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入艦
星穹之上，混沌與秩序的邊界正被一場無聲的風暴撕裂。
雲澈的指尖撫過腕間一枚暗銀色的護符，符文在靈力催動下泛起微不可察的漣漪，將他周身的氣息徹底融入周圍的虛空。身側，蕭珩的御龍劍收斂了所有鋒芒，劍身在幽暗的星塵光芒下泛著近乎啞光的色澤，唯有劍柄處瓖嵌的晶石偶爾閃過一絲警示般的微光——那是感應到附近能量波動的信號。
“誘餌部隊已抵達預定坐標。”冷冰兒的聲音通過特制的傳訊符傳來，細若蚊蚋，卻清晰地鑽入每個人耳中。她握著伽羅神匕的手穩如磐石，神匕邊緣流淌的幽藍光澤與她眼底的冷靜相得益彰，“三分鐘後，按計劃發動第一波佯攻。”
雲澈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身側的四人。姬凝霜的瑤池仙衣早已褪去了平日的流光溢彩，素白的裙擺在隱匿法陣下化作與星塵相近的灰蒙色澤，唯有發髻間一根玉簪還保留著極淡的靈韻，那是她為防不測留下的最後一道防御觸發點。墨軒的魔氣被壓縮到了極致，整個人像是融入陰影的墨團，只有在移動時才會帶起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氣流擾動。
“檢查隱匿法陣。”雲澈低聲道，指尖在眉心一點，一道肉眼難見的靈力絲線探向四周，確認五人身上的法陣彼此呼應，形成了一道足以屏蔽高階靈識探查的能量屏障。這是他們耗費三日，結合仙界的斂息術、魔道的暗影訣與人間的遁甲陣共同改良的秘法，專門針對星際掠奪者那詭異的能量探測裝置。
三分鐘的等待，漫長得如同三個紀元。遠處的虛空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緊接著是數道扭曲的能量射線劃破黑暗，如同死神的鐮刀般斬向預定區域——那是誘餌部隊按照計劃發起的“突襲”。雲澈等人藏身的隕石帶外，原本懸浮在虛空中的巨大戰艦群果然有了動靜，數艘小型護航艦如同被驚擾的蜂群般脫離主艦，朝著紅光亮起的方向疾馳而去，艦身上的能量炮口開始充能，發出嗡鳴的低頻震顫。
“就是現在。”蕭珩低喝一聲，御龍劍突然向前一指，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間裂隙在前方開啟。這是他耗費數月才掌握的技巧，借助御龍劍對空間法則的微弱掌控，在不引發劇烈能量波動的前提下撕裂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五人魚貫而入，裂隙在他們身後悄然閉合，仿佛從未存在過。
甫一踏入戰艦內部，一股冰冷的金屬氣息便撲面而來，混雜著某種類似機油的腥甜氣味。與三界修士習慣的靈氣環境不同，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狂暴而紊亂的能量流，像是無數細小的電蛇在空氣中游走，觸踫皮膚時會帶來輕微的麻痹感。
“能量濃度超標，盡量避免直接接觸裸露的金屬。”墨軒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他的魔氣對這種異質能量最為敏感，剛進來便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些能量會干擾靈力運轉。”
雲澈點頭，目光快速掃過四周。這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兩側的牆壁由暗灰色的未知金屬構成，表面布滿了細密的紋路，如同某種生物的鱗片。每隔數米，牆壁上便會瓖嵌一塊發出幽綠光芒的面板，上面跳動著五人從未見過的符文——那是星際掠奪者的文字，扭曲而鋒利，仿佛每一個符號都帶著掠奪與毀滅的意味。
通道盡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某種機械運轉的“ 噠”聲。蕭珩立刻抬手示意停下，御龍劍的晶石發出急促的閃爍——敵人正在靠近。
五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出反應。雲澈拉著姬凝霜側身躲進一處管道接口的陰影里，蕭珩與冷冰兒則借著牆壁上一處凸起的檢修口隱匿身形，墨軒最是干脆，身形一晃便融入了通道頂部的陰影中，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三秒後，一隊穿著銀灰色鎧甲的掠奪者士兵出現在通道拐角。他們的鎧甲覆蓋了全身，只露出眼部的位置，那里閃爍著與牆壁面板相同的幽綠光芒，手中握著造型奇特的武器，槍管處縈繞著不穩定的能量光暈。士兵們步伐整齊，鎧甲摩擦發出沉悶的踫撞聲，每走三步便會停下一人，用武器上的探測裝置掃描四周，幽綠的光束在通道內來回掃視，幾乎擦著雲澈藏身的陰影邊緣掠過。
雲澈屏住呼吸，指尖按在腰間的佩劍上。他能感覺到這些士兵體內沒有絲毫靈力或魔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被壓縮到極致的能量，如同裝滿了炸藥的鐵桶，隨時可能爆發。這種能量運轉方式與三界截然不同，若是貿然出手，恐怕會引發難以預料的連鎖反應。
士兵們走過後，通道內恢復了寂靜，但那股金屬與能量混合的氣息似乎更加濃重了。
“他們的探測裝置針對的是能量波動，對物理形態的感知較弱。”冷冰兒從檢修口滑出來，伽羅神匕在她手中轉了個圈，“剛才光束掃過我時，並沒有觸發警報。”
“但不能掉以輕心。”姬凝霜補充道，她的仙識比眾人更敏銳，“這些鎧甲上有某種共鳴法陣，一旦其中一人遇襲，其他人會在瞬間感知到位置。”
墨軒從陰影中顯出身形，指尖捏著一枚剛從牆壁上扣下的金屬鱗片︰“這戰艦的材質很特殊，蘊含著空間屬性的能量，難怪能在星穹中高速穿梭。但也正因如此，任何能量沖擊都可能引發空間震蕩，我們必須避免在內部開戰。”
五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這戰艦內部比他們預想的更加危險，不僅有巡邏的敵人，更有處處存在的未知風險。
“按照之前解析的戰艦結構圖，能源核心應該在主艦的中央區域，也就是我們目前位置的正下方三層。”蕭珩展開一張用靈力繪制的簡易地圖，上面標注著從俘獲的小型掠奪者艦艇中得到的結構信息，“但這只是外圍結構，核心區域的防御肯定更加嚴密。”
他們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前進，每一步都踩在事先計算好的位置——那些面板與金屬壁的連接處，是能量流動的死角，也是探測裝置的盲區。通道兩側不時會出現岔路，有的門口閃爍著紅色警示燈，隱約能听到門後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有的則是緊閉的金屬門，上面刻滿了復雜的符文，散發著拒人千里的能量波動。
走到一個拐角處時，冷冰兒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同時指了指前方牆壁上的一塊面板。面板上的幽綠符文正在快速閃爍，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通道頂部突然降下一道能量屏障，淡紫色的光幕將前後的路徹底阻斷。
“是定時封鎖裝置。”墨軒皺眉，伸手觸踫了一下光幕邊緣，指尖立刻傳來灼燒般的刺痛，“能量強度很高，硬闖會觸發警報。”
蕭珩的御龍劍輕輕顫動，劍柄的晶石指向右側一道不起眼的通風口︰“那里有縫隙，夠一人通過。”
通風口的格柵由同樣的暗金屬制成，上面布滿了細小的孔洞。雲澈嘗試著用靈力撬動，卻發現格柵與牆壁渾然一體，顯然是用某種特殊工藝鑄造的。
“讓我來。”冷冰兒上前一步，伽羅神匕的尖端抵在格柵的縫隙處，幽藍的光芒驟然亮起。神匕本就以切割空間聞名，對付這種物理障礙更是得心應手，只听“嗤”的一聲輕響，格柵悄無聲息地裂開一道口子，邊緣光滑如鏡，沒有引發任何能量波動。
五人依次鑽入通風管道。管道內部狹窄而黑暗，只能容納一人匍匐前進，金屬壁上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那是戰艦引擎運轉的聲音，震得人五髒六腑都在發麻。管道壁上布滿了細密的金屬網，閃爍著與外面相同的幽綠光芒，顯然也是某種探測裝置。
“往下三層，應該在左前方第三個出口。”姬凝霜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在管道中形成微弱的回音。她正用仙識小心翼翼地穿透管道壁，感知著外面的結構，“外面有兩隊巡邏兵交叉巡邏，間隔大約十息。”
十息，也就是十次心跳的時間。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通風口鑽出，還要避開巡邏兵的視線，難度極大。
雲澈在黑暗中與蕭珩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會意，抬手在管道壁上輕輕敲擊了三下。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蕭珩先出手制造干擾，吸引巡邏兵的注意力，其余人趁機移動。
當管道外傳來巡邏兵的腳步聲時，蕭珩指尖凝聚起一縷極細的空間之力，朝著斜前方的金屬壁彈去。那縷力量撞上牆壁後無聲炸開，引發了一陣極其輕微的能量紊亂。
“什麼聲音？”外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顯然是掠奪者士兵在交談。
“去看看。”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腳步聲朝著遠離通風口的方向移動了幾步。就是現在！
雲澈率先從通風口鑽出，落地時足尖點地，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他反手將姬凝霜從管道中拉了出來，兩人迅速躲到旁邊一個巨大的機械裝置後面。緊接著，蕭珩和冷冰兒也相繼落地，墨軒則如同鬼魅般滑出，瞬間融入陰影。
這是一個巨大的控制室，數十塊懸浮的光屏在空間中展開，上面流動著密密麻麻的幽綠符文，數名穿著白色長袍的掠奪者正坐在光屏前，手指在虛擬的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動。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被設定好的傀儡，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控制室的中央，是一根貫穿上下的金屬柱，柱體上纏繞著無數根能量管線，閃爍著紅藍交織的光芒，如同巨獸的血管。
“能源核心的能量波動就是從這根柱子下面傳來的。”蕭珩低聲道，御龍劍的晶石此刻正劇烈地閃爍著，“但這里的防御比預想的更嚴密，你看那些管線——”
雲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些能量管線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分出無數細小的分支，連接到控制室的各個角落，而在金屬柱的底部，環繞著一層厚厚的能量護盾，淡金色的光芒如同蛋殼般將核心區域籠罩，護盾表面流淌著復雜的符文，顯然是某種極其強大的防御陣法。
“那些穿白袍的應該是操控防御系統的術士。”墨軒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他們的靈力波動比巡邏兵強得多，而且彼此之間有能量共鳴，一旦被發現，整個控制室的防御系統都會啟動。”
雲澈的目光落在那些白袍術士身上。他們的長袍上繡著與戰艦牆壁相同的鱗片紋路，額頭處瓖嵌著一塊菱形的晶石，散發著與光屏同源的幽綠光芒。他注意到，這些術士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動的頻率，與能量管線的閃爍頻率完全一致，仿佛他們本身就是戰艦的一部分。
“不能硬闖。”姬凝霜輕聲道，她的仙識探查到護盾內部蘊含的能量極其狂暴，“這護盾與整個戰艦的能源系統相連，強行攻擊只會引發能量反噬，甚至可能讓整個戰艦自爆。”
冷冰兒握著伽羅神匕，指尖在神匕的紋路中輕輕摩挲︰“伽羅神匕可以切割能量，但需要找到護盾的能量節點。那些管線的交匯處，應該就是節點所在。”
雲澈點頭，目光再次掃過控制室。數十名白袍術士，兩隊巡邏兵，還有遍布各處的能量感應裝置——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找到並破壞能量節點，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在這時，遠處的虛空傳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整個戰艦都隨之震顫了一下。控制室的光屏上突然跳出大量紅色的警告符文，白袍術士們的動作瞬間加快，原本規律的滑動變得急促而混亂。
“是誘餌部隊！”蕭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們發動了第二波佯攻，而且比計劃的更猛烈！”
巡邏兵們顯然也收到了警報，開始朝著控制室外部跑去，腳步匆匆，原本嚴密的巡邏路線出現了破綻。白袍術士們的注意力被光屏上的警告符文完全吸引，甚至有人轉身對著通訊裝置大喊著什麼，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機會！”雲澈低喝一聲，五人幾乎同時行動。
墨軒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陰影，手中凝聚出兩道黑色的魔氣絲線，精準地纏上了兩名離得最近的白袍術士的脖頸。那兩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聲音，身體便軟軟地倒了下去，額頭的晶石瞬間黯淡。
姬凝霜的玉簪射出兩道柔和的白光，落在懸浮的光屏上，白光所過之處，紅色的警告符文如同遇到朝陽的冰雪般消融，暫時穩定了術士們的注意力。
蕭珩的御龍劍化作一道流光，精準地斬向一根能量管線的交匯處——那里正是冷冰兒標記出的能量節點。劍光與管線踫撞的瞬間，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有一道微不可察的能量漣漪擴散開來，管線表面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一絲。
冷冰兒緊隨其後，伽羅神匕的幽藍光芒暴漲，順著御龍劍劈開的縫隙刺入，神匕邊緣的空間之力開始瘋狂運轉，切割著節點處的能量流。
雲澈則守在控制室的入口，指尖凝聚著靈力，隨時準備應對可能沖進來的巡邏兵。他能听到外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和警報聲，但那些聲音似乎被某種力量隔絕了，無法真正傳入控制室——那是姬凝霜用瑤池仙力布下的隔音結界。
“還有三個節點！”冷冰兒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維持神匕的能量切割對她消耗極大。
蕭珩的御龍劍再次出動，劍光如同靈動的蛇，在復雜的管線中穿梭，精準地找到下一個節點。墨軒則接替了姬凝霜的位置，用魔氣干擾著光屏上的符文，讓那些白袍術士始終無法察覺身後的異動。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次節點被破壞，金屬柱底部的能量護盾便會閃爍一下，光芒也隨之黯淡一分。控制室里的白袍術士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人轉身看向身後，卻被墨軒用一道魔氣擊中後腦，瞬間昏厥。
“警報！能量節點遭到破壞！”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顯然是為首的術士發現了異常。
整個控制室瞬間陷入混亂，剩余的術士紛紛轉身，手中凝聚起幽綠色的能量球，朝著雲澈等人砸來。
“暴露了！”雲澈低喝一聲，不再隱藏身形，手中長劍出鞘，劍光如練，將襲來的能量球一一斬碎，“蕭珩，冷冰兒，加快速度！”
蕭珩的御龍劍光芒大盛，不再顧忌能量波動，強行劈開了第三根管線。冷冰兒的伽羅神匕深深刺入節點，猛地一旋，只听“ 嚓”一聲脆響，節點徹底崩潰。
能量護盾劇烈地閃爍起來，表面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最後一個！”蕭珩大喊，御龍劍直指金屬柱的正下方。那里是所有管線的匯聚點，也是整個護盾最核心的節點。
為首的術士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猛地撲向控制面板，雙手在上面快速滑動，無數紅色的符文瞬間覆蓋了所有光屏︰“啟動自毀程序！不能讓他們得逞！”
“不好！”雲澈心中一緊，就要沖過去阻止，卻被數名術士纏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掠過，姬凝霜的瑤池仙衣在空中展開，化作漫天花瓣，花瓣落在控制面板上，發出“嗤嗤”的聲響，紅色的符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給我攔住她！”為首的術士怒吼，手中的能量球朝著姬凝霜砸去。
墨軒瞬間出現在姬凝霜身前，魔氣凝聚成一面黑盾，擋住了能量球的攻擊。“快！”他對著蕭珩和冷冰兒喊道。
蕭珩的御龍劍與冷冰兒的伽羅神匕同時刺向最後一個節點。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能量護盾徹底崩潰，露出了里面那顆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巨大球體——那就是星際掠奪者戰艦的能源核心。球體表面流淌著金色的能量流，如同跳動的心髒，每一次脈動都讓整個戰艦劇烈震顫。
“成功了！”冷冰兒喘著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雲澈一劍逼退圍攻的術士，轉身看向能源核心。只要破壞掉它，這艘巨大的戰艦就會徹底癱瘓。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瞬間，能源核心突然劇烈地收縮起來，表面的金色能量流瞬間變成了刺眼的紅色，一股毀滅性的氣息開始彌漫開來。
“不好！它要自爆！”蕭珩臉色劇變，御龍劍發出急促的警告聲。
為首的術士瘋狂地大笑起來，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一起毀滅吧！你們這些外來者！”
雲澈眼神一凜，當機立斷︰“撤！”
五人不再戀戰，轉身朝著通風口的方向沖去。身後，能源核心的紅光越來越亮，整個控制室開始崩塌，金屬碎片如同雨點般落下。
他們沖出控制室的瞬間，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股巨大的沖擊波襲來，將五人狠狠向前推去。雲澈反手祭出護盾，將四人護在身後，同時借著沖擊波的力量，朝著戰艦的出口方向疾馳。
星穹之上，誘餌部隊的修士們正與掠奪者艦隊浴血奮戰。當看到主艦內部爆發出刺眼的紅光，緊接著便失去了所有能量反應，開始在虛空中緩緩墜落時，所有人都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雲澈五人從戰艦的一個破口處沖出，落在一艘前來接應的飛舟上。回望那艘正在解體的巨大戰艦，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疲憊，卻又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第一步，成功了。”雲澈望著遠處星穹中開始潰散的掠奪者艦隊，輕聲道。
但他知道，這僅僅是開始。星際掠奪者的主力仍在，真正的戰斗，才剛剛拉開序幕。飛舟劃破虛空，朝著三界的方向飛去，身後是正在燃燒的戰艦殘骸，如同星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