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爾多閣下!”克羅羅的臉色驟然一沉,急促地喊了一聲。這聲呼喚讓維克爾多愣住了——他沒想到克羅羅會用這樣的語氣叫自己。
“如果帝國在海上失去了優勢,貴族們的商船將遭受無盡的掠奪!魯尼帝國、菲尼帝國、荷函帝國……這些國家,哪一個不會又不想從我們身上咬下一口?到那時,帝國的百姓吃什麼?您在意您的立場,可誰又會在意平民的立場呢?你們貴族有吃有喝,但平民呢?地里種的糧食,九成都被貴族拿走,剩下的那一成還要交稅!沒有海上運輸,這個國家的農奴和平民怎麼活下去?”克羅羅痛心疾首地質問,讓維克爾多沉默不語,仿佛回到了初次遇見克羅羅的那個場景。
“維克爾多元帥,我克羅羅當初選擇追隨您,那是因為你想要改革這個國家,讓這里的平民和農奴都能吃飽飯。”克羅羅捂著自己胸口很認真的大喊道。
“所以,你背叛我,投靠路易斯就是為了這個?”維克爾多沉默片刻後盯著克羅羅問道。
克羅羅直視著維克爾多︰“路易斯的為人我清楚,但現在只有他有能力與元老院那群人抗衡。只要能讓平民和農奴不再賣孩子換口糧,哪怕讓我跟惡魔做交易,我也願意。”
“帝國的海軍真的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嗎?”維克爾多覺得,即便損失兩支艦隊,帝國的海軍也不至于需要他來支撐。
“不是兩支,而是四支。”克羅羅苦笑一聲。
“怎麼可能?”維克爾多清楚自己國家的實力,七支艦隊中大多數海軍將領都是他親自培養的。
“您不知道那些吸血蟲們干的好事……戰備維護早就被他們忽略了。”克羅羅長長嘆了一口氣,幾乎說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他們沒有按照戰備維護手冊對船只進行定時維護?”維克爾多立刻明白了︰在海上航行的船只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清理藤壺,檢查船體是否被海水腐蝕。
克羅羅輕輕點頭,這事在維克爾多在職時就已發生,只是沒人敢太過分。然而自從薩爾魯偷走了勝利女神號,元老院抓住了維克爾多的小辮子之後,這件事就再也沒人管了。元老院的那些人為了利益,軍艦進港後從不檢修。
“他們太過分了!簡直不把帝國的利益放在眼里!普利茅茨殿下知道嗎?”維克爾多氣憤地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他知道,又能怎樣?”克羅羅之所以選擇路易斯,正是因為普利茅茨殿下的命令根本無法走出他的王宮堡壘三十米。
“唉……”維克爾多長嘆一聲,元老院那些貴族勢力龐大,並非一日之寒。他在位時還能有所約束,如今退下來後,便再無牽制他們的力量。
“真是難為你了……”維克爾多終于理解了克羅羅為何選擇路易斯,勉強吐出這幾個字。
克羅羅笑了笑︰“閣下,我希望您能重出江湖。”
“路易斯打算如何安排我這個糟老頭?”這次維克爾多沒有拒絕,而是反問道。
“公爵說了,只要您出山,剩下的所有艦隊都歸您指揮。就算我這個司令的位置,只要您需要……”克羅羅毫不猶豫地回答。
“海軍司令的位置還是留給你吧。我更願意帶著艦隊與其他國家較量。不過有一條必須強調︰海軍戰備檢修絕不能打任何馬虎眼!”維克爾多認真地盯著克羅羅,一字一句地說道。
“放心吧,閣下,只要有我一口氣,絕不會讓元老院亂來。”克羅羅見維克爾多答應了,興奮地點點頭。
經過五個多月的漫長航行,薩爾魯等人穿越了幾片無人區後,按照普路爵士的航線圖記載,再次來到伊拉姆汗國的區域。
“下一個港口又是伊拉姆汗國了,怎麼辦?”薩爾魯憂心忡忡地問身旁的昂克魯。
“可以繞過去嗎?”昂克魯輕聲詢問。
“不行,食物還夠,但淡水已經不足了。”薩爾魯嘆了口氣,因為有了西椰谷樹的澱粉,他們一行人並未缺糧,但淡水資源一直稀缺。水只要放上幾天就必定臭不可聞,所以在行駛的路上有一大半就是在找水。好在有普路爵士的航線圖,尋找水源雖有驚無險,但漫長的航行耗盡了船上的水資源。如果繼續強行行駛,他們可能會陷入無水的危險境地。
“那只能進港了……”昂克魯也嘆了口氣。
“薩爾魯,底艙的船板出了點問題。”斯凱奇走進操縱室說道。
“什麼問題?”薩爾魯疑惑地看著斯凱奇。
“船底有些木板需要檢修了。”斯凱奇嚴肅地說。
“看來不得不進港了……”薩爾魯長長地嘆了口氣。
“薩爾魯!我看到港口了!我看到港口了!”托里站在了望台上大聲呼喊,他的聲音讓水手們都抬起頭看向港口方向。長久的航行讓這些水手渴望踏上陸地,渴望見到人群。
薩爾魯看了一眼船上眾人的反應,就知道這港必須靠了。大家在船上和荒漠中憋得太久了,他只能希望伊拉姆汗國的人不會敵視他們。
“托里,打信號靠港吧。”薩爾魯決定道。
托里剛打出信號,尼古拉特港便回復了允許進港的信號。薩爾魯指揮著船朝港口靠近。
一進港,一群頭上纏著布的大胡子士兵就提著長槍走上船,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讓人完全听不懂的話。士兵見沒人回應,提起長槍就要趕人。
“他們在問我們來自哪里!”利沃夫見士兵要動粗,急忙走出來翻譯。
“我們應該怎麼回答?納地奧大陸上的國家都和他們處于戰爭狀態吧。”薩爾魯急忙問利沃夫。
“菲特譜或者西韋克蘭,這兩個國家應該安全。”利沃夫急忙用伊拉姆汗語跟士兵交流起來。如果再不說話,這些士兵就會把他們當成奸細處理掉。
“他們不信,要我們拿出證據證明自己來自西韋克蘭……”利沃夫臉色難看地看著薩爾魯,期望他能拿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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