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瀾劍•聖息草之爭與上古遺願
一、絕地霧瘴中的幽光
黑色的霧氣如同有生命的墨汁，在絕地深處翻涌、凝聚，每一縷都裹挾著足以腐蝕仙力的陰冷氣息。雲澈的玄仙袍角已被霧氣浸染出幾處焦黑的痕跡，他指尖掐訣，一道淡金色的護罩將周身三尺範圍牢牢護住，護罩表面不斷有幽黑色的光點炸裂，發出“滋滋”的聲響。噬魂獸尖銳的嘶鳴在霧中回蕩，這群形似蝙蝠卻生著六只骨足的魔物正從四面八方圍攏，它們半透明的翼膜上流淌著貪婪的幽光，每一次扇動都試圖撕裂雲澈的防御。
“哼。”雲澈冷哼一聲，左掌翻覆間，一枚刻滿流轉符文的玉符被激活。玉符化作一道金虹沖天而起，在空中爆裂成萬千光點，如細密的漁網般灑下。噬魂獸觸踫到光點，發出淒厲的慘叫，身形化作黑煙消散，余下的則驚恐地後退，躲入濃霧深處，只留下不甘的嘶鳴在空曠的峽谷中回蕩。
解決了噬魂獸，雲澈卻沒有絲毫放松。他抬頭望向峽谷盡頭那道矗立的黑色懸崖，崖壁光滑如鏡，卻在頂端縫隙處透出一縷柔和的瑩白光暈。那光暈穿透厚重的黑霧，形成一道筆直的光柱，正是聖息草特有的氣息——那是一種混雜著晨露、古木與天地初開時清靈之氣的獨特波動，此刻在這被死亡與腐蝕籠罩的絕地中，顯得格外突兀而珍貴。
“找到了……”雲澈眼中閃過一絲精芒。他曾在古籍殘卷中見過聖息草的記載，此草只生于陰陽交匯、靈氣亂流之地，葉片如翡翠雕琢，花心凝結著一滴永恆不化的露珠，正是調和靈晶之心與神器力量的關鍵。但眼前的懸崖顯然被一層無形的靈力漩渦包裹，漩渦呈青黑色，如同一道高速旋轉的氣流屏障，將崖頂的聖息草護在中央。漩渦邊緣不斷有空間碎裂的細小裂痕，顯示著其內部力量的狂暴。
雲澈深吸一口氣，體內仙力運轉至巔峰。他曾觀察過這漩渦的規律，每三十息會出現一個極其短暫的薄弱點，如同齒輪轉動時的縫隙。他踏前一步，身形如柳絮般飄飛，精準地算準了下一個薄弱點出現的時機。就在青黑色漩渦略微凝滯的剎那，他猛地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崖壁。
指尖即將觸踫到冰冷的崖壁時，雲澈忽然感到一股森寒的殺意從側後方極速逼近！那殺意並非魔氣，卻帶著一種更為古老、更為沉郁的力量波動，如同塵封萬古的古劍突然出鞘，帶著撕裂時空的銳勢。
二、黑袍下的真容與爭奪
“誰？！”雲澈心中一驚，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他如同折翼的蝴蝶般在空中驟然變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道偷襲的能量束。只听“轟”的一聲悶響，一道幽藍色的能量光柱擦著他的肩頭射向崖壁，在光滑的石壁上炸開一團刺目的藍光，竟將那堅硬如玄鐵的岩壁轟出一個尺許深的凹坑！
雲澈落地後迅速轉身，仙劍“流光”已被他握在手中，劍身震顫，發出清越的劍鳴。只見霧氣中，一道黑袍身影緩緩走出，手中握著一根頂端瓖嵌著菱形幽藍晶石的法杖。那人頭戴兜帽，面容隱在陰影中，但雲澈卻瞬間認出了他——正是數次在危難中相助自己的神秘人！
“是你？”雲澈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你為何要偷襲我？”
神秘人沒有回答，只是握著法杖的手緊了緊，幽藍晶石中光芒閃爍，顯然還在積蓄力量。他的目光越過雲澈，死死盯著崖頂那株散發著瑩白光暈的聖息草，聲音嘶啞而急促︰“把它給我！”
“休想！”雲澈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聖息草是修復神器的關鍵，絕不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哪怕是這位曾幫助過自己的神秘人。他將仙劍一橫，擺出防御姿態，“聖息草關系到三界安危，閣下若再阻攔，休怪雲澈不客氣了！”
“三界安危？”神秘人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可知這聖息草真正的意義？你可知上古大能為何要留下修復神器的線索？”
話音未落，神秘人突然動了。他手中法杖猛地一頓，地面上瞬間蔓延開無數幽藍色的符文，如同蛛網般向雲澈纏來。與此同時，他身形一晃，化作數道殘影，從不同方向攻向雲澈，每一道殘影手中的法杖都帶著凌厲的勁風。
雲澈不敢怠慢，流光劍舞出一片劍幕，將纏繞而來的符文斬碎，同時身形騰挪，避開殘影的攻擊。他發現神秘人的招式極為古怪，既非仙法，也非魔道，而是帶著一種古樸蒼涼的韻味，每一擊都似乎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卻又透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決絕。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對聖息草和上古大能之事如此清楚？”雲澈一邊激戰，一邊沉聲問道。兩人的能量在狹窄的峽谷中踫撞，激起漫天氣浪，將周圍的黑色霧氣都吹散了不少，露出崖壁上更多被能量轟擊的痕跡。
神秘人攻勢一滯，似乎被雲澈的問題觸動了什麼。他停下腳步，抬手摘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稜角分明卻刻滿滄桑的臉龐。那是一張看起來約摸中年的面孔，但雙眼之中卻仿佛蘊藏著萬古歲月的沉澱，深邃而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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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大能……”神秘人望著崖頂的聖息草，眼神中流露出復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悲傷，還有一絲堅定，“他是我的先祖。”
三、上古遺願與先祖之秘
雲澈心中巨震，握劍的手微微一緊。上古大能的後人？這個身份太過驚人，也解釋了為何神秘人會數次在關鍵時刻出現，為何對神器和聖息草之事如此了解。
“先祖名為蒼淵，”神秘人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追憶，“上古三界危機之時，正是他以神器‘混沌歸元鼎’平衡了三界靈氣。但神器也因此破碎，先祖耗盡神力，只留下一絲殘魂印記，囑咐我等後人，務必在三界再次失衡之時，尋回神器碎片，集齊修復材料，重鑄歸元鼎，完成他未竟的使命。”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雲澈，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聖息草，正是當年先祖留在絕地，用以調和歸元鼎碎片與靈晶之心的關鍵之物。我追尋此草已數百年，豈能讓你一個不知底細的後輩輕易取走？”
雲澈沉默了。他看著神秘人眼中的執著與滄桑，想起了古籍中關于上古大能蒼淵的只言片語，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但他隨即正色道︰“閣下既是蒼淵大能的後人，更應明白如今三界的危機有多緊迫。魔界蠢蠢欲動，靈氣失衡已愈發嚴重，若不盡快修復神器，三界恐將重蹈上古覆轍！”
“我當然明白！”神秘人語氣激動起來，“先祖的遺願，我一刻也不敢忘記！但憑什麼相信你？你手中的神器碎片，你得到的古籍線索，焉知不是機緣巧合？歸元鼎關系重大，若修復不當，非但不能平衡三界，反而可能引發更大的災難！”
“是否是機緣巧合，閣下一試便知！”雲澈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沒有再過多解釋，而是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了那塊散發著溫潤光澤的靈晶之心。靈晶之心一出現，崖頂的聖息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光芒頓時大盛，一股柔和卻強大的生命氣息彌漫開來，連周圍狂暴的靈力漩渦都似乎平息了幾分。
同時，雲澈另一只手取出了從荒古戰殿得到的那卷古籍殘頁，殘頁上的符文在靈晶之心和聖息草的雙重感應下，竟自行發出微光，浮現出更多之前未能解讀的文字。那些文字古樸而玄奧，隱隱與神秘人法杖上的紋路相互呼應。
神秘人看到靈晶之心和古籍殘頁的反應，瞳孔驟然收縮。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古籍殘頁，感受著上面殘留的上古氣息，又看了看雲澈手中那枚純淨無瑕的靈晶之心，再望向崖頂光芒大盛的聖息草，心中的懷疑開始動搖。
“你……”神秘人聲音有些顫抖，“你真的是為了修復歸元鼎，為了三界和平？”
“雲澈在此立誓，”雲澈鄭重地抬起頭，目光坦然地迎上神秘人的視線，“若有半句虛言，讓我仙途永斷，魂飛魄散！我尋聖息草，確是為了修復神器，化解眼前的三界危機。至于上古大能蒼淵前輩的遺願，與我此刻的目標並無二致，我們本該是同路之人。”
四、聯手破陣與聖息歸心
神秘人沉默了良久，峽谷中只剩下靈力漩渦的呼嘯聲和兩人輕微的呼吸聲。他看著雲澈堅定的眼神，又想到先祖蒼淵的遺願，心中那道因數百年追尋而變得固執的防線，終于開始松動。
“好。”神秘人最終嘆了口氣，收起了法杖，眼中的銳利漸漸化為一絲釋然，“先祖曾言，修復歸元鼎需要‘有緣人’相助，或許……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名蒼離，是蒼淵大能的第三十七代孫。先祖留下的線索中，只提到聖息草生于絕地，但並未說明具體如何取得。這靈力漩渦極為霸道，單憑一人之力，即便抓住薄弱點，也很難在進入後全身而退，更遑論摘取聖息草。”
雲澈點點頭，他剛才也正是擔心這一點。靈力漩渦的薄弱點稍縱即逝，進入後還要面對漩渦內部的撕扯力，同時摘取聖息草時，必然會引發更強烈的能量波動，稍有不慎就會被漩渦吞噬。
“我們聯手，”蒼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以先祖留下的‘定流咒’暫時穩定漩渦核心，你趁機進入，摘取聖息草。你的速度比我快，由你動手最合適。”
“好！”雲澈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能感受到蒼離語氣中的真誠，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兩人不再多言，迅速制定好計劃。蒼離走到峽谷中央，雙手結出一個復雜的印訣，口中念念有詞。他法杖頂端的幽藍晶石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崖頂的靈力漩渦。光柱所及之處，青黑色的漩渦竟真的開始緩緩減速，雖然只是極其細微的變化，但對雲澈來說已經足夠。
“就是現在！”蒼離低喝一聲。
雲澈眼神一凝，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崖壁。這一次，他沒有再保留實力，體內仙尊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在體表形成一層金色的罡氣。他如履平地般踏在光滑的崖壁上，幾個起落便到達了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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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頂的靈力漩渦在蒼離的定流咒作用下，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空洞。雲澈能清晰地看到那株聖息草，它只有三寸來高，三片翡翠般的葉子舒展著，花心處果然凝結著一滴圓潤的露珠，露珠中仿佛蘊含著整個春天的生機。
就在雲澈伸手去摘聖息草的瞬間，異變陡生！那靈力漩渦似乎感受到了核心被觸動，發出一陣狂暴的轟鳴，青黑色的能量如潮水般倒卷而回，瞬間就要將雲澈吞噬！同時，蒼離在下方發出一聲悶哼，顯然是承受不住漩渦的反噬，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定流咒的光芒也黯淡了幾分。
“快！”蒼離咬牙堅持著。
雲澈心中一緊，深知此刻稍有遲疑便是萬劫不復。他不再猶豫，右手如電，準確地握住了聖息草的根部，輕輕一拔。聖息草被摘下的瞬間，那滴露珠突然脫離花心，化作一道流光，竟主動飛入了雲澈的眉心！
雲澈只覺一股溫和而磅礡的生命能量瞬間流遍全身，之前與蒼離戰斗時消耗的仙力以及被霧氣腐蝕的傷勢，竟在頃刻間恢復如初。與此同時，他手中的聖息草雖然失去了露珠，卻依然散發著瑩潤的光芒，顯然其核心藥力已被那滴露珠帶走。
“走！”雲澈不再停留，抓住聖息草，轉身便向漩渦外沖去。此時漩渦的力量已經反彈回來，無數青黑色的能量爪向他抓來。千鈞一發之際，蒼離猛地將法杖插入地面，口中誦念起最後的咒語︰“先祖遺澤，定流歸一——破！”
幽藍晶石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藍色光盾，暫時擋住了漩渦的攻擊。雲澈抓住這個機會，身形如流星般沖出漩渦，回到了峽谷地面。
幾乎在雲澈落地的同時，那道藍色光盾轟然破碎，狂暴的靈力漩渦重新恢復了原狀，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在宣泄著被打擾的憤怒。
五、共識既成與前路同往
蒼離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雲澈連忙上前，想要扶他，卻被他擺手拒絕。
“無妨，只是些反噬之力。”蒼離看著雲澈手中的聖息草，又感受著雲澈眉心處若有若無的生命氣息波動，眼中露出一絲欣慰，“看來，聖息草的精華已認你為主，這倒是省去了不少調和的麻煩。”
雲澈點點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眉心那滴露珠的存在，它如同一個微型的生命源泉，與自己的仙力完美融合，甚至隱隱與懷中的靈晶之心產生了共鳴。
“蒼離前輩，”雲澈鄭重地對蒼離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相助。若非前輩，雲澈今日恐怕難以得手。”
“不必多禮，”蒼離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輕松的笑容，“你我皆是為了先祖遺願，為了三界安危，談不上誰幫誰。只是……”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歸元鼎的修復，絕非易事。靈晶之心與聖息草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需要找到其余的神器碎片和修復材料，更要找到先祖當年留下的完整修復之法。而且，”他看了一眼遠方，仿佛能穿透重重霧氣，“魔界對神器的覬覦從未停止，我們的每一步，都可能伴隨著致命的危險。”
“晚輩明白。”雲澈眼神堅定，“無論前路多麼艱險，雲澈既然接下了這個使命，就一定會走到底。前輩若不嫌棄，此後便與晚輩一同前行，共商修復神器之大計如何？”
蒼離看著雲澈年輕卻無比沉穩的臉龐，又想起先祖蒼淵留下的預言——“當混沌再臨，將有有緣人攜靈晶之心，尋得聖息之草，與吾後人共續前緣，再定三界”。他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消散。
“好！”蒼離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從今日起，你我便是修復歸元鼎的同道之人。我蒼離雖不才，卻也知曉一些先祖留下的隱秘線索，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古樸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玄奧的“淵”字，正是上古大能蒼淵的道號印記。令牌入手，雲澈能感受到一股溫和而古老的力量，與聖息草的生命氣息隱隱呼應。
“這是先祖留下的‘淵令’，”蒼離解釋道，“持有此令，便能解讀一些先祖留下的隱秘傳承。待你我離開此地，我便將所知的一切，都告知于你。”
雲澈鄭重地接過淵令，收入懷中。他望著身邊這位剛剛還在與自己生死相搏的神秘人，如今卻成為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心中感慨萬千。
“事不宜遲，我們盡快離開這絕地吧。”雲澈說道，“聖息草已得，我需盡快趕回仙界，嘗試修復神器。”
“嗯。”蒼離點點頭，兩人不再停留，轉身向著絕地之外走去。身後，黑色的霧氣依舊翻涌，但在兩人之間，卻已然建立起一種基于共同目標的信任與默契。
陽光透過絕地邊緣的縫隙，灑下一縷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他們前行的道路。聖息草之爭雖已落幕，但屬于雲澈與蒼離的，為了三界和平而共同奮斗的征程，才剛剛開始。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霧氣盡頭，只留下崖頂那狂暴的靈力漩渦，依舊在呼嘯，仿佛在訴說著上古的秘辛與未來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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