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誅九族
“叔，您終于回來了！”
楊無憾眼角流下一滴鬼淚，鬼淚中帶著令楊長雲都為之動容的恨意與痛苦。
楊無憾緩緩開口，將楊家村當年被屠的前因後果全部說出。
楊長雲眉頭緊鎖，靜靜听著。
原來，在兩百多年前，他突破築基離開沒幾年，二楞的兒子，楊書談就在其娘家那邊的培養下，考取了功名，入朝為官。
原本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大楞甚至認為自家祖墳冒青煙了，在楊家村整整擺三天三夜的宴席。
然而，朝廷的水實在太深，壓根不是他們這些單純的山民能玩得轉的地方，楊書談只是去朝廷任職沒兩年，便被人陷害，背上一口大黑鍋，那狗皇帝也是昏庸，連真相都懶得查，直接下令滅楊書談九族！
很快，大量朝廷兵馬便踏平了楊家村。
這，便是楊家村被毀的真相……
“叔，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楊無憾擦了擦眼淚，哽噎道︰“那些朝廷兵馬來到我們楊家村，見人就殺，見屋就燒，爹為了保護我，讓我躲進地窖中，並叮囑我一定要活下去。
爹告訴我，叔您是仙人，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他讓我等您，告訴您真相，讓您為我們報仇！”
楊無憾的頓了頓，鬼軀暗淡，繼續道︰“爹沒有進入地窖和我一起躲起來，他選擇在外面拼命掩蓋地窖的存在，在爹的努力下，朝廷兵馬最終沒有發現我，但爹卻沒了聲息……”
楊長雲听到這，心中一陣刺痛，他想起大楞的音容，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骨節泛白。
“無憾，那最終，你是怎麼死的。”
楊長雲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語氣盡量緩和。
楊無憾微微沉默，慘笑道︰“那些朝廷兵馬雖然沒找到我，而我也憑借叔給我的平安符生起的神奇護罩在烈火炙烤中活了下來，但我運氣不好，地窖的出口在大火中坍塌了，我被徹底困在里面。
我不甘心，憑借一定要等您回來的信念，吃光了地窖中的一切，無論是老鼠還是壁虎爬蟲，可時間太久，最後我還是被餓死，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了鬼，一直渾渾噩噩地在附近徘徊。”
楊無憾看著楊長雲的臉，哭聲中帶著解脫，又似在索命，他痛苦道︰“叔，我等您兩百年了，您怎麼才回來，您怎麼才回來……”
楊長雲閉上眼，自責如海浪拍擊在他心頭。
是啊，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都已經兩百多年了，物是人非，大楞他們早已輪回數次，他怎麼才回到這，那些仇人早就壽終正寢，重新投胎做人了。
楊長雲想起成就築基後的一幕幕，正魔大戰、赤血戰場，以及最後被聖子逼入絕境，逃到浮空界中……
楊長雲看著楊無憾的鬼軀，听著那似要索命的鬼哭，心如刀絞。
都是因為他回來得太慢，才讓楊無憾一直等了他兩百多年，更是因此放棄輪回資格，淪為鬼物渾渾噩噩。
“大笨，委屈你了！”
楊長雲輕輕將楊無憾擁入懷里，感受著懷里沒有實體輕飄飄的楊無憾，喃喃道︰“叔現在就幫你們報仇！”
“可是，他們都已經老死了，我們還怎麼報仇？”
楊無憾不解。
“大笨，有句話叫做父債子償。”
楊長雲緩緩站起身，臉上泛起笑容，“我不是什麼好人，在我的觀念中，有仇就必須要報，不然念頭便不通達。
那些人已經死了，那這份因果，自然要由他們的子孫來償還。”
“可是，那些仇人何其多，早開枝散葉融入齊國各地，除了皇室外，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楊無憾嘆口氣，低聲喃喃。
“無妨。”
楊長雲不以為意，依舊笑容滿面，但在楊無憾眼里，卻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鬼物極陰，楊無憾就是在大雪天也沒感受過一絲冷意，可此時面對楊長雲，他卻從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只听楊長雲冷冷道︰“既然仇人的後代已遍布齊國，那便屠國吧……”
隨話落，楊無憾忽覺頭頂一暗，抬頭一看，天際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朵烏雲，其雲看不到邊界，似乎將整個天空都包裹住了。
楊無憾的鬼眼一縮，其中的雷意讓身為鬼物的他本能地生起恐懼，更是隱隱意識到什麼，他驚道︰“叔，這朵雲，莫非是您的仙器？”
“仙器可不敢當，這是我的本命法寶，有什麼疑惑，等我帶你入修仙界後，自然會向你一一解答，現在隨我來吧。”
楊長雲淡淡道。
楊無憾本無靈根，但機緣巧合下，憑借執念成為鬼物，並覺醒靈智後，便相當于重獲新生，無需靈根即可踏入鬼修之道。
鬼修之道可直通鬼仙之境，前途不比他這種傳統的修士差，但想走鬼修之道，首先要承受永世不入輪回的代價，並有極其明顯的畏懼極陽的弱點。
故而，楊長雲對楊無憾得來的鬼仙緣，並沒任何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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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長雲的雲袍一裹楊無憾，帶著他瞬息間便飛入天上雲層，幾個眨眼的時間，便跨越山河，出現在齊國的國都之上。
楊無憾不過一孤魂野鬼，且還是在楊長雲的幫助下才恢復靈智的，哪曾見過這等大神通，忍不住連連驚呼，他看著即使到了齊國國都，烏雲依舊無邊無際，心頭的震撼難以言喻。
“大笨，下面的這群凡人，就是齊國的皇室，以及生活在齊國中的無數百姓。”
楊長雲一指破開雲層，顯露出一個大洞，讓楊無憾可更清楚看到底下如螻蟻般渺小的人。
楊無憾定楮一看，便看到了無數齊國凡人，更是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發現一位穿著龍袍，被百官擁立的中年人，他很清楚，這就是齊國當今的皇帝，誅他九族之人的後代！！
此時，不單是楊無憾看清了地面上的一切，齊國國都的無數凡人也將目光投注向無邊烏雲中裂開的大洞，看到楊長雲與楊無憾。
隨即，無盡的狂熱在凡人口中傳響。
“是仙人！是仙人下凡了！！”
“仙人，求您收我為徒，受我長生！”
不知多少凡人跪下，祈求得到仙緣，對著楊長雲與楊無憾不斷許願，提出自己各種渴望的願望，似乎是把兩人當作了特意下凡幫他們實現願望的好神仙。
當然，也有沒跪下的，這其中，有一部分是輕狂書生。
他們有的舉杯飲酒，對著天上相邀飲酒，故作灑脫，豪氣大笑。
有的則把自己生平所作最得意的詩句朗聲念出，似乎篤定天上的仙人會為自己的驚世之作所動容，欣賞自己才華，賜下仙格，從此位列仙班。
除輕狂書生外，還有江湖豪客，富家一方的富商等，他們擺刀弄劍、許下海量金銀以求仙位等等。
而在其中，最另類的莫過于齊國皇帝，他在百官的擁護下，哈哈大笑，眼中顯露滿意之色，道︰“遮雲蔽日，凌空虛步，這可不是那些連飛都不會飛的修仙者，這是真仙人，真仙人啊！”
他張開手，高聲吶喊︰“仙人，朕就在這里，為何還不下來面見我？”
一位太監緊跟大喊︰“仙人，皇上乃九五之尊，真龍天子，您這次前來，可是皇上功德圓滿，要接皇上回天宮，統御八荒？
咱們皇上出行講究牌面，您可得準備九龍抬轎才行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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