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征雙手一拍，說道︰“攔得好！朝陽，這事做得漂亮。同志們這段時間也受苦了，雖然食堂里現在有點肉了，但大家都不舍得吃。行，你先回去吧。對了，這野豬你想賣多少錢？”
“李大爺，我都想不收錢了，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就兩塊錢一斤吧。”
“這可太少了，听我的，就按四塊錢一斤算吧，就是這樣，同志們也得領你的情。”
“行，李大爺你看著安排就是了。”
回到辦公室，看到楚剛和竇林都已經到了，兩人一個擦桌子，一個在掃地。陳朝陽坐到座位上，說道︰“竇哥，你倒是往地上澆點水啊。這暴土揚塵的”
竇林笑罵道︰“你小子還真行，自己不干活，還來指揮我。我听剛子說了，你為了不干活，都賄賂過他，咋不賄賂我一下？”
陳朝陽笑道︰“竇哥，我今天可是帶了頭小野豬給你們，你還有怨言麼？”
竇林的小眼楮瞪得溜圓，說道︰“真的？野豬呢？”
“在科長那里呢，四塊錢一斤。”
“臥槽，小朝陽，你太牛逼了，我恨不得拜你為……”
“義父。”
“啥義父呀，是大哥。”
楚剛笑道︰“我還以為自己要多個大佷子呢，沒勁。”
“去一邊去，小朝陽比我小了七八歲呢。”
這時，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陸續到了，竇林說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小朝陽帶來一頭小野豬，咱們科今天要吩咐肉了。”
馬明笑道︰“徒弟，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呢，還真帶肉來了？”
“師傅，這也是趕巧了，正好朋友要往軋鋼廠送肉，我就攔下了這頭小野豬，給咱們科的同志們分一下。”
竇林問道︰“啥？小朝陽，你朋友那里的肉，你咋不都攔下來？”
曲學文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個笨蛋，朝陽將肉都拿來了,咱們科能分多少？笨蛋。”
這話陳朝陽可不敢接了，他笑道︰“曲大爺，我倒是沒想這麼多，只是他們賣給軋鋼廠是五塊五，我也不好意思讓他們吃虧，我兜里當時沒揣那麼多錢。”
簡良勇說道︰“前幾天我老婆去過黑市，想給孩子買點肉，他媽的耗子肉都賣六塊了，五塊五真不貴。”
這時，老李頭走了進來，說道︰“今天咱們科每人分兩斤肉，四塊錢一斤，這是陳朝陽同志拿來的，你們都把錢準備好。中午下班前都交到我這里。”
等老李頭走了後，曲學文說道︰“小朝陽，四塊錢一斤？你這不是吃虧了？”
“曲大爺，我朋友賣我就是四塊錢，我沒吃虧。”
曲學文挑起大拇指，說道︰“小朝陽，你是這個。咱們科的人可都欠著你的人情了。”
楚剛笑道︰“曲叔，剛才你徒弟一激動，差點拜小朝陽為義父，你可別夸他了，我可不想有個這麼丑的大佷子。”眾人听了哈哈大笑，竇林將掃帚掉過頭來，就要追打楚剛。
這時，後勤處處長姜小泉走了進來，辦公室里一下子靜了下來，姜小泉笑道︰“同志們情緒很高嗎，你們繼續。陳朝陽，你跟我出來一下。”
陳朝陽趕緊跟著姜小泉走出辦公室，姜小泉說道︰“朝陽，你跟我回辦公室，我有事要你幫忙。”
跟著姜小泉走進他的辦公室，姜小泉給他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朝陽，我想問問你，你那虎骨酒還有麼？是這樣的，我老丈人也是老革命了，老人家身體不好，以前負過傷，算是傷了元氣。我昨天喝了你送的虎骨酒，感覺非常好，就想著從你這里買點藥酒，給老人家送點。”
陳朝陽看姜小泉大概已經有三十多歲了，他老丈人起碼也得五十了，還真是老革命了。他笑道︰“姜叔，我那里還有些虎骨酒，明天我就給你帶來。”
姜小泉雙手一拍，笑道︰“這可太好了，朝陽，謝謝你。這酒我用錢買，畢竟你這酒和泡酒的藥材，也不是白來的。”
“姜叔，你如果要買我可就不能給你了。這些酒都是我用肉換的，藥材確實值些錢，但也是我用肉換的。您就不用跟我客氣了。”
姜小泉想了想，說道︰“行，姜叔啥話都不說了，朝陽，你回去吧。”
陳朝陽轉身就想向辦公室走去，姜小泉又叫住了他，說道︰“朝陽，我想了一下，還是我晚上去你那里拿吧，拿到局里影響不好。”
“姜叔，干脆你說一下地址，我晚上送你家里。”姜小泉隨手拿了一張紙，將地址寫了下來，遞給了他。
陳朝陽接過紙疊好，放進兜里，說道︰“姜叔，晚上我一準給你送去。”
走進辦公室，跟著辦公室的人聊著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中午吃過飯後，李老頭拎著一堆拴著繩子的肉，走近辦公室，說道︰“這是你們辦公室的肉，都是分好的，我盡量做到公平，但肯定是有肥有瘦，大家都別怪我。”
他把肉扔到每個人的桌子上，對陳朝陽說道︰“小陳，你跟我到辦公室拿錢。”
陳朝陽跟著李老頭走進辦公室，李老頭打開抽屜，拿出一摞錢，說道︰“一共是42斤肉，這里是160塊錢和證明信，你數數。”又指了了一下桌子上的一條肉，說道︰“那是你的肉。”
陳朝陽接過錢，笑道︰“李大爺，咋還有我的肉啊？”
“你攔下小野豬就到了單位，咋能沒有你的肉呢？你家難道有肉？”
陳朝陽沒有回答他的話，卻說道︰“李大爺，我家里來了親戚，鄉下的，我下午想請個假去送送，這肉我不要了，行不行？”
“這肉你真不要了？這可是我專門給你留下的好肉。”
“李大爺，我朋友多，打獵都挺厲害的，我們家不缺肉。”
李老頭拎著肉，向辦公室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自己悄悄地走吧，這肉我給處長送去。”
陳朝陽趕緊說道︰“謝謝李大爺。”
他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就溜了，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周桂蘭正在擺弄著新買的縫紉機呢。幾個孩子都圍在旁邊看著，周桂蘭一邊擦拭著不存在的灰塵，一邊威脅著孩子們︰“你們沒事都離縫紉機遠點，誰給我踫壞了，腿給你們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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