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英激動地拿著筆記本,認真地看了起來。徐卿卿也是滿臉羨慕地湊了過去,一起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音符。看了一會兒,尹秀英忍不住唱道︰“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裊裊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徐卿卿不由自主地給尹秀英打起了拍子。
這首歌猶如一首散文詩,娓娓道來,十分適合尹秀英的嗓音︰“我最親愛的祖國,你是大海永不干涸;永遠給我碧浪清波,心中的歌。”
等尹秀英唱罷,張明芳急得直拍陳朝陽的大腿,恨恨地說道︰“你這個小朝陽啊,這麼好的作品,為啥不早點拿出來?這首歌中“海與浪花”“高山與河流”等比喻,完美詮釋了個人與祖國的依存關系,簡直就是愛國歌曲典範。如果這次匯報演出拿出來,非得一鳴驚人不可。”
陳朝陽心中暗道︰“自己這可是無恥地抄襲者,誰知道啥時候腦子抽風,能蹦出一首歌來。”嘴里卻笑道︰“張阿姨,你們雲南這次還不算一鳴驚人麼?連老人家都提到了《彩雲之南》,還說十分喜歡。尹阿姨和卿卿姐的演唱也得到了認可,不然也不會點名要接見她們倆了。”
張明芳此時也笑出聲來︰“誰不想把事情做得更好,剛才這首歌確實十分適合秀英的嗓音,對了,你說要卿卿幫你唱首什麼歌?剛才我似乎听到你說歌詞只有一個”啊“字,還有這樣的歌?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也要為我們卿卿寫一首代表作出來。”
陳朝陽笑道︰“這首歌我給它命名為《勝利》,這可是我答應老人家,表現長征偉大精神的曲子。里面的女生和唱更是我設計的點楮之筆,十分的重要。卿卿姐嗓音清亮,正是這演唱者當仁不讓的人選,咱們吃完飯後,我準備帶著卿卿姐去一趟中央歌舞團,找樂隊配合一下,看看效果咋樣?”
張明芳一拍大腿,說道︰“那還吃啥飯?就在招待所簡單對付一口得了,咱們一會兒就去歌舞團。”
陳朝陽摸了摸自己被拍得生疼的大腿,想要說點什麼,嘴角抽了抽,還是沒敢說。
徐卿卿和尹秀英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陳朝陽趕緊說道︰“張阿姨,這首曲子十分宏大,需要反復配合才行。再說了,就算咱們不吃飯,人家歌舞團的人也不可能不吃飯,咱們還是先去吃飯吧,等下午上班後,咱們再過去吧。”
幾人這才熄了立刻動身前去歌舞團的心思。
張明芳不知道從哪里借了兩輛吉普車,陳朝陽只需在前面帶路,張明芳三人坐著另一輛吉普車跟在後面。四人走進東來順的時候,張明芳沒用陳朝陽的票,直接拿出了介紹信,還對陳朝陽解釋道︰“領導們關心我們,每個進京的演出團體,都給了烤鴨票和介紹信,你一會兒付賬就好了,我可是听說,你是一個小財主。”
陳朝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點頭答應了下來。陳朝陽直接點了六盤羊肉,又點了八個二合面的饅頭,再加上一盤豆腐,六份麻醬調料就算齊活了。麻醬調料也不是隨便添加,需要付費購買,現在幾乎沒人點青菜,張明芳他們也表示不需要。陳朝陽付了賬,就拿著號碼牌走到靠窗戶的一個桌子旁坐下。
等鍋底上好後,出菜口一個大嗓門的服務員念到他們的號碼時,陳朝陽和尹秀英、徐卿卿急忙走了過去,將他們點好的菜都拿了回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尹秀英幾人大概是因為心情好,除了張明芳外,每人都吃了兩個饅頭。這場景如果在後世被人看到,一定會驚掉下巴,但在這個時期,大家卻習以為常。
剩下的一個饅頭誰也吃不下去了,徐卿卿索性將饅頭放進了隨身攜帶的背包里。幾人走出東來順飯館,陳朝陽在前面帶路,張明芳的車子跟在了後面。
到了歌舞團的大門口,陳朝陽向門衛說明了情況,他已經來過幾次了,加上他騎著摩托車,門衛早就有了印象,只是簡單問了一下張明芳等人的情況,就直接放行了。
停好車子後,陳朝陽帶著三人走進了歌舞團的辦公樓,徑直來到谷建芬的辦公室門口,陳朝陽敲了敲門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只見谷建芬正在埋頭寫著什麼,還有上次看到的那兩個作曲家,正在討論著什麼。屋子里煙霧繚繞,看來谷建芬上次說的早就適應了吸煙的環境,所言非虛。
陳朝陽喊了一聲︰“谷姐。”埋頭工作的三人,齊齊把頭扭向他這邊,看到陳朝陽帶著三個女人站姿門口,谷建芬驚喜地放下筆,迎著他們走了過來,笑道︰“朝陽,你咋來了?現在你可是一夜成名,我昨天去看了演出,精彩至極。”
陳朝陽笑道︰“谷姐,你去看了演出,就沒認出眼前這幾位是誰麼?”
谷建芬看了半晌,也沒認出來,陳朝陽也沒再難為她,介紹道︰“谷姐,這位是雲南省委宣傳部的張副部長,這兩位是《彩雲之南》的演唱者,尹秀英和徐卿卿。這位是中央歌舞團的谷建芬,將來我們國家作曲界的旗手。”陳朝陽說的是將來要發生的事實,現在這些人卻只當是他的客氣。
谷建芬一拍大腿,笑道︰“怠慢了,我當時離得遠,哪里能看得清楚。但你們的表演簡直精彩絕倫。”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誰听了夸獎的話會不高興?張明芳、尹秀英和徐卿卿都跟谷建芬握了手,很熱情地打著招呼。
谷建芬轉頭向陳朝陽問道︰“朝陽,你這次來有什麼事麼?”
陳朝陽從書包里掏出筆記本,放到寫著《勝利》曲譜的那一頁,遞給谷建芬,說道︰“谷姐,我想讓你們的樂團幫著我演奏一下這首曲子,可能需要的人比較多。”
谷建芬看了一會兒,漸漸露出了震撼的表情,她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朝陽,說道︰“朝陽小弟,我都不知道哪里才是你的邊界,這首曲子照我看來,說是世界名曲,都毫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