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的余煙緩緩升騰,伊利奇站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眺望著遠方。他眉頭緊鎖,低聲自語“那人去哪兒了?火山已經停了,這些人應該回來了吧。”
話音未落,大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原本安靜下來的火山再次噴發出熾熱的岩漿,火紅的光芒映亮了整個天空。水手們驚慌失措,紛紛尖叫著躲避從天而降的灰色灰塵。“好燙!哎喲!”他們痛苦地喊叫著,皮膚被灼熱的灰燼刺激得生疼。
“不好!火山再次噴發!”薩爾魯回頭看到紅色的岩漿正順著山坡緩緩流下。不用他提醒,眾人早已拔腿就跑,朝著山腳下拼命沖刺。幸運的是,他們距離山頂足夠遠,岩漿只流到了半山腰便停止了繼續蔓延。
地震也很快結束,大地只是輕微晃動了幾下便歸于平靜。火山口冒出的濃煙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濃密。薩爾魯松了一口氣,喃喃道“這下應該安全了吧。”
“大概吧。”薩爾魯的回答顯得有些心有余悸。水手們依舊保持著警惕,目光緊緊盯著火山,生怕它會再次爆發。
十分鐘後,托里拍了拍昂克魯的肩膀,輕聲說道“應該沒事了。”然而,昂克魯卻揮手擋開了他的手,癱軟在地上,其他人也紛紛跟隨其動作,疲憊不堪。
“不好!我們的船!”薩爾魯猛然想起,他們下船時只留了幾個人在船上守著。如此強烈的地震,船只是否受損?是否已經被海浪卷入深海?
一行人急忙趕到海邊。遠遠望去,“薩滿奇號”雖然已經漂離海岸,但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嚴重損傷。薩爾魯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船上的水手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慌亂,顯然船體並無大礙。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然而,新的問題接踵而至。“不好!我們的小船不見了!”昂克魯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圈,發現他們之前放下的兩條登陸小船已被洶涌的海浪沖進了大海深處,短時間內無法返回“薩滿奇號”。
“回陸地吧。前面有一片樹林,我們可以砍些木頭扎個木筏。”薩爾魯回憶起剛才途中經過的一片樹林,心想既然他們隨身攜帶著長劍,而當地原居民的茅草房中也有斧頭,扎個木筏應該不是難事。
“哎……也只能這樣了。”托里嘆了口氣,無奈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就在他們準備行動時,森林深處傳來一陣驚恐的叫聲。“惡鬼!惡鬼!”一個赤腳、衣衫襤褸的硫翌男人跌跌撞撞地從林間跑了出來,看到薩爾魯等人後更是嚇得連滾帶爬地朝森林深處逃去。
“我們有那麼可怕嗎?”薩爾魯指著自己,疑惑地問身邊的水手們。
“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那人在逃跑前說了什麼。”維本克一本正經地說道。
“說什麼啊?”利沃夫故意追問道。
“惡鬼……惡鬼……惡鬼來了!”維本克笑著模仿道。
“切,這還用你說!”托里翻了個白眼,嘲諷了一句。
“好了,別鬧了。我們去找他們吧。”薩爾魯笑了笑,對“惡鬼”這個詞他們早已听得耳熟能詳。如果不是因為登陸小船不知所蹤,他也不想去找這些膽小如鼠的硫翌人。畢竟每次見面,這些人都會拿著木棍驅趕他們,嘴里念叨著撒鹽的咒語。
進入森林後,落葉在腳下嘎吱作響,薩爾魯等人小心翼翼地用撿來的木棍敲擊地面,試圖驅趕可能潛藏在落葉中的蛇蟲鼠蟻。不久之後,他們來到了森林中央,只見一群硫翌人正圍著剛才那個男人。
“我說的是真的!村長,真的有惡鬼!黃頭發、高鼻梁、白皮膚、藍眼楮……就像……地獄上來的惡鬼!”那名男子一邊夸張地比劃,一邊驚恐地描述著他剛才見到的恐怖場景。
“二太郎,你不會騙我們吧?惡鬼怎麼可能沒有獠牙?而且這是白天!”人群中一個女孩鼓起勇氣走上前質問道。
“杏子,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們!我敢向日照大神發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肯定是剛才櫻之山的大火把鬼門給吹開了,所以惡鬼才被放了出來!”二太郎見大家都不相信自己,信誓旦旦地解釋道。
正當他們爭論不休時,托里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在這啊!”
這一聲喊讓原本圍成一圈的硫翌人群頓時縮成一團。“惡鬼!惡鬼!退散!”二太郎壯著膽子從地上抓了一把灰,狠狠地朝托里撒去。其他人則畏懼地躲在他的身後。
托里皺了皺眉,心中暗自嘀咕這些硫翌人怎麼都這麼迷信?
“托里,你下來吧。讓胡為和利沃夫跟他們溝通。”薩爾魯無奈地拉住正要發怒的托里。
胡為小心翼翼地用滄浯話喊了幾句,但對面的人群只是互相看了看,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哈哈,胡為,你的常用妙招不管用了!哈哈!”維本克指著胡為笑得前仰後合。硫翌的原居民看到水手們笑了起來,恐懼感也稍稍減輕了一些,但他們依然縮成一團,謹慎地看著胡為和利沃夫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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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笑!要不你來試試?”胡為惱羞成怒,瞪了維本克一眼。
“這個我不行,我還是看你怎麼耍猴比較好。”維本克毫不在意,覺得胡為剛才連比劃帶喊的樣子十分有趣。讓他親自嘗試,他是萬萬不願意的。
“好了,別笑了。”薩爾魯忍住笑意制止了其他水手的哄笑。胡為的臉漲得通紅,看向利沃夫的眼神充滿了無奈“兄弟,我的丑出完了,到你了。你上吧。”
利沃夫強忍著笑意,連連擺手,不敢上前。
“利沃夫,我們可沒帶食物啊。你難道想餓肚子?”薩爾魯故作嚴肅地提醒道。
“可是……我怕你們笑我。”利沃夫猶豫了一下。
“要笑你,早就笑了。別忘了,在南洋諸島國,一直都是你在跟那些原居民打交道。”薩爾魯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
“哎,你還別說,利沃夫在南洋時的動作確實很招魂!”托里被薩爾魯一提,忽然想起了什麼,狂笑了起來。利沃夫臉色一沉,正要反駁,其他水手也被托里的情緒感染,笑得直不起腰。
“好了,別笑了!給人家點面子。”薩爾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但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利沃夫的臉色更加尷尬了。
對面的硫翌人看著這群奇怪的“惡鬼”笑聲不斷,心中的恐懼又減少了幾分。只是他們仍然不明白,這些“惡鬼”究竟在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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