎？”薩爾魯沒有直接回答維本克的問題，而是轉向了魯西米。
“這枚應該是加入了錫，這枚含有鉛，而這一枚則摻雜了鐵。”魯西米逐一指著滄浯大錢、滄浯小幣和滄浯通寶，給出了明確的答案。
“鐵？竟然還有用鐵來制作銅幣的？”維本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為什麼滄浯通寶和其他銅錢雖然同為貨幣，但在滄浯的價值卻截然不同？而在硫翌，這三種錢幣卻沒有明顯的區別。”薩爾魯將自己的發現分享給了眾人。
“這麼一說……確實如此。”昂克魯點了點頭，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在硫翌，無論是哪種銅幣，其價值都被視為等同。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如果通過首飾無法激發這些人大量種植糧食，那麼我們可以用鐵和這些銅礦來鑄造貨幣，再用這些貨幣換取白銀和黃金。”薩爾魯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這種事情真的能做到嗎？”維本克依舊心存疑慮，畢竟一個國家怎麼可能允許外人隨意鑄幣？
“薩爾魯，如果我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那我們就需要一個專門用來鑄幣的場所吧？”昂克魯此時並不關心可行性或收益問題，而是更擔心實際操作中的困難——畢竟在這個以物易物的社會，一旦成功，他們的利潤將是不可估量的。
“同伴們，你們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胡為一直緊鎖眉頭，此刻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什麼事？”
“這些土著連糧食都不願意種植，他們又怎麼會願意去挖礦呢？”胡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仿佛已經預見到了這個問題的棘手程度。
“對啊！如果不解決這個問題，無論做什麼都無濟于事。”昂克魯的話讓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那只能想辦法擴大這些土著的欲望了。”維本克思索良久後提出了一個新的方向。
“擴大欲望？”其他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想想，如果這些土著不僅僅滿足于填飽肚子，而是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需求時，他們會怎麼做？”維本克耐心地解釋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去買啊！”托里翻了個白眼，仿佛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沒錯，就是去買！但他們有錢嗎？沒有！所以他們只能拿東西來交換。而這些東西，正是我們需要的資源——比如糧食、礦石以及其他一切對我們有用的東西。”維本克越說越激動，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那我們現在該用什麼東西來刺激他們的欲望呢？”昂克魯若有所思地問道。他回想起這個國家的平民除了對白疊布有些需求外，對瓷器的好壞似乎並無太多興趣，而他們的瓷器也只有在硫翌才能賣出好價錢。
“酒！只有酒最容易讓人上癮。”維本克稍作停頓後堅定地說道。他想起了南洋諸島上的果酒，那種溫和的味道不會讓人醉倒，卻能帶來一種令人愉悅的昏昏欲睡感。“只要是男人，就很難抗拒這種感覺。”
“酒？”
維本克點了點頭，接著補充道︰“還有一個舟航的特產——紅糖。我在滄浯從未見過這種甜味如此濃郁的食物，它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對！對！那紅糖做成的糕點簡直太美味了！還有麥芽糖……”托里立刻表示贊同，臉上浮現出懷念的表情。
“托里，你說得對！我差點忘了麥芽糖這東西。”維本克開心地笑道。
然而，昂克魯很快潑了一盆冷水︰“但麥芽糖雖好，可我們從哪里買得到呢？在滄浯，麥芽糖的生產完全依賴天氣，根本沒有穩定的產量，更別提硫翌了。這個時代，除了南洋食物充足，其他國家的糧食大多只夠勉強維持生存，哪有多余的麥苗用來制作麥芽糖？”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呼喚聲︰“薩爾魯叔叔，維本克叔叔……”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李旭站在門口，聲音略帶幾分怯意。
“李旭，怎麼了？”薩爾魯露出和藹的笑容，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這麥芽糖……可以在溪淵找到。”李旭小聲說道，似乎有些害怕提起這個地方。
“溪淵？難道那里真有大量的麥芽糖？”薩爾魯眼楮一亮，追問道。
“嗯，昌德很多百姓會在收割完麥子後種一些麥苗，用來作為冬季青飼料或者制作麥芽糖。只要糯米足夠，他們完全可以把所有麥苗都用來做麥芽糖。”李旭鼓起勇氣解釋道。
“收割完了還種麥芽？這些麥子還能活嗎？”昂克魯听得一頭霧水。
“是可以的……”約翰猶豫了一下插話道。
“但我還是不明白，就算發了芽，這些苗也不會長太大吧？一旦遇到風雪，不都會枯死嗎？這樣種有什麼意義呢？”約翰根據自己的經驗提出了質疑。
“因為我們是用來制作麥芽糖的，所以我們不會等到天氣變冷。只要麥苗發芽就夠了。”李旭耐心地為大家解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確實應該去溪淵好好考察一番。”薩爾魯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制作麥芽糖還需要一種叫糯米的糧食，而我們這里並沒有。”李旭的話再次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
“那你們的糯米是從哪里來的？”薩爾魯靈機一動，追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