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後,犬奴的僕從幫助大家處理了刀傷。通過僕從的介紹,眾人了解到米酒和清酒可以降低傷口化膿的概率,而使用干淨的白布包扎與用骯髒的布包扎,結果會截然不同。
木下和犬奴趁著薩爾魯關心水手們受傷情況時,兩人悄悄找了個角落商討了很久接下來的行程。半晌後,木下面露為難之色,走向薩爾魯。
“怎麼了,木下掌櫃?”薩爾魯見木下欲言又止,笑著問道。
“薩爾魯……你們救了我一家,本不該再向你們提要求……但……”木下咬了咬嘴唇,擔心自己的請求會被拒絕。
薩爾魯擺了擺手,笑道“木下掌櫃,有什麼話直說吧。我們雖不是生死兄弟,但也是合作伙伴,不是嗎?”
木下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是的,是的,合作伙伴。”他停頓了一下,組織好語言後繼續說道“薩爾魯兄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們能幫我。”
“哦?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們一起走嗎?”薩爾魯笑了笑,不等木下解釋便接著說道,“那太好了!我們家李旭一個人待在船上,沒有東方人作伴,實在太孤單了。有你們真是太棒了!”
“李旭……李旭!去把李旭叫上來,告訴他有了新同伴!”薩爾魯喊了幾聲,被水手告知李旭正在船艙里看書,便讓他去叫人。
“薩爾魯船長,你誤會了。”木下沒想到胡人會如此熱情,一時哭笑不得,急忙解釋道,“犬奴大將軍雖然很可能已經遇難,但犬奴家的封地還在。我想拜托薩爾魯你們,能否送我們去梓歸?”
“當然……如果送我們去,必有厚報。”木下害怕對方拒絕,急忙補充了一句。
“梓歸?”薩爾魯假裝猶豫,站在一旁沉默不語。昂克魯見狀,與維本克靠了過來。
“厚報?有多厚?”維本克貪婪地盯著木下,追問道。
“只要你們想要的,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都保證滿足。”木下愣了一下,沒料到維本克會如此直接,急忙承諾。
“哎,木下掌櫃,你這話就太見外了。什麼想要、什麼做到,送你們是應該的,誰讓我們是合作伙伴呢?”薩爾魯虛情假意地笑道。一旁的維本克听罷,急得直伸手想阻止薩爾魯。
“薩爾魯兄弟,高義!”木下認真地道謝。
“等一下,薩爾魯,這事不能這麼草率決定。”昂克魯冷著臉反對,維本克見狀也連連點頭。
“怎麼了?”薩爾魯好奇地看著昂克魯,而木下則一臉緊張,生怕薩爾魯改變主意,將他們交給仁和天皇請功。
“薩爾魯,救木下和送木下,這本身沒什麼問題,畢竟大家是合作伙伴。”昂克魯說到這里,木下以為昂克魯也支持送他們去梓歸,正要放松時,昂克魯的話又讓他的心懸了起來。
“但是,仁和天皇對犬奴大將軍動手了,這已經是一個政治事件。如果我們貿然卷入,豈不是得罪了仁和天皇?”昂克魯的話讓木下臉色一變。
“維本克說得對,我們是商人,真正的商人。”維本克附和道。
“商人?剛出海時你說自己是海盜,現在怎麼變成商人了?”薩爾魯翻了個白眼,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等著昂克魯繼續鋪墊。
“維本克說得沒錯,我們是商人。如果卷入一個國家的是非之中,我們還怎麼做生意?仁和天皇會放過我們嗎?”昂克魯的話讓木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我們可以和你們做生意啊!梓里國和春名鄉兩個國家可以對你們無限開放貿易。”木下急了,急忙反駁。如果昂克魯真的說服了薩爾魯,將犬奴交給仁和天皇,那麼他追求華族地位的夢想就會破滅。
“真的嗎?這兩個國家大嗎?比黑水和上田如何?”維本克一听,立刻追問。
“等一下維本克,你先別說話。”薩爾魯阻止了維本克繼續說下去轉頭朝木下搖頭道“木下,不是我們不願意答應,就算你給我們兩個國家自由貿易的特權,但我們可能會因此失去黑田家、松木家和前田家的生意。這樣算下來,實在不劃算啊。你知道這三家每年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利潤嗎?”
“多少……”木下順著問。
“一年我能從這三家賺到四萬片金葉子。”昂克魯接過話頭隨口編了個數字,目的是為了讓薩爾魯和維本克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這麼多?”木下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這群胡人居然能賺這麼多錢。
“你們是靠賣白疊布賺這麼多的吧?如果把白疊布交給我,我也能讓你們賺這麼多。”木下不死心,試圖爭取。
“這不行。你能代替四國的前田嗎?我往北要送武器,你們有嗎?”昂克魯知道從前田那里購買武器的事情早已傳遍硫翌,沒必要隱瞞。
“這……沒有。”木下苦笑,前田家四周都是山,而且是鐵礦山。
“上田和黑水的松木家、黑田家已經開始全國種植白疊籽了。這些東西我送到滄浯國,你知道我能賺多少嗎?”維本克配合昂克魯,開始給木下算賬。
“不知道……”木下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又不是這些人的肚中蛔蟲,怎麼可能知道?
“今年如果不是白疊籽種子不足,上田的今井一家就能我一船的貨,更別說黑田了。”維本克深諳扯皮之道,把牛吹得越來越大。
“讓我們卷進去,告訴我,這些利潤損失,你們賠得起嗎?”昂克魯見火候已到,笑著站了出來。
木下苦笑著搖了搖頭。光是听說四萬金葉子,他就知道自己賠不起。即使賣掉全部家當,也不夠一萬金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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