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迪強忍著胸口的劇痛,艱難地站起身來,擋在托里面前。他那蒼老的聲音說道︰“站住,你這是要干什麼去?外面到處都是追捕你們的士兵。”
托里的雙眼燃燒著憤怒與焦急,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可是……我們的同伴都落在他們手里了!”盡管他曾與薩爾魯等人有過爭執,但在內心深處,他們始終是他生死與共的兄弟。此刻,一股無名怒火在胸中翻騰,幾乎令他失去理智。
“你以為這樣沖出去就能救他們嗎?”布魯迪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胸前的傷口再度牽動,痛得他臉色發白。剛才士兵那一腳踢在他胸口,至今還讓他感覺呼吸不暢。此刻被托里的莽撞舉動氣得更是上氣不接下氣。
圍在布魯迪身邊的孩子們看到他彎腰喘息,紛紛走上前關切地看著他。莉微那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責備︰“布魯迪爺爺,不痛,不痛的。都是托里哥哥不乖。我們不理托里哥哥。”
布魯迪笑著揉了揉莉微那褐黃色的頭發,強忍著疼痛蹲下來,柔聲說道︰“莉微,托里哥哥的朋友被壞人捉走了,所以他一時心急。這不怪托里哥哥的。”
莉微朝托里哼了一聲︰“可是托里哥哥惹布魯迪爺爺生氣了,就是他的錯。”
布魯迪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莉微,你想想,如果強尼哥哥和山治哥哥也被壞人抓走了,你會不會著急呢?”
莉微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布魯迪繼續笑道︰“托里的朋友就像強尼哥哥和山治哥哥一樣。你也著急,托里哥哥也著急啊。”
“那些人都是壞人。”莉微天真的走到托里身前,拉著他的手說︰“托里哥哥,那些士兵都是壞人。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听到莉微那軟糯的聲音,憤怒的托里終于冷靜了下來,蹲下來抱著莉微輕聲說︰“托里哥哥,不生氣了。”
見托里冷靜下來,布魯迪緩緩開口道︰“托里,我明白你心中很急。但是你要明白,現在你只有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
“那我也不能什麼也不做啊。”托里知道布魯迪大叔是為了自己好,但朋友被人抓走,讓他什麼都不做,實在做不到。
“我不是說要你什麼都不做。”布魯迪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想讓你謀定而後動。”
“這是什麼意思?”托里從未听過這句話,不解地看著布魯迪。
“這是一句來自滄浯的俗語,意思是讓你思慮清楚後再行動。”布魯迪解釋後繼續說道︰“你現在出去,你知道你的同伴被關在哪里嗎?”
托里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既然不知道同伴被關在哪里,又打算去哪里救他們?又怎麼救?”布魯迪認真的看著托里追問。
托里一時遲疑,突然站了起來
“你這是干什麼?”布魯迪以為自己已經勸服托里,結果對方突然站起來嚇了自己一跳。
“大叔,你說得對。我想去打探一下,我朋友被關在哪。”托里認真的決定道。
“你……”布魯迪又好氣又好笑,自己說了半天像是白說了,拉住托里阻止他沖動道︰“你去哪打探消息?你不知道外面的士兵在抓農奴和海員嗎?”
“我們可是掛著神殿貴族族徽記的,城主這是要挑戰貴族聯席議會的共識嗎?”托里有些不敢相信,還有人膽敢做這樣的事。
“孩子,這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只是看利益夠不夠。”布魯迪長長的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出海時所遇到過的種種事情,那些所謂的貴族契約、神殿聖經,在現實面前不過是些虛無的紙片。
“那要怎麼辦?”托里有些急了,既想救自己的同伴,又不能貿然出去。不救也不行。
布魯迪揉了揉胸口,疼痛稍緩後站了起來︰“我去吧。”
“大叔,你身上的傷……”托里有些擔憂地看著布魯迪。
“還死不了,你就幫我看著他們吧。”布魯迪故作輕松地拍了拍胸口,疼痛卻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都這樣了,還是在家里休息吧。”托里不忍心讓一個老人為自己的事勞心勞力。
“沒事。我也想知道城主把強尼和山治他們關哪里了。我也想救他們出來……”布魯迪同樣擔心院子里的那些小伙子。
與此同時,城外營地的另一角,薩爾魯和昂克魯正通過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敵方的布置。
“薩爾魯,你看那邊……”昂克魯指著營地的一角,遞給薩爾魯單筒望遠鏡。
“怎麼了?”薩爾魯疑惑地接過望遠鏡,順著昂克魯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原本空曠的地方冒出了兩個人影。
“這能算是暗哨?”薩爾魯完全不敢相信一個軍事營地不說要多正規,但是這簡單的哨位還是要布置,可眼前的營地明暗哨布置十分的隨意。
“你說他們的心怎麼這麼大,都沒看到幾個放哨,連明哨也一只手能數過來。”昂克魯和薩爾魯兩人交替觀察了大半天,覺的眼前的營地完全不像是正規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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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他們覺得這是城池邊上,城內的城防軍可以迅速支援,所以覺得沒什麼人敢動他們吧。”薩爾魯無奈地說道。。沒有人放哨的話自己襲擊也要輕松上不少。
“你對你的那個計劃,真的有信心?”昂克魯見四下無人,靠近薩爾魯低聲問道。他知道維克爾多院長年青時參加過異教徒遠征,但那也是作為見習陸軍軍官並沒有親自指揮過,所以對維克爾多教出來的薩爾魯還是存有疑惑。
“我也沒底,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在白天路上設伏根本不可能。一旦那些貴族私軍集中起來,少說也有幾千人。她們才三十人,這不是純純的送死嗎?”薩爾魯下了船後仔細觀察了街道,本賽城只有兩條街道,城內長住人口絕對不超過五萬人,加上城外各貴族領地的私軍,滿打滿算應該在七千多人左右。按往常的異教徒遠征規模,各貴族留下的私軍後所能帶出去的軍隊應該有四五千人,無論如何都不是他們能夠面對的。因此,要救托里,只能夜襲。
“那你還提這個計劃?”昂克魯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薩爾魯。
“不提的話,怎麼辦?你讓托里去做僕從軍,當這些貴族老爺的炮灰?就算我肯,斯凱奇也不會同意。你還想上船?”薩爾魯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算了,你做出決定,我也不攔你。反正我也攔不住。不說了……她過來了。”昂克魯無奈地聳了聳肩,看見紅發女海盜走了過來提醒道。
“觀察得怎麼樣?”紅發女海盜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就兩個暗哨,在這里和這里。”薩爾魯把單筒望遠鏡遞給紅發女海盜,並指出了暗哨的位置。
“嗯,你的計劃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紅發女海盜拿著單筒望遠鏡看了看,點了點頭。
“我沒有其他要說的,只是這次夜襲,我覺得放在後半夜更好。”薩爾魯想起了自己在學校時被同學半夜吵醒的那種疲憊感,猜測敵人在半夜可能會反應遲鈍,更容易得手。
“這樣做有意義嗎?”紅發女海盜有些疑惑地看著薩爾魯,如果不是眼前的營地整晚點著篝火,她也不敢讓手下夜襲。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分不清敵我都難以作戰。
“是這樣的,你有沒有試過半夜被人叫醒?那時候人起來後大腦會有些遲鈍。我覺得如果那時動手,這些人可能反應不及,更容易得手。”薩爾魯微笑地解釋道。
“這樣啊,可以啊。那我這就叫我的手下休息。”紅發女海盜對于能減少手下傷亡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支持,听完便打算安排下去。
“等下,我想跟你的手下一起混進營地中。”昂克魯見紅發女海盜要走,急忙喊住。
“為什麼?”紅發女海盜有些詫異,她清楚混進營地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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