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老頭走後,陳朝陽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這才想起自己這一早晨光忙活了,現在還吃東西呢。他想了想,走出辦公室,去到摩托車那里,裝模作樣地拿出一個布袋子,袋子里裝著幾斤帶殼的花生,他拎著袋子向食堂走去。
在食堂用一包大前門的代價,委托食堂的師傅幫他將花生煮熟,還特地從書包里掏出一些在四川買的調料和鹽,叮囑食堂師傅煮花生的時候,將這些調料都放進去。食堂師傅白得了一包煙,又不用食堂的材料,自然樂不得地去幫他煮花生了,只是覺得眼前的小子,有點敗家。
半小時後,食堂師傅端著一個盆子走了出來,將盆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說道︰“盆子你端走吧,中午吃飯時帶回來就行。”
陳朝陽抓起一把花生,放在桌子上,笑道︰“謝謝師傅了,這些花生請你吃。”說著端著盆子走了出去。食堂師傅看著陳朝陽的背影,暗自點頭,這小伙子辦事有板有眼,著實不錯,就是有點敗家。
陳朝陽端著盆子走進辦公室,徑直來到自己的桌子前,放下盆子,開始肆無忌憚地吃了起來。頓時滿屋子都是五香花生的香味,其他人紛紛吞咽著口水。陳朝陽吃了一會兒,發現他想象中的大家一哄而上的場景沒有出現,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啥時期,哪有人好意思上來吃別人的東西?
陳朝陽抬起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眾人,笑道︰“你們在看啥呢?趕緊過來吃呀,我早上沒吃飯,正好車上還有些花生,就委托食堂師傅幫我煮了,這些本就帶著你們的份,我自己哪吃得了這麼多?”
馬明上前拿起一個帶殼的花生,直接扔進嘴里,吃了一會說道︰“徒弟,食堂師傅對你夠好的了,這里面我聞著可是放了不少調料。”
“師傅,想啥好事呢?這是我在四川買的調料,食堂除了用點水和火,啥都沒用,就著還費了我一包大前門呢。”
簡良勇說道︰“你小子可真夠敗家的,這些調料做頓紅燒肉都夠了,還有咱們科長那里就有煤油爐,煮這點東西還用浪費一包煙?”
陳朝陽擺擺手,說道︰“沒事,反正那煙我也不愛抽。簡叔,曲叔,你們幾個就別看著了,趕緊吃吧,老香了。”
辦公室的幾人此時也不再裝了,紛紛上前抓起一把花生,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陳朝陽發現這些人都很節制,就連竇林都只是抓了十幾顆花生。大家雖然並不富裕,但都有骨氣,這也是這個時代時常讓後世人懷念的原因之一。
正在想著,沒骨氣的李老頭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大家正在吃著東西,陳朝陽的辦公桌上還放著一個大盆,李老頭看了一眼,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帶著一個飯盒走了回來,一邊往自己的飯盒里抓著花生,一邊說道︰“小陳,局長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陳朝陽一拍腦袋,說了句臥槽,就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又轉身走了回來,從櫃子里拿出飯盒,裝了一飯盒的花生,這才端著飯盒走出了辦公室。
曲學文看著還在呲牙咧嘴連皮帶殼吃著花生的竇林,長嘆了一聲︰“你們都好好巴結小朝陽吧,這孩子將來可了不得。你們跟他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竇林一邊費勁地嚼著花生,一邊說道︰“這些我們都知道,小朝陽家里肯定是不簡單,這我們根本就沒想過要和他比。”
曲學文說道︰“你哪是家世比不了人家,你是全方位被他碾壓啊,徒弟,以後一定要跟小朝陽搞好關系,師傅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竇林瞪著自己的小眼楮,眼楮里透露著沒有被智商污染過的清純。
陳朝陽三步並作兩步上了三樓,來到了劉洪濤辦公室的門前,敲了敲門,听到里面的聲音後,他推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搶先說道︰“劉大爺,這可不怪我,我們科長一直在跟我們布置任務,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的。這才耽誤了我上來的時間。”
劉洪濤奇怪地看著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地笑意︰“哦,我才知道你們科長還是屬猴的。”
陳朝陽一時有些懵逼,這是哪跟哪呀,他記得李老頭今年是56歲,應該是屬大龍的。他有些遲疑地說道︰“不對吧,科長好像應該是屬龍的。”
劉洪濤罵道︰“他既然不是屬猴的,怎麼會孫猴子的分身法?他剛才一直在我這里匯報事情,怎麼會一直在跟你們講話?撒謊前你都不先研究一下麼?還有沒有點公安的樣子?”
“劉大爺,你的意思是公安都要會撒謊?這是不是有點反動了?”
劉洪濤氣得就要站起身來揍他,陳朝陽急忙將手中的飯盒放到桌子上,陪著小心說道︰“劉大爺,我其實是餓了,去食堂煮了點花生,這是專門留給你的。”
劉洪濤看著陳朝陽的小模樣,憋著笑說道︰“行了,算你小子過關了。你以為公安是做什麼的?偵察的時候能說實話麼?審訊犯人的時候能說實話麼?不學無術。你小子以後可有的學了。”
陳朝陽豎起大拇指,說道︰“劉大爺,您說得有理,我服了。叫我來有啥事?”
劉洪濤敲了敲桌子,罵道︰“昨天你說過的話是不是都忘了,給我帶的茶葉呢?上次你送來的,被我一個戰友拿走了。”
陳朝陽這才記起昨天說過的話,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報紙包,放到桌子上。劉洪濤有些嫌棄地拿起紙包,說道︰“怎麼連個包裝盒都沒有?是不是你小子在給我打馬虎眼?”
陳朝陽伸手就要將紙包搶回來︰“正好,我還舍不得送人呢,那種有包裝盒的家里還有,明天我再帶給你。”
劉洪濤躲過陳朝陽伸過來的手,笑著問道︰“說說吧,這茶葉有啥古怪?”
陳朝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這茶葉是我在佤寨里搞到的,是一棵2500年的老茶樹出產的,每年只能產出二十幾斤的量,據說能醒腦,還有溫補作用。劉大爺,你如果不喜歡,就還給我。”
劉洪濤笑道︰“哎呀,看來劉大爺是誤會你了。不過看你那個小氣吧啦的樣子,送人的東西還帶往回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