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這金發碧眼的家伙,說話還吱哩呱啦的,能不是惡鬼?”村長听到吉米小聲嘀咕後,眉頭一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透著一股威嚴和不滿,仿佛在警告“閉嘴,別多事。”
吉米被村長這一瞪,立刻縮回了脖子,但臉上卻寫滿了不服氣。他轉過身去,嘴里嘟囔著,心里暗暗抱怨“哼,明明那些人看起來就不像惡鬼,為什麼非要祭拜?”
二太郎站在一旁,看了吉米一眼,然後悄悄靠近村長低聲說道“那我現在就去準備三牲祭祀八雞大神。”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人听見。
離開村長視線後,一吉忍不住開口道“二太郎,我覺得吉米說得對啊,那些人根本不像是惡鬼。”
二太郎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說道“噓!這些黃頭發的肯定不是惡鬼。你見過惡鬼吃的東西跟我們一樣,還要砍伐樹木的嗎?而且他們還會給我們銅錢!”
一吉愣了一下,隨即疑惑地問“既然他們不是惡鬼,那我們為什麼要浪費糧食去祭祀?這不是在糟蹋咱們的救命糧嗎?”
二太郎神秘兮兮地掃視了一圈,確定周圍沒人後才低聲說道“我看村長是想趁機從我們手里要糧了。這次山神大怒,咱們帶出來的糧食本來就不多,新糧至少還得等三個月呢!”
“二太郎,你的意思是……村長那個老東西竟然打起了我們的救命糧的主意?”一吉驚訝得差點喊出來,卻被二太郎迅速捂住了嘴。“小聲點!”二太郎緊張地左右張望,“要是被他听到了怎麼辦?”
一吉仍然不敢相信“山神發怒,村長怎麼敢這麼做?這不是欺天瞞神嗎?”
二太郎冷笑一聲“你還記得祭祀的流程嗎?”
“不就是擺香案、祭三牲、召告八雞大神,再由村長帶領大家祈福嗎?往年不都是這麼做的嗎?”一吉有些不解。
“可每次祈福都成功了嗎?”二太郎反問。
“嗯……好像確實失敗過幾次……但這不是很正常嗎?”一吉漸漸覺得不對勁,這幾年祈福失敗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多,但他一直沒多想。
“每次祈福失敗,村長是不是都會讓我們增加祭品?”二太郎繼續追問。
“呃……好像是這樣……”一吉恍然大悟,“難道問題出在這里?”
“每次祭祀之後,那些祭品到底去哪兒了?”二太郎意味深長地看著一吉。
“當然是送進山神之嘴了啊!”一吉脫口而出。
“你親眼看見了嗎?”二太郎笑著反問。
“這……這難道不是祖訓嗎?而且是大家一起送進去的,你也送過啊!”一吉瞪大眼楮反駁。
“沒錯,我們是送進去了。可是,山神之嘴里的祭品,並不是給八雞大神吃的——全都被村長私吞了!”二太郎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和不屑。
“這不可能!村長難道不怕八雞大神懲罰嗎?這是祭神的貢品啊!”一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老小子怕什麼?我親眼看到他在春祀時把剛送進山神之嘴的祭品背回了自己家!”二太郎咬牙切齒地說。
“不行!我要告訴其他人!”一吉激動地站起來,準備沖向村子。
“你干什麼?”二太郎趕緊拉住他,“誰會信你?你有證據嗎?到時候村長一口咬定你是污蔑他,說你不敬八雞大神,村民會相信誰?”
“可是……可是現在大家都沒糧食了,我不能讓村長這樣騙大家啊!”一吉急得直跺腳。
“先管好自己的命再說吧。”二太郎嘆了口氣,顯得十分無奈。
海灘邊,夕陽西下,海風輕拂,波濤拍打著岸邊的礁石。村長和吉米站在沙灘上,遠遠望著那些所謂的“惡鬼”從樹林中拖出一根根粗壯的樹藤。
水手們動作麻利,將樹藤鋪在地上,又抬來木頭一根根拼接起來。僅僅二十多分鐘,一個結實的木筏便完成了。
“他們不會想用這東西出海吧……”吉米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這些人不僅不像惡鬼,甚至還懂得如何制作木筏。
村長正想發表意見,卻見薩爾魯帶著水手抬起木筏朝海水走去。
“二太郎和一吉兩個人究竟干什麼去了?這些‘惡鬼’都要回去了……”村長焦急地自言自語。如果這些外國人走了,他又該找什麼借口進行祭祀呢?
“村長,要不要我去催催他們?”吉米試探性地問道。
“去!快去催催!”村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但當吉米剛邁出兩步時,他又突然渾身顫抖地叫住他“不行!你不能走……”
吉米疑惑地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問“那……還祭祀嗎?”
村長猶豫片刻,先是點了點頭,又猛地搖了搖頭。吉米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村長到底是想祭祀還是不想祭祀。
“村長,你該不會是怕這些惡鬼吧?”吉米鼓起勇氣問道。
“胡說!我這種大人物怎麼可能會害怕?”村長強裝鎮定,挺了挺肚子,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然而,薩爾魯已經帶著水手站上了木筏,撐著竹竿朝海中的大船劃去。
村長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不用祭祀了……我們回去吧。”
吉米抬頭看了看已經黑了下來的天空點了點頭。他們今天晚上要怎麼落腳還是個問題,不應該再關心這些惡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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