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本克見對方不理自己,正要開口催問,胡為急忙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維本克,別急,讓船長來問吧。”
維本克有些不解,想要掙扎,但胡為壓低聲音解釋道“亞細亞這個地方,上下尊卑分得特別清楚。你如果再搶著說話,他們會覺得你不尊重他們的規矩,反而不會理你的。”
維本克一听就怒了,心中暗想我憑什麼要低薩爾魯一等?這些土著怎麼就能看不起我們?然而,胡為和古德已經察覺到他的不滿,連忙將他拉到一旁。
薩爾魯則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我們與貴國的松木家、黑田家做貿易後,是不是就不能再與其他家族交易了?”
武士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那當然了!你們既然跟松木家合作,又去跟松木家的對手黑田做生意,這叫什麼?這就是不忠!”
“可我們並沒有效忠任何人啊,怎麼就成了不忠呢?”維本克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此刻猛地站出來,大聲反駁道。
武士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地看著維本克,喝斥道“你的手下,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他身後的士兵立刻拔出武器,劍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虎視眈眈地盯著薩爾魯等人。只要武士一聲令下,戰斗就會一觸即發。
維本克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咽了口口水,任由胡為和古德將自己拖到後面。
薩爾魯急忙賠笑道“大人,實在對不住,我的同伴性子急了些,但他並不是您的下人……”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片金葉子,輕輕放在武士手中,滿臉討好地說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您莫要生氣。”
武士掂量著手中的金葉子,滿意地點點頭,抬手示意士兵收起武器。隨後,他態度緩和了許多,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這里講究的就是一個‘忠義’。不過,你們畢竟是蠻夷,不懂得什麼叫禮儀廉恥、忠孝仁義信,我也就不怪你們了。只是,一家飯兩家吃,未免太過分了吧?”
薩爾魯連連點頭,不敢多言。而維本克卻听得火冒三丈什麼叫蠻夷?這不是明擺著侮辱我們嗎?若不是看到武士身後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他真想沖上去理論一番。
“你說得對,說得對。”薩爾魯只能低頭認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武士顯然對薩爾魯的態度十分滿意,得意地問道“你們這次來鳴海城,究竟想做什麼?”
薩爾魯苦笑著回答“大人,我們只是一群胡人,能來這里做什麼?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賺點錢,做點小貿易罷了。”
“貿易……也不是不可以。”武士雙手抱胸,右手不停地搓著,雙眼斜睨著薩爾魯,嘴角掛著一抹貪婪的笑容,“不過嘛,總得有點誠意吧?”
薩爾魯心知肚明,只得再次掏出一片金葉子,討好地遞過去“大人,這是我們的誠意,還請您多多關照。”
武士接過金葉子,滿意地點點頭,不忘嘲諷一句“嗯,不錯。你小子還算懂事,不像你的那個同伴。”說著,他還故意瞥了維本克一眼。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武士突然話鋒一轉,“你們在海上有沒有見過康吉?”
薩爾魯心頭一緊,暗自思忖難道康吉和這位武士有什麼關系?他揣著明白裝糊涂,反問道“康吉?是不是那個上次我們上岸時找我們麻煩的人?”
“沒錯,就是他!”武士神色嚴肅地看著薩爾魯,“他在你們出海後也跟著出海了。你們有沒有踫到過他?”
“大人,”薩爾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地答道,“我們四海為家,大海廣闊無邊,怎麼可能踫巧遇到康吉呢?”
武士臉上寫滿了懷疑,目光掃過薩爾魯、維本克和古德,冷冷地警告道“如果你們看到了他卻不告訴我,或者在海上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哼,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客氣!”
“不敢,不敢!”薩爾魯一邊陪笑一邊抹汗,心里卻暗暗咒罵陸地上你是個大人物,但在海上,你連個屁都不算!
“行了,你們可以進城了,”武士揮了揮手,“不過,馬上就要評選天下第一武士了,這幾天你們最好不要亂走。”
“天下第一武士?”薩爾魯疑惑地重復了一遍。
“嗯,下周天皇會在鳴海城舉辦‘天下一武士比武大會’。”武士耐心地解釋道。
“如果非必要,你的同伴最好別隨便亂動。”武士擔心這群胡人會惹事,畢竟比武大會期間,整個城市都會聚集大量武士,萬一發生沖突,自己也不好處理。
“哦,哦,好的。”薩爾魯連連點頭,雖然不明白這比武大會的具體內容,但也不敢多問。
“好了,進城吧。如果要去交易所或官田鋪,進城後沿著第一條巷子走就行。”武士最後叮囑了一句,才揮手放行。
薩爾魯帶著眾人匆匆走進城內。剛進城,古德便好奇地湊過來問“船長,這‘天下一比武’是什麼意思啊?”
薩爾魯轉頭看向胡為“胡為,你知道嗎?”
胡為皺了皺眉“這個……我不太清楚。不過我記得滄浯有過類似的武狀元考試,估計就是一場武士之間的比試吧。”
“听起來很熱鬧啊!要不我們就在這里停幾天,看看這場比試?”古德興奮地提議。
“有什麼好看的?”維本克卻顯得不耐煩,“我只想早點打听清楚,松木家和黑田家為什麼突然停戰,別耽誤了我們的生意!”
薩爾魯嘆了口氣,心想維本克這個人啊,真是眼里只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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