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願景計劃》給杜副主任看,找機會跟領導多接觸,讓自己和樟木大隊入領導法眼,從而獲得領導在政策上和物資上支持是主要目的。
現在領導很上道,主動提出要給予支持,劉正茂當仁不讓就坡下驢響應領導要求。早在準備送文件給杜主任時,對于杜主任閱讀文件的反應,劉正茂提前做過幾種應對預案。
杜副主任給出了最理想的回應,劉正茂用痴迷的眼神看向杜副主任,心里詭秘一笑,臉露敬仰地送出彩虹屁︰“杜主任,您是這世界最懂樟木大隊的領導,知道樟木大隊一窮二白的底子,想真心實意做出點成績真是難上加難。大隊領導現在可以放心了,有您這種大領導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們,所有困難都將化作動力激勵我們去奮斗~~~~”。
“停,你這小子想說什麼,講重點。”杜副主任身體被劉正茂一番吹捧出雞皮疙瘩。
“主任,我們想要您提供以下幾方面支持。”
“說說看,先講清,要錢沒有,其他的如果在我職權範圍內,我會考慮。”領導就是領導,先堵住劉正茂對資金的提要求。
“知道領導手里也拮據,畢竟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嘛。領導!我們已經跟江麓實驗性進行過一次供菜演練。其他流程還好,唯一的是運力不足,現在蔬菜還沒大規模上市,三台拖拉機滿滿當當裝貨,才夠江麓廠職工打牙祭。所以領導能否批給我們大隊一台解放牌貨車指標?”劉正茂一本正經的胡說。現在有貨車指標,解放牌汽車只要一萬五千就能買到。恰好他自己就有這筆錢。
“你們大隊的拖拉機可以來回多跑幾次啊?”杜給出解決方案。
“領導,如果是拉其他貨,來回多跑幾次當然可行。但是蔬菜是要趕時間的,錯過了做飯時間,菜沒賣完就會蔫,蔫菜沒人要不就浪費了。或者給我們兩台大型東方紅盤式拖拉機指標也能將就。”
杜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了幾行字,然後說︰“繼續說要求。”
“主任,大隊現在種水稻的是農墾58稻種,不說產量低口感差,主要產量還很低。听說江南農校正在實驗成功了雜交水稻,產量比農墾58高30,想請主任牽線,讓江南農校以樟木作為實驗基地,派得力團隊在我們大隊全部水田種植雜交水稻。”
杜副主任抬頭認真看劉正茂,怎麼也看不出疑點,自己主管農業,也是剛知道江南農校實驗田里成功培育出雜交水稻,前兩天農校領導才找自己,請自己做工作,找幾個大隊出來試種。
本來以為出了高產稻種,農村基層組織會很愉快的試種。可是當杜聯系了兩個縣革委會後,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關系到生存問題,基層根本不敢試種新稻種,生怕一失手就絕收,影響到轄區社員生計。
面前這小子,不知從哪里得到雜交稻的消息,居然主動提出全大隊水田試種雜交稻。這樣也好,幫自己解決農校試種問題。杜也做好準備,萬一試種失敗,自己就利用手里權力免除樟木一年公糧和愛國糧上繳任務,社員實在不夠吃,再撥返銷糧救濟一下。
“我可以幫你給農校打招呼,具體操作方面的事,還要你們自己去辦。”
“既然搬動了領導打招呼,那就還請領導多說幾句,大隊在生豬養殖、大鵬蔬菜種植、包括禽類養殖等項目,都可跟農校合作,他們可以把樟木大隊當成實驗基地用,但是政府撥的項目經費也要用在實驗上。”劉正茂真是抓住一只羊就使勁摟。
杜還是在本子上記下劉正茂的話︰“還有沒?”
劉正茂嘻嘻一笑︰“大隊學大寨新開發了好幾百畝荒地,土地肥力不夠,請領導給我們批十噸化肥。”國家剛引進十幾條化肥生產線,江南省分到的這條才試產,市面上很難買到,必須領導批條。
“還有沒?”
“領導,最後一條,您也看了《願景計劃》,大隊準備在春耕後開始搞副業,急需技術人員,請領導派技術員來指導。”
“你們準備上什麼副業?”
“利用自己種植的農作物進行深加工,比如︰釀酒,白酒和啤酒,還有汽水,最缺啤酒技術員指導。”
“白酒還能說的過去,啤酒是什麼鬼?我去北京開會時,在莫斯科餐廳喝過一點,跟馬尿沒區別,你確定在江南有人接受?”杜主任不解的問。
“領導,我確定能在江南打開啤酒市場,今年我們打算先種一百畝小麥,作為釀啤酒的原料,明年可能還要加大種植面積。再說,做產品必須是人無我有、人有我好。”攜帶後世各種炒作的經驗,劉正茂有信心打開啤酒市場。
“好一個人無我有、人有我好。你自己去了解,看那個地方有啤酒技術,我以市府的名義給你開介紹信去學習。”杜又在在本子上記下“人無我有、人有我好”這句話。
“領導,我現在能想到的就這些,如果還有困難再來麻煩您。絕對不找你要撥款。”劉正茂還是嬉皮笑臉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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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以後少來點,別人是來匯報,你是來指導我做事。”嘴上雖然這樣說,杜副主任心里還蠻認可劉正茂。做事有規劃、有條理、執行力特強。
出市府,蕭長民坐在拖拉機上等,見劉正茂就講︰“劉哥,忘記告訴你了,黃司機講他約了一個修車的老師傅,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去看車?劉哥,看什麼車啊?大隊又要買車?”
劉正茂想了一下,把蕭長民當哥們處,還是講實話好︰“蕭哥,大隊是會要買車。但我要看的車,不是大隊的,是我準備自己買下來的一台爛解放牌貨車,你也在江麓廢料場看到過的。這事只有我倆知道,你懂嗎?”
“那台車,爛得不行了,你買來干什麼?”蕭長民替劉正茂著急,怕他浪費錢。
“所以先要黃司機找修車的看看,能修好就買。到時就由我們兩人開,但是,你千萬千萬不能亂說。”劉正茂很慎重的交代。
這番話讓蕭長民想起劉胡蘭死前的形象,為堅守秘密忍受酷刑寧死不說。何況修好後,自己就是正式的貨車司機,想起坐在駕駛位上的神氣形象,蕭長民拍胸脯說︰“你放心,即算是拋頭顱撒熱血,誰也別想從我嘴里套一絲情報。”
“啪”劉正茂對著蕭長民肩膀就一拳,笑罵︰“你想多了。”
提前鑒定爛車的維修價值,才能決定要不要花錢買這台車。下午上班,用拖拉機帶上黃景邑司機介紹的修車師傅馬騰和徒弟柯震。在江麓廠大門口聯系了齊處長後,門衛才放他們進廠。
廢料場里,劉正茂和邵峰在門房聊天,蕭長民帶馬騰師徒去廢料場看車。邵峰︰“上面同意把這台爛車賣給你了?”
“張副主任讓我先找熟手看看車,如果我認為可以買,他再跟其他領導商議。”
“也是的,萬一他說動其他領導同意賣車給你,到時你又反悔,張主任不好做人。”邵峰說。
一個小時後,出了江麓廠大門,拖拉機停在路邊,劉正茂問︰“老馬師傅,這車可以修好嗎?”
“我學徒時,就是從這車型開始,能修,但是會要費一番功夫,代價太大。”馬騰這樣回答。
“如果是請你修,需要多少錢,修好還能跑幾年?”劉正茂關心這車壽命,畢竟離改革開放還有好幾年。這幾年內,自己就靠這台車利用信息不對稱賺錢。
馬騰跟徒弟低聲商量幾句,才對劉正茂說︰“如果只是大修,看在老黃面子上,我可以不計人工幫忙,換件費用有你出,初步預計兩千塊錢,修好後跑十萬公里沒問題。”
“馬師傅,這樣講吧,換四個輪胎,車廂也由你找木匠換掉腐爛木板,車廂頂上蓋的篷布和支架也整備好,整車用軍綠油漆刷好,配齊修車工具,我接車時,只上車開走。你算一下,一共要多少錢?”
雖說不計人工,馬騰本身是在鐵路修理廠的小領導,某些配件可以到單位報領,他和徒弟還有千把錢分,到手相當于馬騰半年工資。
現在劉正茂要求全車整備,刷上綠漆後外人看就跟新車沒區別。馬騰心里算帳,對劉正茂說︰“我們只會修車,其他的要請其他師傅參與。再加一千塊錢,共計三千塊,我包你滿意。”
“馬師傅,賣黃司機一個面子,我還是知青,買車和修車的錢都靠家里去借,2600塊幫我處理好,算欠你一個情,怎麼樣?”
“小劉,四個輪胎加備胎都要花錢買,這就是500塊,還有修車廂買新篷布、油漆都是錢。既然是黃司機介紹,一定是好朋友,一口價2800塊。”馬騰心里算帳很快,從單位申請兩個輪胎,自己以前在修車時暗中留下三個半新輪胎可用,篷布也有舊的可用。買兩桶軍綠漆自己刷,再花300塊錢把修車廂的活包給單位木工,齊活。
“好,你等我通知,先準備四個胎,先在這里換上輪胎打氣後,再請黃司機開車拖到你們修理廠去修。”說完,掏出三包大前門的煙蕭長民和馬騰師徒各一包。讓蕭長民送馬騰先回去。劉正茂自己要回江麓廠找後勤處長問問這台爛車,廠部到底怎麼處理的事。
後勤處毛處長已經得到張鵬武副主任授意,讓他了解廢料場那台車的基本情況。毛處長跟運輸科長專門去看了車,據運輸科長反饋,這台車因使用年限長,油耗高,車型老舊,最重要的是維修費用高,沒有維修價值了,運輸科才拋棄了它。
毛處長辦事很穩妥,讓運輸科長寫一份關于此車的報廢報告交到後勤處,上面還必須有此車原駕駛員簽字。寫好後,把報告連同車鑰匙、行駛證、及隨車文件一起交到後勤處來。
運輸科早就想要換新型貨車,只用兩小時,運輸科長就把毛奇要求的手續和車鑰匙全部交上來。
後勤處又把報廢報告交給張鵬武副主任手里。張拿著報告在廠務會上提出處置報廢車,主任在征求其他幾個副主任意見後,同意由後勤處處理報廢車,按廢鐵價1毛斤,車重二噸半,也就是講買此車要500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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