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的點頭，讓呂良心頭一陣狂喜。他轉身朝薩爾魯走去，臉上掛滿了得意的笑容︰“老弟啊，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跟咱們的大人商量妥當呢。”
薩爾魯聞言，連忙拱手道︰“是，是！多謝呂大人美言。那不知何大人是如何說的？”
呂良故意賣了個關子，慢條斯理地笑了笑︰“何大人答應了。”話音剛落，薩爾魯和其他水手頓時歡呼雀躍起來。他們知道，只要能在舟航補充上彈藥，就再也不用擔心炮彈耗盡的問題。這樣一來，即便遇到海盜，也有了足夠的底氣一戰。
然而，就在眾人沉浸在喜悅中時，呂良忽然收起了笑容，面色一沉︰“不過，大人口頭雖然答應了，但……”
“不過什麼？呂大人，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薩爾魯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趕忙追問。
呂良嘆了口氣，故作為難地說道︰“唉，我們何大人其實也不容易啊。為了你這個薩爾魯老弟，我可真是拼了命去求情。但條件嘛……總得滿足一些才行吧？”
薩爾魯的心猛地一沉，他和身邊的昂克魯對視一眼，隱隱覺得接下來的事情恐怕不會輕松。“呂大人，請您明示，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完成。”
呂良見對方已經被自己調動起緊張情緒，這才緩緩開口︰“何大人說了，只要你們能滿足幾個條件，彈藥的事自然不成問題。”
“什麼條件？您只管說！”薩爾魯強壓住內心的不安，急切地問道。
呂良頓了一下，語氣加重︰“首先，皮革——你們必須幫我們買到足量的皮革。”
此言一出，薩爾魯、維本克等人全都愣住了。他們確實知道北方盛產馬牛羊，皮革資源豐富，但如今昌德正遭遇饑荒，游牧部落四處遷徙，根本無法聯系。更別提硫翌國的四國與鹿泉正在交戰，皮革作為重要的戰略物資，早已被嚴格管控。
“呂大人，這未免有些為難我們了吧？”薩爾魯苦笑著解釋，“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胡人本身就從海外而來的，哪能輕易找到游牧部落？更何況現在昌德鬧饑荒，根本就不知道哪還有皮革可買？”
呂良卻不為所動，冷聲回應︰“這個我管不了。這是最重要的條件，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其他的更不用談了。”
維本克長嘆一聲，還想繼續申辯，卻在看到呂良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後，生生將話咽了回去。薩爾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答道︰“行，我們去北方找！無論如何，都會替您辦到。”
听到這句話，昂克魯差點驚呼出聲——這樣的承諾豈能隨便給出？可此時此刻，他也只能暗自祈禱一切順利。
呂良滿意地點了點頭，態度瞬間變得親熱起來︰“太好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既然這樣，那剩下的條件就好說了。”
薩爾魯心中雖有千般無奈，仍不得不問︰“那麼，何大人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也沒什麼，只是既然要給你們提供炮彈，那就得幫我們運送些物資。送到五十公里外的駐軍那里就行。”呂良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這只是件小事。
“就這麼簡單？”薩爾魯怔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呂良。
“你還嫌少？”呂良反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不，不，呂大人和何大人實在太抬愛小弟了。只要是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吩咐，只要我能辦到，絕無二話。”薩爾魯急忙表態，生怕再惹對方不快。
“嗯，你這樣一說……”呂良拖長語調，眼神閃爍，“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薩爾魯心中暗罵︰這呂良分明是在玩弄人心！但他表面上依舊堆滿笑容︰“大人請講。”
呂良略顯期待地望向薩爾魯︰“你們不是胡人嗎？想必應該會有一些我們所沒有的珍奇寶物吧？”
薩爾魯一愣，隨即警覺起來︰“大人所說的‘珍奇寶物’具體指什麼？”
呂良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上次黃公公帶來的那些紫黑色珍珠，還記得嗎？二十顆，顆顆都是極品……”
薩爾魯連忙搖頭否認︰“大人，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怎麼可能還有呢？”
呂良擺了擺手，故作寬慰地說︰“哎，我的大兄弟，我不要求你給我那樣的稀世珍寶。畢竟那是進貢給官家的東西，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哪敢染指？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啊！”
薩爾魯愈發困惑︰“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呂良索性撕下偽裝，直截了當地說道︰“就是我們滄浯沒有，但又特別寶貴的東西。”
薩爾魯面露難色︰“可是，滄浯地大物博，又十分富裕，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是我們能提供的獨特之物。”
呂良臉色驟然一變，冷冷威脅道︰“是嗎？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拿不出點像樣的東西，我們大人也沒辦法向上頭游說。到時候，這彈藥的事怕是要黃了……”
薩爾魯被這一番話逼得進退兩難。這時，維本克低聲提醒了一句︰“船長，還記得我們在鹿泉得到的那些寶石嗎？”
薩爾魯眼前一亮，立即喚來昂克魯，讓他速去船艙尋找魯西米。
魯西米被昂克魯叫上甲板時，滿臉疑惑︰“船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薩爾魯迅速將剛才與呂良談判的內容復述了一遍，然後焦急地問道︰“魯西米，我們上次收集的那些寶石里，有沒有值得拿出來炫耀的？”
魯西米皺起眉頭︰“船長，如果是原石的話，恐怕很難吸引滄浯人的目光。畢竟他們的工藝已經相當成熟。而且這里黃金純度極高，質地柔軟，我不知道能不能用來瓖嵌寶石。”
“先拿出來看看吧！”薩爾魯一邊催促，一邊偷瞄呂良和不遠處的何知府。
魯西米從懷中取出幾顆晶瑩剔透的寶石遞給薩爾魯。呂良接過之後，轉身呈遞給何知府。何知府仔細端詳了一番，卻搖了搖頭，顯然並不滿意。
“你們就只有這些石頭嗎？”呂良失望地說道，“雖說好看，但太過普通了。如果有玉石之類的還好，至少還能讓人喜歡。這些東西花花綠綠的，顯得太單調了。”
魯西米听聞此言，忍不住反駁道︰“呂大人，您這話就不對了！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寶石，一旦瓖嵌在黃金或白銀上，身價會翻好幾倍，也會更加耀眼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