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薩爾魯船長，在我們滄浯有個習俗。”呂良略作思考後，用納地奧語轉頭朝薩爾魯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和期待，仿佛在等待對方的反應。
“習俗？”薩爾魯眉頭微皺，疑惑地看著呂良，心中暗想這人要說什麼？難道是某種交易的前置條件？
呂良笑了笑，滿臉堆滿了笑容，像是看到大米的老鼠一樣狡黠“我們這里的生意人，為了保佑自己發大財，會請一尊財神放在家里坐鎮。這樣一來，財神就會保佑他們順風順水、大發橫財。”
“還有這種事？”薩爾魯愣了一下，怎麼神明不收供奉還會管人發財不發財的？他身邊的水手們也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竟然還有專門管理信徒財運的神明！
呂良顯然看出了他們的驚訝，趁熱打鐵道“沒錯！我看你們常年漂泊在海上討生活，如果請一尊財神的話，一定會更加順遂，甚至還能大發一筆呢！”
薩爾魯听到這心里就明白了，對方顯然是想給自己推銷一尊所謂的“財神”。他故作認真地問“那請財神需要多少錢？”
“哎呀，你一提錢就太俗氣了！”呂良嘴上這麼說，眼楮卻不停地轉動，顯然正在盤算該開多少價。他的表情滑稽又有趣，讓人忍俊不禁。
這時，胡為見狀急忙解圍“船長，財神請的是憑心意，不能談錢。”
“對！對！對！”呂良立刻接過話茬，“財神憑心意，一萬兩白銀不多，一千兩白銀也不少，就看薩爾魯船長的心誠不誠了。”
薩爾魯和維本克听罷倒吸一口涼氣——這最低都要一百片金葉子啊！雖然他們確實出得起，但這個價格還是讓兩人感到一陣肉疼。
呂良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猶豫，故意放緩了語氣“當然啦，如果不請財神也沒關系。不過嘛……”他頓了頓，眼神意味深長，“萬一岸上交易時出點問題，或者海上遇到些麻煩，可別怪我沒提醒過哦。”
這一威脅讓薩爾魯瞬間明白了呂良的意圖。昂克魯輕輕戳了戳他，示意接受這個台階。薩爾魯點了點頭，賠笑道“呂大人，一萬兩的心意我們實在負擔不起，恐怕只能奉上千兩作為心意了。”
呂良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變臉速度堪比戲法一般“哦，原來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們打算請財神，我這就讓我手下把財神抬過來吧！”
薩爾魯趕緊擺手“呂大人，這怎麼能麻煩您的手下？不如讓我們的水手去抬吧？您和您的手下就在船上歇息便是。”
呂良笑得像一尊彌勒佛，連連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你們的水手可不知道財神存放的地方啊！”
薩爾魯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位呂大人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連忙招呼水手搬來幾把椅子，請呂良及其手下坐下休息。
與此同時，維本克拿出幾個桔子遞給呂良等人。呂良接過桔子的一瞬間，臉色微微一變——這可是冬天啊，這些胡人居然還能運來新鮮的桔子！他知道，單是一個桔子現在就能賣到二十五文以上。
“嗯……桔子？”薩爾魯注意到呂良的表情變化，滿意地點點頭。
呂良一邊剝桔子皮，一邊打量著薩爾魯“薩爾魯兄弟，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種本事，居然能在冬天運來這麼新鮮的水果。”
薩爾魯謙虛地笑了笑“呂大人說笑了，我們不過是走南闖北做點小買賣罷了。只是不知道這桔子好不好賣。”
呂良眼珠一轉，拍著胸脯保證道“這可是桔子啊，怎麼可能不好賣？兄弟，你說你有多少？如果你看得起我，就交給我們來賣吧！”
薩爾魯看向維本克，顯然對是否答應這件事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談判這種事情他並不擅長。
維本克心領神會，問道“呂大人，這桔子我們有不少。您打算出多少錢收購呢？”
呂良心中狂喜——現在正是冬天，根本沒什麼好水果吃。那些達官貴人肯定願意花大價錢買這些桔子！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將這批貨分批送給府台大人和其他權貴，然後再高價轉售給其他人。
“哦，很多嗎？有多少？”呂良故作淡定地問。
“也不算太多吧，剔除壞果之後大概還有三萬個桔子。”維本克答道。
呂良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太好了！這桔子九月時賣二十五文一個，我就按這個價全收了怎麼樣？”
維本克心中暗喜，因為他們的成本其實只有五文一個。即使按二十五文的價格出售，利潤也已經翻了五倍。但他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呂大人啊，我們走南闖北搞點好貨不容易啊！您二十五文一個，我們可真是虧本啊！我們辛苦奔波就是為了賺錢，您總不能讓我們血本無歸吧？”
薩爾魯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明明賺了五倍，維本克居然還裝出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演技堪稱一流。
呂良听到這感覺對方在愚弄自己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但想到這筆交易實在太誘人，還是強壓下火氣“這桔子賠本？不可能吧！不過是賺多賺少的問題罷了。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也該通融一點。”
維本克繼續裝模作樣“大人，真的不是這樣！我這桔子可是從海上漂了好幾個月才運來的，當初一共買了十萬個，結果現在只剩三萬了。那些壞掉的果子也要算進成本啊！”
呂良不想加價，站在甲板上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昂克魯突然開口“維本克，話不能這麼講！這呂大人可是我們的朋友，就算我們虧本也不能讓呂大人為難！”
維本克被說得一愣，指著自己又指了指昂克魯和呂良，不知所措。
薩爾魯立即領會了昂克魯的意思，忙跟著附和“對！維本克，你不能讓我們朋友吃虧！這水果就按二十五文一個吧！”
呂良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伸出手與薩爾魯握手成交“好！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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