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歇，大明宮麟德殿內彌漫著龍腦香的氣息。武則天指尖摩挲著鎏金獬豸紋扶手，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階下持卷而立的林淵。案頭堆疊的密信殘頁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那是邊境哨所三日內截獲的玄甲會密文，暗褐色的火漆封印上，猙獰的玄龜圖騰仿佛隨時會破土而出。
“說吧，林卿。”武則天忽然開口，聲音裹挾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壓，“這些密信上的‘天火秘術’，當真能掀翻朕的江山？”
林淵展開破譯後的帛書，泛黃的絹面上，朱砂標注的關鍵語句如血痕般刺目︰“啟稟陛下，玄甲會密信七處提及‘西洋火島’，稱其地藏有‘焚天火種’。臣比對現代記憶中的武器知識，此秘術極有可能是改良版火藥配方——一旦制成可拋射的爆炸火器，威力遠超我軍現有的開花彈。”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陶片，表面焦黑的痕跡仍殘留著刺鼻的硫磺味︰“三日前洛陽突發離奇爆炸，現場采集的殘留物與密信中‘以硝石為骨，硫黃為血’的記載完全吻合。玄甲會若掌握遠程投火之術，我軍戰船與城池皆無寧日。”
武則天的眉峰驟然蹙起，鎏金護甲無意識地刮擦著扶手。當年金鑾殿“天火”事件險些動搖國本，此刻舊事重提，讓這位女皇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僅憑臆測便要傾舉國之力？”她忽然冷笑，“林卿莫不是被那些現代記憶迷了心智？”
林淵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素絹，上面用炭筆繪制著簡易的礦物圖譜︰“臣早有佐證。西洋火島附近的山脈中，埋藏著一種名為‘硼砂’的礦物，其特性可大幅降低火藥燃燒速度。若能采得此礦，既能破解玄甲會的天火威脅，更可改良我軍火器——陛下請看。”
他將硼砂粉末撒在燭火上，幽藍的火焰瞬間竄起三尺高︰“此礦摻入火藥，可使爆炸延遲可控；若制成水合物，更能撲滅火藥引發的烈焰。這是玄甲會無論如何也參不透的科學至理。”
武則天的目光終于被跳動的藍焰吸引，眼底泛起興味。林淵趁熱打鐵，展開一卷泛黃的古輿圖，手指點在西海某處空白︰“臣在現代史料中見過火島方位，其地扼守東西商路咽喉。若能將之納入掌控，既能斬斷玄甲會的陰謀，更可為我大唐開闢新的財源。陛下難道不想讓‘科學之師’的威名，遠播四海？”
這句話終于觸動了武則天的野心。她緩緩起身，龍袍掃過滿地密信殘片，在輿圖前駐足良久。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她眼中迸發的光芒︰“三個月。朕給你三個月籌備艦隊。若查無實據...”話音未落，鎏金護甲已將案頭密信碾成齏粉。
林淵長跪叩首，額間冷汗混著雨水滴落青磚。他知道，這場與玄甲會的博弈，已然跨越萬里海域，在大明宮的龍椅前拉開了帷幕。而那藏在記憶深處的硼砂礦脈，將成為扭轉乾坤的關鍵——前提是，他能趕在玄甲會之前，揚起駛向西洋的風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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