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功夫,陳世恩與羅良工便就帶人包圍了這名叫“狀元樓”的客棧。
“大人這是何意?!”
看到外面的一眾官兵,這客棧里也沒了方才的激烈爭論,一個個的是探頭向外張望,而李若鏈則是昂首挺胸的出來查看。
“何意?爾等亂議朝政,來啊,將這客棧之人全部給本官拿下!”
陳世恩大手一揮,身後的官兵旋即就掏出了枷鎖,猶如猛虎一般就撲了進去要給里面的人上枷。
“大人,我等並無亂言啊。朝堂昏暗,貪墨成風,我等學子是在為我朝出謀劃策啊!”
一時間,客棧內的人文學子是嗚嗷喊叫著反抗,眼中是燃著熊熊火焰,全然不怕那周遭的官兵。
其實,對于古代而言,政治這種事絕不是小民百姓可以踫的東西,雖然時常有文人結社大談治國之道,但那大部分的人卻是只知指出弊端,亦或者請願搞出偏向自己當地的政策,全然沒有那種俯瞰全國的大局觀。
而這主要代表便就是浙江學閥搞出來的“復社”,自從東林與浙黨人在朝中站穩之後,便常常利用這些“民間團體”搞事。
尤其是東林黨人,他們最善利用各種學者為自身謀求利益。
“還不是胡亂議政?你們那個是朝中之人,又那個是了解實情?哼,給本官帶走!”
“大人萬萬不可啊,抓了我等,那還會有誰敢于提出建議?又有何人能夠澄清玉宇啊大人!”
陳世恩與羅良工是對視了一眼,全然不將這些學子放在眼里……
“書緣哥,你快出去阻擋他們啊。”
眼看著里面的文人要被抓了,朱徽𡁸便在人群里看向了張書緣,一個勁的推他出去。
“殿下,現在知道叫哥了?”
看著面前著急的朱徽𡁸,張書緣就不由的苦笑了起來。這丫頭看事情只知道看表面,而那里面的人十個人里有五個全是那侃侃而談之輩,論抨擊朝堂他們比誰都勤快,論解決辦法那是一個都沒有。
沒錯,崇禎時期的文人大多就是這樣的,只有少部分人才會去探索辦法試圖救國……
“誒呀,你去不去救他們,你要不去那我去!”
“那你去啊,看看他們有誰認你?”
看著朱徽𡁸的急切,張書緣並不著急,這一來是他想看看李若璉是怎麼處理的,二來也是他不想插手這件事,最好是讓五城都護府的人去殺殺他們的威風。
沒錯,在張書緣看來,這群人平日里抨擊抨擊倒也罷了,但沒曾想他們竟敢跑到這皇城里來抨擊,簡直是不把他和一眾大臣給放在眼里。
“你!!”
“我什麼我?忘了剛才你是怎麼對我的了?求人要得有個求人的樣子,你說是不是啊公主殿下?”
張書緣是故作調侃,但眼神里卻是看著不遠處的文人和五城都護府的人。
“好哥哥,你就去救救他們吧,算徽𡁸求你了。”
听到這話,朱徽𡁸便就拉過他的手撒起了嬌來。
感受著手中的溫熱,張書緣也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他一連戀愛都沒談過的雛,又何曾如此面對過撒嬌的少女?
正當他琢磨著要不要就坡下 時,就听到了那李若璉的聲音。
“大人,學生等人是在談論朝政不假,但我等卻未有抨擊之詞。而眼下我朝是外有建奴,內有天災,百官更是貪墨無度,饑民猶如嗷嗷待補之蟲。在下前不久還听聞我陝西大省曾因此生出民變,如此之境難道不令我等學子深思嗎?”
“所以我輩學子方才在此談論,是奢望若有人能高中之後,集我學子之力革我朝弊病啊大人!大人學生等人所言實乃句句肺腑啊!”
李若璉雖然也被上了枷鎖,但他卻是朗聲開口,那語氣簡直是憂國憂民到家了。
而听著他的言語,周遭的百姓是沉默不語,陳世恩與羅良工二人更是身感無奈只得是深吸了口氣。
無他,只因他李若璉所說的是真的!
“那…那也不是爾等可論之事!來啊,給本官押走!”
看了眼李若璉,陳世恩咬了咬牙後還是決定將人給帶走了。
畢竟,這事可是關系到京畿百姓的想法,倘若由此生出亂來,那皇帝是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的,所以為了自己考量,他陳世恩只能是選擇如此了。
至于這被他抓起來的數十人仕途斷了也就斷了,要怪只能是怪他們自己沒管好嘴。
眼看著人要被抓走了,朱徽𡁸晃的就更是厲害了,就差沒抱住他的手臂搖晃了。
“書緣哥,你去救救他們啊,他們再怎麼說也是我大明的學子啊。”
“我…我不亂跑了,今後只要你說東,我絕不往西,你說作甚就作甚好不好嘛。”
听著朱徽𡁸的祈求,感受著手中的溫度,張書緣只得是點了點她的腦門。
“這可是你說的哦,別救了人就變了卦。”
“肯定不變,今後我就是你的小跟班,你說去哪兒咱就去哪兒。”
一听有門,朱徽𡁸就更加賣力了,什麼話都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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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可不要你這跟班。行了,別晃了我去救他們。”
被朱徽𡁸晃了好一陣,張書緣都快要感覺這左臂都不是自己的了,當即便抓開了她的手擠了出去。
“住手!”
隨著他一聲喝出,周遭的官兵紛紛就拔出了刀劍,一副“你丫是誰”的表情看著張書緣。
眼看著他們圍了上來,張書緣就準備掏內閣的命牌了,可他的手剛動就見五城兵馬司的陳世恩與羅良工走了過來。
“下官拜見閣部!”
不得不說,身為京官這哪一個不是聰明的人?這不身為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的陳世恩與羅良工便就認出了他張書緣的身份。
其實,他們也沒見過只是曾遠遠的看到過,他陪伴著朱由檢進京。
“免禮,兩位為何要拿人吶?”
“回閣部的話,這幾人在此抨擊朝政亂言惑眾,屬下二人是听聞此事才緝拿他們。”
陳世恩與羅良工是恭敬的回答,眼神里是著濃濃的懼怕。
“亂言惑眾?那本閣怎地沒听到?本閣在此許久,他們所言確有一番道理,也的確是點出來我朝的弊病所在。難道你二位認為我朝臣民不能言事?”
見他高談闊論了起來,周遭圍觀的群眾這才發現,鬧了半天是有大人物混在他們中間,旋即就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張書緣了。
“就是,我朝臣民皆可言事,再說他們說的也沒錯啊,先有閹黨後有天災。”
見張書緣掌控住了局面,朱徽𡁸便也學著張書緣背著手就走了出來。
“呔,哪里來的婦人?!左右何在?!”
這雖說陳世恩與羅良工二人是不敢得罪張書緣,但朱徽𡁸此時是身無公裝,完全就是一副普通人家的少女打扮,所以他二人便就橫了起來。
“住手!公主在此誰敢放肆!”
見陳世恩要趕人了,張書緣旋即就掏出了內閣命牌。
金晃晃的鐵牌是奪耳目,舉在空中哪怕是不識字的人,也知道這是件什麼東西了。
隨著張書緣那一句公主在此,周遭的一切臣民便就跪服了下去。
“臣陳世恩、羅良工參見公主御駕,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瞬間,陳世恩二人差點沒被張書緣的話給嚇死,要知道能在京城且由內閣成員陪伴的公主能會是什麼人?
只哪怕是那幾位國公,也不敢讓內閣大臣去陪伴自己的女兒吧?所以一瞬間他們便猜出了朱徽𡁸的身份,因為只有她才配讓一個內閣大臣陪伴!
“起來吧,你們兩個現在給本宮放了他們!”
朱徽𡁸是嚴肅的說著,可眼神里卻只有那身前不遠處的幾位才子。
沒錯,她看上了其中一個人,只見那人長的是風流倜儻,身著白衣,腰間帶玉,面如冠玉恰似一位放蕩不羈的詩仙。
看著她那花痴的眼神,張書緣便就在心底吐槽了一聲︰“這妹子啥眼光,那人不就是長的白嗎?哼,這鐵定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憨憨。”
不過,這吐槽跪吐槽,但張書緣還是十分明白的,這位是根本沒可能自己選夫婿的,別問,問就是我華夏自古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是皇家子女那更是沒半點自由可言。
而張書緣之所以如此吐槽,主要是因為他嫉妒人比他長的白。
听到這話,陳世恩二人便就犯了難。
“殿下,這…這不能放啊,他們妖言惑眾倘若生亂,那我等怎的向陛下交代?!”
“閣部您勸勸殿下啊!”
雖然不知道朱徽𡁸為何要救那些人,但陳世恩二人還是心中納悶,連連向張書緣投去求救的眼神。
“這樣吧兩位,他們放也不放。”
“敢問閣部,這什麼叫放也不放?”
“放自然是眼下秋考在即,陛下如今又十分愛惜才子,這不放嗎,自是因他們當眾亂言,亂了法度。所以依本閣看來將他們看管起來便可,等秋試結束在處置他們如何?”
听著張書緣的言語,又看了看朱徽𡁸,這陳世恩與羅良工趕忙便互望了一眼,旋即就決定按照張書緣說的來做。
沒轍,公主他們不敢得罪,內閣那就更不敢了,這再一個是眼下確實是秋考在即,倘若因為是自己這事壞了大考,那罪過可就大了。
“那…那既然如此,下官便就謹遵閣部之命了!”
這誰也不是傻子,陳世恩與羅良工瞬間就將這放人的鍋扣到了張書緣的身上。一旦這群人出了問題,皇帝找上自己了,自己還能有個推脫。
“嗯,去辦吧。”
雖然知道他二人是什麼意思,但張書緣卻不在意,而經過了這件事張書緣也在思考,這要不要開放言路讓全國的百姓參與議政?
而他這想法是好壞參半的,好是因為建議多了,那看待的事情角度就會多變,而壞則是因為,一旦某件事情處理不好,那就會引起內部動亂了。
看了眼周遭,這個想法僅是在腦子轉了一趟就被他打消了。
因為,眼下的時局並不適合搞這件事,一來是這天下的讀書人背後全是各地的財閥、氏族、二是這群人壓根就不懂什麼政治,只知道維護自己的族群利益。
這典型的代表便就是東林黨。
這東林黨,你說它好吧,人主張開放言路、反對科舉舞弊,加強遼東軍事部署,確實也沒什麼毛病。說壞吧,那他們肯定是壞到透了。
因為,他們通過建議皇帝打開言路,利用天下的學子來打擊異己,排斥一切不利于自身的政策,甚至他們利用此道還間接掌控了天下的輿論!
我們再說回來。
得到了張書緣的肯定,陳世恩與羅良工就領命放人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兵馬司的人便就隨著他二人撤了。
等人走後,張書緣便就帶著朱徽𡁸去尋李若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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