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木下對這群既想賣弄清高又想謀取利益的行為感到不齒,但他也明白,一旦犬奴藤孝返回自己的領地,就將面臨仁和天皇的強大攻勢。目前尚不清楚其他大名會采取何種立場,但很可能他們會選擇袖手旁觀,並主動切斷與犬奴藤孝的所有貿易往來。屆時,犬奴一方極有可能陷入物資短缺的困境。而這些來自北方的胡人商人能夠關鍵的戰略物資,因此保持秘密交易對雙方都有利。
木下暗中向犬奴藤孝使了個眼色,擔心這位年輕的大名因一時沖動而拒絕胡人的提議。幸運的是,犬奴藤孝並未表現出預期中的幼稚行為,稍加思索後便接受了維本克的建議。隨後,雙方圍繞具體交易細節展開了細致談判。
待木下與犬奴藤孝離開後,一直躲在駕駛艙內的斯凱奇和托里才現身。“你們真是閑得發慌,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去套一個小家伙。”托里滿臉不屑地看著薩爾魯三人。
“你懂什麼?你不知道那些硫翌人竟然要求商人宣誓效忠嗎?我們可是胡人,怎麼可能只服務于單一勢力?”維本克一臉輕蔑地回應道。
“行了,別再爭了。趕緊把他們送走,我們先去四國看看前田那邊的態度。我覺得這仁和天皇把那犬奴大將軍干掉後,這整個硫翌的國家局勢可能會發生重大變化。”薩爾魯打斷兩人的爭吵,沉聲說道。
“你在擔心什麼?是害怕仁和天皇會限制我們在硫翌的貿易活動嗎?”昂克魯擔憂地看著城外那些一見到他們就直接動手的士兵。
“確實有這方面的顧慮。我想去前田那里探探口風,同時現在正值白疊籽收獲季節。”薩爾魯略作沉思後回答。
“薩爾魯,收購白疊籽時,我想以遠高于糧食的價格進行采購。”維本克急忙插話道。
“為什麼啊?你錢多也不能這麼亂花吧!”托里立刻表示不滿。
“好了,托里,先听維本克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薩爾魯制止了托里的抱怨,好奇地望向維本克。
“你看,我們腳上穿的鞋子都是用白疊布做的,對吧?”維本克反問道。
“這不是廢話嗎?”托里對維本克的故弄玄虛感到不滿。
“這種鞋非常舒適,而且一匹布只能制作十雙左右。如果有錢人都想要一雙這樣的鞋,那麼需求量將會極大提升。”維本克解釋道,他相信任何富人都不會拒絕這樣高品質的鞋子。
“原來如此,所以你想通過高價收購白疊籽來引導農民放棄種植糧食,轉而種植白疊籽?”薩爾魯若有所思地問。
“沒錯,隨著硫翌種糧的越來越少,而我們一直按平時價在硫翌賣糧,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硫翌種糧的人會越來越少,到時候只要我們停止售糧,他們肯定會缺糧。這時候我們可以利用糧食稀缺的優勢賺取更多利潤。”維本克信心滿滿地說。
薩爾魯听了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一個月後,在四國海域——
“前田兄弟。”薩爾魯帶著船上的白酒和維本克來到前田家的天守閣。
“薩爾魯兄弟,這才一個月你們怎麼又來了?松木和黑田已經休戰,應該沒人需要武器了吧?”前田疑惑地問。
“我們只是來看看你呀,順便帶了些舟航產的白酒給你嘗嘗。”薩爾魯笑著遞過酒瓶,前田欣然接過。
“前田兄弟,一個月前我們在鳴海見過仁和天皇……”維本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前田的表情變化。
“那不過是個狂妄自大的不知自己處境家伙罷了。真以為把犬奴將軍給干掉了,我們這些華族就會乖乖的听他的了。”前田臉上寫滿不屑,想到那位派來的使者態度極其蠻橫,如果不是看在天皇是國家名義上的最高貴者份上,他早就公開斥責了。
薩爾魯一听便明白了前田對仁和天皇的反感,心中暗喜,覺得從這里購買武器再轉賣給犬奴藤孝的可能性極高。
“怎麼了?听你這語氣,那仁和天皇似乎惹你不快了?”薩爾魯不動聲色地追問。
“哼,你知道嗎?那個傲慢的東西派了一個……”前田嘆了口氣,顯然回想起某件令人厭惡的事情。
“看來前田兄弟對仁和天皇十分不滿啊。”維本克笑道。
“不是滿不滿的問題,而是不得不認命罷了。”前田無奈地說道。
“如果有人要反抗仁和天皇,並且需要你的暗中支持,你會如何選擇?”維本克試探性地問。
“誰?”前田警覺起來,立即喝退所有侍從。
維本克指向梓歸方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是說……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前田驚訝地問。
“他雖死了,但別忘了他的兒子……”薩爾魯老練地補充道。然後把怎麼救下犬奴和談判的過程和前田小心的說了一遍。
“不會吧,你們真把他兒子送回去了?”前田臉色驟變,這些胡人膽子未免太大了。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仁和天皇一句話,這個國家就沒有人敢與他們做生意?
“嗯。”薩爾魯輕輕點頭,卻沒再多言。他同樣困惑,明明已經將犬奴藤孝送回,為何至今仍未听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這其中必有蹊蹺。
“如果這樣做的話,表面上我恐怕無法參與。”前田經過一番思考後決定,此事若明目張膽地進行,壓力實在太大,他不敢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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