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大致明白了,這個特務組織,秦老六應該是個小頭目,他負責收發電報,這個女人應該是個聯絡員,負責向其他特務傳達指令。只是他們到底是海峽對岸的,還是敵對國家的特務,陳朝陽還不敢確定。
眼瞅著秦老六就要走出來了,陳朝陽急忙隱身在一棵樹的後面,秦老六從院子里走了出來,陳朝陽沒有繼續跟蹤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這人驚動了,他也沒有回去,而是將意識放出來,探查起那女人的房間。
這個女人也是獨居的,家里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淨,屋子里的籮筐里,放著一些勞保用線手套的半成品,這個陳朝陽熟悉,以前周桂蘭也會從廠子里拿一些回來,家里人分工合作,有勾手指縫的,有縫合手腕子部位的,還有勾手指線頭的。好多家庭婦女,都靠這點活計,補貼家用。
在女人的櫃子後面,陳朝陽發現了一個夾層,很小的空間里,放著一把手槍。陳朝陽找到了目標,對眼前的女子再沒興趣,他迅速走到街上,向旅社走去。
這時旅社的大門已經從里面插上了,陳朝陽敲了敲門,半晌過後,里面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敲啥敲?下班了,我們這里過了十二點,就不營業了。”
陳朝陽趕緊說道︰“同志,我就住在這里面,有事情回來晚了,麻煩您幫我開下門吧。”
里面傳出猶猶豫豫的聲音︰“你是小陳同志?”
“大姐,是我。”
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正是下午畫地圖的服務員,她笑道︰“是你嗦,咋個回來得 個晚喃?哦,不問咯不問咯,你們有任務嘛,我曉得我曉得。”
陳朝陽拿出一個隻果,塞進她的手里,笑道︰“大姐,你覺悟就是高,比你們那個張快嘴強多了。”
地圖姑娘掩著嘴偷笑,將身子挪開,讓陳朝陽進來,陳朝陽說道︰“謝謝大姐,沒把我關在門外喂蚊子,話說你們這里的蚊子真厲害,我在外面待了一個小時,就被咬了七八個大包。”
地圖姑娘笑道︰“我覺得還好 ,怕是本地的蚊子更稀罕外地人 肉哦!誒,我這有蚊香,你要不要拿一盤回去嘛?”
“那可謝謝大姐了,我正發愁晚上又熱又有蚊子,這可咋睡呀?”
姑娘拿出一盤蚊香,遞給他,笑道︰“作曲家,好生休息哈,明天需不需要我喊你起床喃?”
“哦,不用了,我要睡到自然醒。”
回到房間,陳朝陽將盆子里的水都收進空間,又在里面放入了新的冰塊,將蚊香點著了,放在地上,隨後脫掉衣服,就穿著一個大褲衩子,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七點鐘了,陳朝陽懶得出去吃飯,就從空間取出饅頭和鹵肉,簡單地對付了一口飯。隨後,他端著一盆子涼水,去水房洗漱完畢,這才穿好衣服,向旅社外面走去。
來到前台,地圖姑娘還沒換班,陳朝陽向她打听了酒廠怎麼走。姑娘一如既往地給他畫了地圖,詳細說明了怎麼走。陳朝陽接過地圖,笑道︰“大姐,你也就是生錯了時代,如果你生在戰爭年代,一定會成為優秀的偵查員。”
地圖姑娘眉毛一挑,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是 !我走過一遍 地方,閉到眼楮都畫得出來!她們都說我腦殼頭裝了個活地圖!”
陳朝陽心中一動,說道︰“大姐,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幫我一個小忙。”
地圖姑娘說道︰“你等到起哈,我喊張快嘴來頂班!她一天到黑沖殼子吹牛),巴不得早點兒來前台擺龍門陣!”說著就走出了前台,向二樓跑去。
陳朝陽在樓下,就听到地圖姑娘扯起喉嚨喊道︰“張快嘴!你 偶像來逮你咯!緊趕出來!再磨蹭別個以為你蹲茅廁腳桿蹲麻咯!”接著,樓上就是一陣子嬉笑打鬧聲。
兩分鐘後,地圖姑娘和快嘴姑娘結伴走下樓梯,張快嘴看了陳朝陽一眼,眼神里居然有著不好意思和一絲幽怨,陳朝陽對著她笑道︰“張大姐,麻煩你了。”
張快嘴說道︰"提前交班算個鏟鏟哦!小陳同志,你莫慌嘛,等下我下班陪你扎起!任務再惱火都給你整歸一(干好)!”
陳朝陽笑道︰“張大姐,我們一起做事,你就知道了我的任務,我怕第二天整個旅社都知道了,你的嘴是我見到的人當中,最快的,沒有之一。”一句話,讓旁邊的地圖姑娘哈哈大笑。
張快嘴也不禁莞爾,隨後,羞怒地瞪了兩人一眼,惡狠狠地說道︰“菜包子,不用你䱇瑟,等哈我扯起經來,你娃才曉得鍋兒是鐵倒 !”
地圖姑娘拉著陳朝陽就向外走去,陳朝陽笑著問道︰“大姐,張快嘴咋管你叫菜包子?”
地圖姑娘清亮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們這些小姐妹,就愛取些鬼迷日眼稀奇古怪) 綽號!我本名蔡瑩,她們非喊我‘菜包子’,說我腦殼像包子一樣憨戳戳 !”陳朝陽哈哈大笑,上一世他們男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也喜歡互相起外號,沒想到女孩子們也有這個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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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瑩說道︰“說嘛,要我做啥子?”
陳朝陽拉著蔡瑩向昨天那個女特務家走去,快到的時候,叮囑道︰“一會兒不要說話,到了地方我指給你看,你只要記住地址,回去把地圖畫好就行。”
“哦,沒的問題。你指哪兒我記哪兒,保證連廁所在哪個卡卡角角都給你記下。”
兩人來到女特務的住處,兩人假裝沒有絲毫停留,陳朝陽沖著那特務家努了努嘴,蔡瑩會意地點了點頭,默默記下了地址。隨後,兩人如法炮制,又將秦老六的住址,記了下來。
回到旅社,蔡瑩跟著他回到房間,一進屋,蔡瑩就問道︰“你這里真涼快。”
陳朝陽指了指房間里的水盆,笑道︰“我晚上接了幾盆水,放在屋子里,降溫效果不錯,加上這間房本就在樹蔭下面,所以比外面涼快了很多。”
蔡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豁我嗦?幾盆水就涼快成勒個樣子?”
陳朝陽趕緊打岔道︰“你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快點把那兩個地方的地圖畫出來,越詳細越好。”
蔡瑩點頭說道︰“勒個算毛毛雨啦!老娘閉到眼楮都能畫個九彎十八拐出來!”陳朝陽拿出筆記本,讓她就在上面畫,十幾分鐘後,兩份詳細的地圖就畫到了上面,道路和周圍的環境,標注得一清二楚,蔡瑩笑道︰“這里就在我們附近,你看哈嘛——連王婆婆 泡菜壇子擺在哪根巷巷頭都畫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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